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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子跟蘭山父子干上了。 更令文武百官驚掉下巴的是,在池燦連續(xù)上書七八日后,皇上竟真的下旨處置了臺水縣令,并把蘭山父子招到御書房痛罵了一番。 當(dāng)時在場的有次輔許明達和六部九卿長官,看著池燦跳起來與蘭山父子對質(zhì),一個個連嘴巴都忘了合攏。 這可真是亂拳打死老師傅,除了抗倭將軍邢舞陽一案和鎮(zhèn)遠侯滅門案,蘭山父子什么時候被皇上這樣痛罵過啊。 散會后,次輔許明達一派的官員聚在許明達府邸的書房內(nèi)。 一名官員興奮得滿臉通紅:“許閣老,這下咱們扳倒蘭山這個jian相就有望了,您一定要把池給事中爭取到咱們的陣營來啊。” “是呀,池給事中初生牛犢不怕虎,身后又有長公主撐腰,說不準還能咬下蘭山父子一塊rou來?!?/br> 許明達聽著這些議論默默翻了個白眼。 池給事中剛謀了差事的時候在場的人可沒少跳腳,彈劾長容長公主的折子雪片似的往龍案上飛,現(xiàn)在又要拉攏人家了,就不能稍微矜持兩天嗎? “再等等看吧?!痹S明達瞇著眼道。 蘭山府上,父子二人同樣聚在書房內(nèi)討論此事。 蘭松泉抬腳踹翻了一把椅子,臉色鐵青:“那個姓池的小兔崽子,放著好好的名門貴公子不當(dāng),攪合進來做什么?不行,我非要找個機會弄死他!” 蘭山年紀大了,去御書房挨了一遭罵精力有些不濟,半睜著眼道:“弄死誰?你當(dāng)姓池的小子是那些毫無背景的官員?他娘是長容長公主!” “那又怎樣?父親,您還沒看出來嗎?那小子一腳踏進官場就當(dāng)了工科給事中,我是工部侍郎,他這明顯是奔著我來的!長容長公主的兒子又如何?他想弄死你兒子,我就得弄死他!” 六科給事中屬于言官,職責(zé)與御史有相通之處,有稽察六部事務(wù)之權(quán)。 池燦任了工科給事中,屁股還沒坐穩(wěn)就拿蘭松泉這個工部侍郎開刀,蘭松泉不抓狂才怪了。 “糊涂!”蘭山猛然睜眼,精光一閃而逝,“你不要沖動!我雖官至內(nèi)閣首輔,你以為這個位置坐得很穩(wěn)當(dāng)?那你就想錯了!文官從來不比武將,像冠軍侯那樣皇上明明欲除之后快卻不得不好生安撫的情況放在文官身上絕無可能。咱們靠的是皇上的信任與恩寵,一旦失去這些,天子一念之間就能收回一切,丟官抄家毫不稀奇……” 蘭松泉雖聽著,卻一臉不服氣。 他們父子在朝中一手遮天十?dāng)?shù)年,根深葉茂,皇上怎么可能隨便動他們?難不成他們還比不過冠軍侯?簡直是笑話! “皇上是池燦的親舅舅,長容長公主在太后與皇上面前都是說得上話的,你要真對她兒子下手,就等著她跟咱們拼命吧?!?/br> 蘭松泉動了動嘴角,沒有吭聲。 蘭山不放心警告道:“不要胡來,這些勛貴子弟都是憑著性子行事,他又不是正經(jīng)科舉出身,由他鬧騰一陣子也就消停了?!?/br> 掀起這番風(fēng)波的池燦從御書房離開后沒有回長公主府,而是去了春風(fēng)樓獨自喝酒。 走進專門給幾人留的雅間,他臨窗而坐,一邊喝酒一邊看著窗外街景出神。 身后有腳步聲響起,池燦沒有回頭,懶懶道:“不好好備考,跑到這來干什么?” 朱彥走過來在對面坐下,笑道:“陪你喝酒?!?/br> 喝酒有好友相陪,池燦自然是愿意的,伸出修長的手替朱彥斟滿一杯酒。 朱彥舉杯:“這杯酒我敬你,今天的事我可聽說了。” 池燦笑笑:“傳得倒快。” 朱彥苦笑:“是啊,我父親還專門叫了我問話?!?/br> 池燦揚眉冷笑:“是叮囑你以后少和我來往吧?” 朱彥搖頭笑笑,算是默認。 幾人從穿開襠褲時就玩在一起,與親兄弟無異,這些沒有什么可隱瞞的。 池燦舉杯一飲而盡,嗤笑道:“真是有意思極了。我娘叮囑我別跟邵庭泉來往,你爹叮囑你少跟我打交道,合著他們以為咱們是三歲孩子不成?” 朱彥垂眸盯著酒杯。 “不管怎么說,今天這事你做得漂亮?!?/br> “不是我做得漂亮,是我舅舅受不了我一道道折子的sao擾罷了。” 他那個舅舅最怕麻煩,一天收到他親自送過去的幾十道折子能堅持好幾天才處置臺水縣令已經(jīng)不容易了。 “你要當(dāng)心蘭山父子的報復(fù)?!?/br> 池燦放下酒杯,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交錯而握,瞇著眼冷笑道:“蘭松泉或許會跳腳,不過我不怕他跳,只有跳起來才會自亂陣腳。至于蘭山,他年紀大了,理智大于沖動,反而不用擔(dān)心?!?/br> 朱彥聽了沉默片刻,狠狠灌了一杯酒,嘆道:“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行?!?/br> 是他想多了,拾曦雖然性情不定,不拘俗禮,實則是個通透的。 “你就不用cao心我了,趕緊準備好了娶媳婦吧?!?/br> “等會試過后再說吧?!?/br> 池燦來了興致:“這一次會試你要下場了?” 第679章 立場 朱彥笑笑:“也該下場了,前一科覺得沒多大把握,這一次試試看吧?!?/br> 楊二前往南邊剿倭,庭泉與韃子正在交戰(zhàn),如今連拾曦都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地方,他自是不能再松懈。 兩個好友喝過酒,各自回府。 長容長公主正等著池燦。 “本來我是沒管你做什么的,只是你今天鬧出的動靜太大了些,連蘭山父子都因你挨了皇上訓(xùn)斥?!?/br> 池燦不耐煩皺眉:“這是我職責(zé)所在,身為工科給事中,看到蘭山父子貪贓枉法難道裝啞巴不成?若是如此,兒子又何必占著茅坑不拉屎!” 長容長公主看著兒子跳腳的模樣,忽然笑了:“天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人何其多?不過你既然愿意如此,我也不攔著,只是要提醒你一聲,別把自己搭了進去?!?/br> “這個自然不用母親cao心?!?/br> 嗯,反正把自己搭進去母親也會找皇帝舅舅救他的。 對于出身帶來的便利池燦從不否認,更不會舍近求遠一味假清高,實則對朝廷百姓屁貢獻都沒有。 知子莫若母,見池燦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長容長公主輕嘆一聲:“那你可有想過,你舅舅百年……” 長容長公主含糊而過:“到那時你又能依仗誰呢?” “兒子沒有想這么多?!背貭N語氣淡淡,目光平靜與長容長公主對視,“如果都想這么多,楊二不會去剿倭,邵庭泉也不會從十四歲起就留在北地,甚至親手殺妻?!?/br> 長容長公主微怔,心情頗為復(fù)雜。 “母親,兒子喝了酒,有些頭疼,若是沒有別的事就去歇著了?!?/br> “你去吧?!遍L容長公主擺擺手打發(fā)池燦退下,起身走到窗邊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