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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榮光了,可你總得把害她的人揪出來吧?” 說到后來,池燦頗為動容。 山子聽了這番話呆了許久,幾人皆不打擾他,由著少年默默做心理斗爭。 外面的天徹底暗了,山村的夜是極美的,繁星點點,寧靜祥和。 可少年的心卻好似落入了油鍋里,反反復復上上下下被煎熬著,煎得他痛徹心扉。 他不確定該不該說,可若是不說,難道就真的讓娘親永遠死不瞑目嗎? 可若是說了,這些人真的信得過嗎? 鐵柱叔讓他不要輕舉妄動的。 可是,這一次來的冠軍侯與上一次來的那位欽差大老爺是不一樣的吧?冠軍侯是喬大人的女婿,也是苦主呢。 他們都是想讓親人沉冤昭雪的人。 在眾人耐心的漫長沉默中,山子終于下定了決心,抬手抹了一下眼睛道:“我娘確實是被人害死的!”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終落在邵明淵身上,一字一頓道:“有人看到了兇手!” 第401章 滅口 聽了山子這般驚人的話,在場的人皆神情平靜,邵明淵更是眉也未抬,淡然問道:“那人是鐵柱嗎?” 山子連連后退數步,錯愕望著邵明淵,失聲道:“您怎么知道?” 這便是承認了。 楊厚承暗暗嘆息。 少年還是太稚嫩啊,三言兩語就被庭泉給忽悠出來了。 “山子,能不能請鐵柱過來談談?” 山子面色有些不自在,不斷搖頭。 邵明淵溫聲道:“別怕,我們只關心兇手是誰,會不會與喬家大火有關,至于其他并不在意。” 這便是暗示山子,無論是山子與鐵柱的關系,還是鐵柱與豆腐西施的關系,他們都不會多話的。 山子自幼上學堂,眼界見識上雖遠不及京中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但他天性聰慧,很快就領會了邵明淵的話。 少年不由遲疑了,內心天人交戰(zhàn)。 娘親與鐵柱叔在一起的事村里人都不知道,他最開始無意中發(fā)現(xiàn)時難過了許久才慢慢接受的。不為別的,娘親含辛茹苦養(yǎng)大他,供他讀書,好不容易有個不錯的人愿意對娘親好,讓娘親過得不那么辛苦,他就算不情愿也要替娘親想一下,不能太自私了。 但在村里人看來,娘親與鐵柱叔這樣是很不要臉的事,一旦被他們知道了一定會對娘親指指點點的。現(xiàn)在娘親雖然不在了,他也不愿讓娘親與鐵柱叔的關系曝光,害娘親被人戳脊梁骨。 可是,讓害死娘親的兇手逍遙法外,他更不甘心啊! 見少年神情變幻莫測,邵明淵輕嘆道:“把兇手繩之以法,讓逝者瞑目,這是為人子真正的孝順?!?/br> 從眼前的少年能接受母親與他人在一起便可以知道,這少年不是迂腐自私之人,講明白道理讓他協(xié)助他們找出兇手并不難。 果然,邵明淵說了這話之后山子渾身一震,掙扎片刻后點了點頭:“好,您稍等,我去請鐵柱叔過來?!?/br> 少年撂下這句話轉身便往外跑,邵明淵沖晨光遞了個眼色,晨光會意點頭,默默跟了上去。 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人,楊厚承笑道:“庭泉,黎姑娘,沒想到還真被你們料中了,那個鐵柱與豆腐西施果然是情人關系。” 池燦煩躁揉了揉臉,嘀咕道:“我還是有些想不通?!?/br> “想不通什么?”邵明淵笑問。 “他娘偷人,他還給打掩護?一般人遇到這種事都要和他娘斷絕關系吧?” 邵明淵目光從喬昭面上掃過,嘆道:“對有的人來說,世俗偏見遠沒有所愛之人的幸福重要?!?/br> 池燦怔了怔。 是這樣嗎? 這么說,他是不是也該放下心結,接受他母親養(yǎng)面首呢?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的樣子,他好像又被繞進去了。 池公子想起自己家的一團糟心事,頓時心亂如麻。 山子一路小跑到鐵柱家門口,敲了敲大門。 “誰呀?!崩锩?zhèn)鱽龛F柱的聲音。 “鐵柱叔,是我——” 門一下子開了,鐵柱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立刻把山子拉了進去,低聲道:“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不擔心別人看見?” 跟在后面的晨光見狀悄悄爬上了靠著院墻的一棵高樹。 “鐵柱叔,跟我去我家吧?!?/br> “山子,你——” “鐵柱叔,我已經跟侯爺說了你看到了兇手的事,侯爺要見你呢?!?/br> 鐵柱臉色大變:“山子,你怎么能說了呢?那些人到底可不可靠還不知道呢,萬一他們也會害人可怎么辦?。俊?/br> “鐵柱叔,我覺得他們是好人。” 鐵柱跺腳:“山子,你還小,好人壞人哪能從表面分得清??!” “可是那位侯爺知道我娘是被人害死的——” “什么,他怎么知道?” “他一住進來,就讓那名仵作檢查過了。我也是聽他這么說,才決心把真相說出來的。鐵柱叔,咱們要是錯過這次,我娘就真的白死了。” 鐵柱沉默了一下,嘆道:“你說得對,那好,山子,叔跟你走。” 見二人輕手輕腳走出院門,晨光無聲落地,悄悄跟在了后面。 再次站在邵明淵等人面前,鐵柱要比山子局促多了,吭吭哧哧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 邵明淵微微一笑:“鐵柱大哥,咱們又見面了?!?/br> 鐵柱瞬間漲紅了臉,胡亂點了點頭。 “請坐?!鄙勖鳒Y伸手指著一旁的座位,他聲音溫和,連眉梢眼角都帶著溫柔,有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喬昭忍不住想,這么一副好脾氣的男人,在戰(zhàn)場上卻是截然不同的模樣。 那一日他站在城墻下,面對著韃子的叫囂,當真是郎心似鐵,眉梢掛著寒冰,眼底是淡漠的威嚴。 這樣矛盾的氣質,出現(xiàn)在同一個人身上也怪有意思的。 少女長久的注視讓邵明淵情不自禁偏頭看了她一眼。 昭昭為何一直盯著他瞧? 今天從下山后就一直在忙碌,他還沒顧得上整理儀容,莫非是臉上有灰? 年輕的將軍不動聲色抬手碰了一下鼻尖,見指腹上干干凈凈,便更納悶了。 不過昭昭愿意看他就是好的。 邵明淵想到這里,耳根悄悄紅了一下,才接著道:“鐵柱大哥,山子剛才已經都對我們說了,現(xiàn)在請你詳細講一講是如何看到兇手的?!?/br> 楊厚承摸了摸鼻子。 庭泉又開始用模棱兩可的話忽悠人了。 鐵柱忍不住看了山子一眼。 山子覺得邵明淵這話似乎沒什么不對,便點了點頭。 鐵柱徹底沒了顧慮,張口道:“我說了后,你們會不會把我與秀娘的事說出去?” 不用多問,鐵柱口中的“秀娘”定是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