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7
郎黎光硯。 黎光硯抬袖擦了一下臉,臉上登時多出兩道黑灰,看起來分外滑稽。 不過此時無人有笑的心思,皆心情沉重。 “都傻愣著干什么,趕緊檢查一下燒毀了什么?!弊鳛樾滩康亩咽郑韫獬幹挥X今日狼狽極了,先是因為去嘉豐查案的事被上峰痛罵了一頓,現(xiàn)在又遇到這種狀況。 他心生不妙的預感,帶頭開始檢查。 一名郎中面色慘白,嘴唇顫抖道:“不,不好了——” 眾人皆看向他。 郎中面色已經(jīng)如死灰一般難看,哆哆嗦嗦道:“那兩本賬冊……全,全燒光了……” “寇尚書——”大理寺卿忙扶住險些栽倒的寇行則。 “燒光了?你沒有記錯?”寇行則眼前陣陣發(fā)黑,在大理寺卿的幫助下勉強站穩(wěn)身形。 郎中面如土色,只覺天塌了一般,掩面泣道:“下官沒有記錯,當時那兩本賬冊就放在這層架子上——” “再找找!” 一番兵荒馬亂之后,在場眾人全都如喪考妣。 “大,大人,現(xiàn)在該怎么辦?”有官員小心翼翼問寇行則。 大理寺卿覺得不對勁,輕輕推了寇行則一下,臉色大變:“不好了,寇尚書昏過去了。” 第531章 夜請冠軍侯 一陣人仰馬翻之后,眾人都默默坐在屋中,神情呆滯。 今天整理的資料都燒個精光,最重要的是兩本賬冊全都付之一炬,等天亮了,他們可怎么向皇上交代?。?/br> “這場火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刑部尚書寇行則被大理寺卿猛掐了一陣人中,醒過來后仿佛蒼老了十來歲,有氣無力問道。 室內(nèi)是死一般的沉默。 “說!”寇行則一拍桌案。 一名年輕官員小心翼翼道:“我們正忙著,一名小吏奉您的命令來給我們送宵夜,下官吃完宵夜,不知什么時候就睡著了——” 其他人紛紛附和:“下官也是,吃了宵夜好像很快就睡著了,再清醒過來,就成這樣了……” 大理寺卿與都察院左都御史皆看向刑部尚書寇行則。 從這些官員的話中不難聽出來,那些宵夜很可能有問題。 寇行則手抖得厲害,怒道:“什么小吏?我那時候在睡覺,怎么會吩咐人給你們送宵夜?你們難道不動動腦子嗎?” 一群人被訓得低著頭,想反駁又不敢。 他們那時候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肚子還響個不停,誰會想到送宵夜的小吏有問題? 這可是刑部衙門,不是茶樓酒肆。 “那個小吏的樣子,你們可還記得?” 眾人頭垂得更低了。 “都啞巴了?”寇行則年紀大了,此刻一生氣就有些頭昏腦脹,不得不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他冷靜個屁,誰能冷靜啊,等皇上知道了非宰了他們不可! “大人,那個小吏一直低著頭,下官當時沒留意……” “沒留意?我看你們當時光想著吃了吧?”寇行則氣得胡須一翹一翹的。 大理寺卿長嘆一聲:“寇尚書,還是想想怎么善后吧?!?/br> 他說著,與左都御史對視一眼,皆是滿眼無奈。 賬冊是在刑部衙門被燒毀的,他們責任是小一點,那也只是小一點點罷了。 他們?nèi)ㄋ竟餐瑢彶榇税福隽藛栴}誰都吃不了兜著走。 “那個小吏此刻定然不在衙門里了,我認為暫時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贝罄硭虑涞馈?/br> “那賬冊被燒毀,該怎么交代?”左都御史問。 大理寺卿深深看了寇行則一眼:“寇尚書咱們?nèi)ジ舯谡f話吧?!?/br> 三法司最高長官去了隔壁商議。 “寇尚書,你覺得咱們該怎么對皇上交代?”大理寺卿開口問道。 寇行則張了張嘴,忽然抬手扶額:“頭好疼,年紀大了不頂用了?!?/br> 其他二人:“……”不帶這樣的啊,誰規(guī)定年紀大了就可以不要臉的? “張寺卿有沒有什么想法?”寇行則一邊問一邊看了一眼窗外,喃喃道,“天快亮了。” 張寺卿嘴角抽了抽。 怎么變成他的事了? 當然,想不出解決辦法誰都跑不了,三人本來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張寺卿委婉道:“天災比人禍要好接受得多?!?/br> 到了他們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有些話無須說的太明白,一點便透了。 眾官連夜查案,困倦之下睡著了,油燈不小心翻倒點燃了賬冊,比有人混進刑部藥倒了一眾官員要強多了。 前者直接推到意外上面,后者要揪的東西就多了。 小吏究竟什么身份? 倘若是外人,如何混進刑部衙門的?那些守衛(wèi)都是擺設嗎?要真是刑部的人,那這個小吏當初是誰舉薦的?又是受了誰的指使做這種事? 小吏現(xiàn)在人在何處?要是交不出人來,是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力有問題? 由此引發(fā)的一連串問題足以讓皇上把他們?nèi)齻€人的官服扒下來。 “二位大人覺得如何?”張寺卿試探問道。 左都御史面沉似水,想了許久道:“就算是天災,皇上恐怕依然會勃然大怒?!?/br>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睆埶虑鋰@道。 他們倒霉是一定的了,只是倒霉大小的問題。 “寇尚書,你怎么看?” 寇行則閉著眼,沒有吭聲。 張寺卿嘴角一抽,加重了語氣:“寇尚書!” 這老東西難道睡著了? 寇行則這才睜開眼,掃兩個戰(zhàn)友一眼,沉聲道:“不如把冠軍侯請過來,看有沒有法子吧?!?/br> “賬冊被燒,請冠軍侯來有何用?”張寺卿不解其意。 寇行則想到外孫女婿邵明淵也是死馬當活馬醫(yī),嘆息著解釋道:“其中一本賬冊畢竟是冠軍侯帶回來的,萬一冠軍侯謄寫過呢?” 張寺卿與左都御史對視一眼,不由搖頭。 冠軍侯一介武夫,能想得到謄寫賬冊? 不,就算是他們,出門在外也不會去做這么麻煩的事。 “不論如何,先請他來問問吧?!笨苄袆t揉著眉心道。 冠軍侯府中,邵明淵睡得正熟,親衛(wèi)低聲道:“將軍,您醒醒,刑部來人了?!?/br> 邵明淵警醒睜開眼睛,翻身下床:“怎么回事兒?” 親衛(wèi)把外袍遞過去,邵明淵接過穿好,又披上搭在屏風上的狐貍毛大氅,抬腳走了出去。 刑部衙門燈火通明,邵明淵隨著派來請他的官吏趕到后略掃一眼,便知道出了事。 寇行則三人在里間等著,見他進來皆站起身來。 打過招呼,邵明淵看向寇行則,恭敬問道:“寇尚書叫我來不知有何事?” 這樣的場合,他自然要以官職稱呼寇行則,而不是外祖父。 “書房夜里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