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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士聚在宮里替他煉長生丹,這些道士中地位最高的便是天子親封的天師了。 不過天子喜惡難以捉摸,今日的天師,明日亦可能成為階下囚,甚至丟了性命。 江堂一時不解喬昭為何會提到這個,不動聲色笑道:“不錯,是換過三個天師了,那又如何?” 喬昭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看起來便如尋常的十三四歲少女一般無邪,笑盈盈道:“難道大都督不知道,天師不是一家呀,各家煉丹手法與用料都是不一樣的。” 江堂立刻收起了笑意。 話說到這里,他已經(jīng)聽明白了。 道家亦分許多派系,煉丹手法與用料不同,練出的靈丹就不同,顯而易見,形成的丹毒也是不同的。 這小姑娘是在提醒他,假若他現(xiàn)在得到藥方便過河拆橋,那么等皇上再任用新的天師后,這張解毒藥方就成廢紙一張了。 江堂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對面的小姑娘。 這么說,他堂堂的錦鱗衛(wèi)指揮使,豈不是要一直受制于一個小丫頭了? 喬昭坦然與之對視。 那又怎么樣?有本事殺了她呀。 這世上就是有這么一種受制于人,不是殺人或者過河拆橋就能解除的。 江堂最后收回視線,嘆了口氣:“黎姑娘,以后你可要保重才好?!?/br> 喬昭笑笑:“還望大都督多多關(guān)照?!?/br> 她放下茶盞:“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謝過大都督的好茶?!?/br> 江堂看著從容淡定的少女,好笑又無奈。 他活了這么多年,位高權(quán)重,一言九鼎,現(xiàn)在居然拿一個小丫頭沒有辦法了。 若是能把這小丫頭收為己用—— 這個念頭一晃而過,江堂吩咐一旁的錦鱗衛(wèi)道:“叫十一過來?!?/br> 不多時進來一名氣質(zhì)冰冷的英俊男子:“大都督?!?/br> “送黎姑娘回府。”江堂吩咐道。 “是。”江十一來到喬昭面前,“黎姑娘請?!?/br> 喬昭站起來:“不用麻煩了?!?/br> “黎姑娘是我的貴客,派人送送是應(yīng)該的,請不要推辭了?!苯媒o江十一使了個眼色。 喬昭見此沒有再推讓,沖江堂欠身一禮,抬腳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江十一悄無聲息返了回來。 江堂訝然:“這么快?” 江十一同樣訝然:“送到門口馬車上——”還需要多久嗎? 江堂恨鐵不成鋼瞪他一眼:“誰讓你送到門口!” 見江十一依然冷冰冰面無表情的模樣,江堂一陣心塞,擺擺手道:“下去吧!” 難怪冉冉從小對十三情根深種,對相貌明明更出眾的十一卻視而不見,就這木頭性子誰待見?。?/br> 錦鱗衛(wèi)衙門外。 “三姑娘,回黎府還是回咱們將軍府???”晨光握著韁繩問。 第291章 近鄉(xiāng)情怯 喬昭按了按眉心。 什么叫咱們將軍府?罷了,她不和一個小車夫計較。 “去將軍府?!眴陶逊畔铝塑嚭煟恐嚤谛那閺?fù)雜。 這個時候,大哥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冠軍侯府了吧,他可否想到她? 外面天氣燥熱,車內(nèi)喬昭的心情也多了幾分浮躁,全然沒有了在錦鱗衛(wèi)衙門中面對令文武百官忌憚的頭號人物的坦然自若。 喬昭想,她不怕刀山火海,只怕近鄉(xiāng)情怯。 就在這樣矛盾又復(fù)雜的情緒中,馬車停下來,晨光在外面喊:“三姑娘,到了?!?/br> 馬車里一時沒有動靜。 晨光有些納悶,又不便掀開簾子瞧,只得又喊了一聲:“三姑娘,將軍府到了?!?/br> 里面這才傳來淡淡的聲音:“知道了?!?/br> 因著先去了一趟錦鱗衛(wèi)衙門,今天依然沒帶著冰綠,喬昭掀開車門簾,彎腰下了馬車,立在冠軍侯府門前停了一下。 近衛(wèi)蹬蹬蹬跑過來,滿臉笑容:“黎姑娘來了,快進去,我們將軍一直在等您呢。” 喬昭暗暗吸了一口氣,面上卻不動聲色點頭,這才抬腳往內(nèi)走去,才走到正院里,便看到邵明淵站在合歡樹下垂手而立,腳步不由一頓。 邵明淵聽到動靜轉(zhuǎn)過身來,邊迎上來邊笑道:“黎姑娘來了?!?/br> “邵將軍?!眴陶汛蜻^招呼,想問一問喬墨在哪里,話到了嘴邊卻沒問出來。 她不知道見到兄長后,等待她的是什么。 重生以來,她賭過無數(shù)次人心,每一次都是不得不賭,可只有這一次她太怕輸。 “黎姑娘,我舅兄已經(jīng)回來了?!?/br> “呃?!眴陶涯灸军c頭,手不自覺握拳。 邵明淵目光輕輕掃過,不由疑惑:黎姑娘在緊張什么? “我舅兄一直在等著見你,我派人去喊他?!?/br> “不要——”喬昭脫口而出,迎上邵明淵微訝的眼神,勉強笑笑,“我先給邵將軍施針?!?/br> 對,還是應(yīng)該先給邵明淵施針,不然等見了大哥后無論結(jié)果如何,她恐怕都靜不下心來了。 “施針不急,黎姑娘還是先見我舅兄吧,他一直等著呢?!?/br> 喬昭臉一沉:“施針不能耽誤,邵將軍要聽醫(yī)者安排。” “呃,那好吧。” 二人進了屋。 沒等喬昭吩咐,邵明淵很自覺脫下外衣躺好:“黎姑娘,可以開始了?!?/br> 喬昭卻盯著邵明淵上身好一會兒沒吭聲。 邵明淵輕咳一聲,指著纏在腰腹上的繃帶解釋道:“練功時不小心傷到了……” 喬昭嘴角抽了抽。 練什么功能傷到小腹,還把整個腰腹都纏了起來?這人是傻呢,還是當(dāng)她傻? “是么?”喬昭一抬手,邵明淵下意識伸手護住小腹。 喬姑娘涼涼瞥他一眼,面無表情把手中銀針刺入他心口四周。 她已經(jīng)摸過了,硬邦邦很硌手,當(dāng)她稀罕啊。 施完了針,喬昭看也沒看邵明淵一眼,倒了杯熱水捧在手心里,側(cè)過身坐著望著窗外出神。 邵明淵忍不住打量了近在咫尺的少女一眼。 他確定,她今天有些不對勁,和以前冷靜自信的樣子判若兩人。 是因為與江堂的交易? 這個念頭才起,就被邵明淵否定,而后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應(yīng)該是因為舅兄。 可是想到這一點,邵明淵又困惑了:黎姑娘對舅兄的另眼相待,真的只是因為李神醫(yī)的囑托嗎? 邵明淵視線落在喬昭的脖頸上,卻發(fā)現(xiàn)她的衣裳是高領(lǐng)的,把修長的脖頸遮得嚴嚴實實。 “黎姑娘,你的傷怎么樣了?” 望著窗外的少女一動不動。 邵明淵只得再問一句:“黎姑娘?” 喬昭這才如夢初醒:“邵將軍叫我?” “黎姑娘的傷好些了么?” 喬昭笑笑:“沒什么大礙了,其實就是碰破了點皮?!?/br> 邵明淵皺眉:“江堂威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