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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了?” “母親打算怎么辦?” “怎么辦?”長容長公主挑了挑眉,看著與早死的駙馬越發(fā)相似的容顏,涼涼笑道,“你不是才向我道過喜,自然是要生下來了?!?/br> 池燦既然知道她有了身孕,那也應(yīng)該知道她落胎的兇險(xiǎn),這是寧愿她死了別給他丟臉,也不想看著這個孩子生下來嗎? 長容長公主思及此處,笑容越冷,看向池燦的眼神竟隱有幾分挑釁了。 池燦何等敏感,只覺心被大錘重重敲擊一下,一口熱血涌了上來。 他咬咬舌尖,對長容長公主微微一笑:“母親有了決定就好,兒子告退了?!?/br> 看著池燦轉(zhuǎn)身而去的背影,長容長公主喊道:“站??!” 池燦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母親還有什么吩咐?” 長容長公主其實(shí)也說不出喊住兒子的原因,就這么冷冷看著他。 “母親既然無事,我就走了?!?/br> 池燦離開長容長公主住處,回到房中,張口吐出一口血來。 第756章 太后有請 “公子,公子您可別嚇我啊!”桃生直接嚇哭了。 池燦抹了抹嘴角,輕笑:“死不了?!?/br> “公子,小的給您去請大夫吧。” “不用?!背貭N站起來,拿起掛在屏風(fēng)上的大氅往外走。 “公子,您去哪兒???” 池燦沒有理會桃生,大步往外走去。 桃生趕忙跟上。 “給我備馬。” 不多時(shí)桃生把馬牽來,池燦接過韁繩翻身上馬,交代道:“晚些回來?!?/br> 很快棗紅駿馬載著主人絕塵而去,桃生重重嘆了口氣。 正月初六,街道兩旁的商鋪尚未開張,行人卻不少,都是走親戚拜年的。 池燦騎著馬到了春風(fēng)樓前,看著迎風(fēng)招展的酒旗瞇了瞇眼睛。 與幾名好友把酒言歡的情景似乎猶在眼前,可轉(zhuǎn)眼間楊厚承去了南方,朱彥與邵明淵先后娶妻,到現(xiàn)在竟只剩下他一個人無處可去。 “開門。”池燦翻身下馬,來到春風(fēng)樓后門用力拍著門板。 “誰?”不多時(shí)門吱呀一聲開了,里面的伙計(jì)一看是池燦立刻滿臉笑,“給池公子拜年了?!?/br> 池燦拋了一塊碎銀子給伙子,抬腳走進(jìn)去:“給我拿兩壇酒,再準(zhǔn)備幾個下酒菜?!?/br> “好嘞?!被镉?jì)忙去安排。 雖然過年期間春風(fēng)樓歇業(yè),但他們幾個無家可歸的還要在這里生活,自然備足了食材。 不多時(shí)酒菜擺上桌,池燦打發(fā)伙計(jì)出去,自斟自飲起來。 伙計(jì)想了想,悄悄趕去冠軍侯府。 春風(fēng)樓是邵明淵的產(chǎn)業(yè),酒樓中不少伙計(jì)都是在戰(zhàn)場上受傷后退下來的,忠心自然沒得說。 聽了伙計(jì)稟報(bào),邵明淵有些吃驚,回屋對喬昭道:“我去一趟春風(fēng)樓。” “這個時(shí)候春風(fēng)樓不是歇業(yè)了?” “拾曦過去了,一個人在喝悶酒,我去看看,中午不用等我吃飯了?!鄙勖鳒Y低頭在喬昭額頭上落下一吻。 見他急著往外走,喬昭喊道:“庭泉,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兒?!?/br> 邵明淵腳步一頓回轉(zhuǎn)過來,攬著喬昭問:“怎么回事兒?” “初一那天進(jìn)宮朝賀,我發(fā)覺長容長公主有孕了。” 邵明淵表情瞬間有些精彩。 “本來想著這不是什么能宣揚(yáng)的事,我就沒對你說,以為太后與長公主定然不會留下這個孩子,現(xiàn)在看來,池大哥應(yīng)該是知道了。” “嗯,我先去看看拾曦。”邵明淵心中有了數(shù),前往春風(fēng)樓的路上心情頗為凝重。 來自關(guān)系最親近之人的傷害有多深,他深有體會。 邵明淵趕到時(shí)池燦已經(jīng)喝光了一壇子酒。 半醉的人雙頰通紅似火,一雙眸子卻晶亮,見到邵明淵笑道:“你怎么來了?” 邵明淵走過去,劈手奪過池燦手中酒碗放到一旁。 池燦挑眉看他:“干什么?” “一個人喝酒多無趣?!鄙勖鳒Y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又抓過酒壇滿上。 池燦瞇眼看著邵明淵,好一會兒后笑了:“你知道了?黎三告訴你的?” 想了想,有點(diǎn)生氣。 “她告訴你,沒告訴我?!?/br> 是他母親懷孕了,又不是邵明淵的母親懷孕了! 邵明淵安撫道:“她本來也沒告訴我,猜到你知道了才對我說?!?/br> “那她為什么不早點(diǎn)告訴我?是等著看我笑話?” 邵明淵無奈笑笑:“拾曦,你喝多了。她怎么會看你笑話呢,她本來以為——” “以為我不知道?”池燦笑容越發(fā)慘淡,“是啊,我就該不聞不問,偏偏犯賤去打聽!” 見他又要去端酒碗,邵明淵握住他手腕:“拾曦,別喝了。” 池燦努力睜著朦朧的眸子,眼角淚光閃過:“我母親要把孩子生下來?!?/br> 邵明淵張了張嘴,頭一次感到口拙,小心勸道:“長輩既然有了這個決定,你且看開些吧。” 他在北地多年,見慣了人們?yōu)榱嘶钕氯ツ切┓旁谔绞⒌夭豢伤甲h的言行,長容長公主決定生子的行為并不會讓他太吃驚。 “你以為我是為了她要把孩子生下來難受?”池燦嘴角掛著譏誚的笑意,酒意上涌有些支撐不住,雙手扶住桌面,埋頭好一會兒兒沒出聲。 邵明淵默默陪著。 “她怎么能這樣想我呢?我會為了莫名其妙的面子無視她的安危?”含糊的聲音傳來,邵明淵看不到池燦的表情,只能從聲音中聽出悲涼的自嘲。 “在她心里我到底算什么?算什么呢?”池燦終于抬起頭來,已是淚流滿面。 他的眼睛通紅,冰涼淚水滴落到修長手指上,指尖同樣是冰涼的,可這些都沒有心里那么冷。 “拾曦——”邵明淵重重拍了拍池燦肩頭。 “庭泉,你小時(shí)候,一心以為靖安侯夫人是你親生母親的時(shí)候,有沒有想過自己不存在就好了?” 邵明淵沉默了片刻,答道:“沒想過?!?/br> 池燦默默看著他。 邵明淵笑笑:“那時(shí)候,我只想弄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是不是再努力些母親就會喜歡我了,然后努力著努力著就長大了。” 池燦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大口,因?yàn)楹鹊眉保诳诳人云饋怼?/br> “希望她生個兒子,這樣我就徹底解脫了。” 這樣也好,他以后可以只做他自己,從此不再有期盼和束縛。 慈寧宮中,楊太后聽了太醫(yī)的回稟內(nèi)心卻是崩潰的。 “真的不能落胎?”一連問了三遍,楊太后才算是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shí)。 見楊太后面如死灰的模樣,楊太醫(yī)小心翼翼道:“或許請眾太醫(yī)會診,能想出妥當(dāng)?shù)姆ㄗ觼怼?/br> 太醫(yī)署中他不是最擅長婦科的,因?yàn)槭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