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醫(yī)院。"

"呵呵。"蕭然抬頭媚笑一記，"你太夸張了。"說完就垂下眼簾，趕人的意思很明顯了。

那些人看這情形，知道今晚吃不到豆腐了，只能悻悻地離開。

從蕭亦的位置，是看不見蕭然。他要想看蕭然，就必須站起來，但那樣就會被蕭然發(fā)現(xiàn)了。蕭亦倒不怕兒子發(fā)現(xiàn)，只是他想站在遠處好好看看這個愛入骨血的兒子。

蕭然已整個人靠在沙發(fā)上，眼睛也閉上假寐。

蕭亦坐在遠處好久後才過去。

"要睡覺回家睡不是更好。"蕭亦刮刮蕭然的鼻子。

"什麼時候來的？"蕭然也未驚訝，只是完全閉上的眼睛改成半瞇。

"跟在你後面。"蕭亦坦誠答道。

"回去吧。"蕭然說完，就站起來。速度快得蕭亦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經(jīng)過酒吧，蕭然朝何洛笑笑，對方也回笑一記。

出了禍，蕭亦就把身上的大衣脫下披在兒子身上，蕭然也未拒絕。

"怎麼不想玩了。"

"你怎麼不說我啊。"蕭然調(diào)皮一笑。

這氣氛不錯，蕭亦的心情跟著放松。伸手攬住兒子的肩膀，蕭然也順勢伸手環(huán)住蕭亦的腰。

"爸爸，想要了解你，這理由夠不夠？"蕭亦今晚真的很坦誠。

"夠。"蕭然輕聲應道，同時收緊了環(huán)著蕭亦腰的手，今晚真冷。蕭然又把自己更靠近蕭亦。

"很冷？"蕭亦低頭問著兒子，"那坐車回去。"

"怎麼不開車？"蕭然搖搖頭，笑道，"走路的感覺，我很喜歡。"

"我們是父子，喜好肯定是一樣的，就像爸爸愛然然，然然也愛爸爸一樣。"

這話的時機抓得真好，蕭然除了把微微染上紅暈的臉轉(zhuǎn)向一旁，還真不知道回答什麼。說蕭亦厚臉皮嗎？但他說得又沒錯，自己的確是愛著蕭亦，無論是孩提時代，還是現(xiàn)在。只是不同的是，在蕭然看來，蕭亦的愛是完全的情人之愛，而他的則是半分親情半分愛情。

"這樣不是很好嗎？很溫馨。"蕭亦彎腰把兒子抱起來，讓蕭然直接把手環(huán)上有的脖子，生怕掉下來。

"不要了，這樣很難看的。"蕭然說著，便要下來。

"等等，讓爸爸抱一會。"蕭亦低頭在兒子臉上啄吻一記，倒像在吻嬰兒。

"那快點。"蕭然也不再反抗。找了個好姿勢，就乖乖地躺在蕭亦手上。

正月十一的晚上，兩個身體最緊密貼觸著地走過熾白路燈下的紅磚馬路。

第十四章

那個晚上很溫馨，所以回家後的擁吻作愛很自然，所以之後的夜夜需索，變得頻繁。只是太過沉淪感官的快感中，是否會失去一直緊緊拽在手中的東西，因為那太過劇烈的律動、接受，手掌只能選擇抓住身下的棉被，尋找一個支撐點。

慢慢變得空蕩的手心，和慢慢變得飽滿的心房，依舊五分酸五分甜。

那個最原始的愛，最原始的身份，和永遠無法割手的曾經(jīng)。能否把我手中的曾經(jīng)分你一半？

固執(zhí)的石頭磕得我手心生疼，想分你一些執(zhí)著，你卻搖搖頭，眼睛定定地看著我，那是責備的眼神，我知道。我不知道的是：你的責備，能否說我聽？

不再是一條直線的仰視，我開始嬌羞地偏頭，開始低頭搖擺身子，只為畫出那個有關心的圖案。

抱著你，吻著你，看著你陶醉其中，那一刻的感動，只化為單純的律動。有時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已知眉眼之情。

我們笑著，卻不再哭，不再流淚的瞳孔，變得暗淡。

正月，那個一年的開端，枕在你的懷里，雙手抱著你的腰，在夢中的我看見自己的笑容是酸酸甜甜的。

正月，那個一年的開端，撫摸著你細致的背，雙唇在上面印下愛的標記，心卻還是不塌實。

是否因為太過靠近，所以太過擠壓，所以心會受傷。

正月十六就開學了，過了元宵節(jié)的學校很熱鬧。高一的下學期對多數(shù)高一學生來說，少了那份新奇，多了一份平靜，只是這里面不包括蕭然，他的新奇在開學第一天就被轉(zhuǎn)移了。

經(jīng)過書吧時，看見風情跟以前一樣，坐在里面看書。蕭然站在店外，等著風情發(fā)現(xiàn)自己。等了一分鐘，蕭然也沒多大耐心繼續(xù)等下去。

推門進去時，風情還在看書，蕭然悄悄走到他身邊。

"風情。"一聲大喝，風情被嚇得從椅子上蹦起來，穩(wěn)住心神時發(fā)現(xiàn)是蕭然，一如既往的微笑掛上他的臉。

"小然，最近還好嗎？"m

蕭然當然知道這個"還好"，不是單指身體，更多的是自己與蕭亦之間的關系。

"還、、、還好了。"蕭然這話講得有些吞吐。

既然已經(jīng)知道蕭然的事，風情自是不能哈哈兩句過去，伸手摸摸蕭然的腦袋，"跟你爸爸之間處理好了嗎？"

"不知道。"說到這個，蕭然的臉微微紅起來。風情在旁邊看得有趣，但也不多問，等著蕭然說下去。

"他老是要。"蕭然不自在地撇過臉，把那種事說出來實在太羞人了。

"這很正常啊，因為相愛所以就想要擁有對方的所有。"

"我也沒說不好，只是感覺怪怪的，我們不是父子嗎？雖然變成現(xiàn)在這個關系了，但這樣就是讓人覺得、、、"

"難為情？"風情接過蕭然的話。

"嗯。"蕭然點點頭，然後轉(zhuǎn)頭看向風情，"你會不會覺得很怪？"

風情笑笑，只問蕭然，"你愛你的爸爸嗎？像愛一個情人那樣愛你的爸爸嗎？"

像愛一個情人一樣愛蕭亦，蕭然的臉色，暗淡下來，卻不是毫無光彩，更應說是被上了黑色背景的西洋畫。這話好傷感，因為一切都被定型，還有那些曾經(jīng)都將被否定。

蕭然沉默著，風情也不再說話，繼續(xù)看著書，眼前的少年是個聰明的孩子，也許之前有過偏激，但他會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蕭然要什麼？要這個爸爸，那是肯定的，但不要純粹的情人關系，以前其樂融融的父子關系，他到現(xiàn)在都不用放手。這點一直都是蕭然的心結(jié)。

如果相愛的代價是放棄曾經(jīng)，他真的會去懷疑愛情的價值，還是說曾經(jīng)與現(xiàn)在就是沙漏與沙，流走的是曾經(jīng)，握在手中的是現(xiàn)在。當愛情也被打上現(xiàn)實的標簽，他可以選擇放棄嗎？放棄愛情。

"小然。"風情這回雖在看書，但時刻都在觀察著蕭然，見蕭然忽然難受地皺起眉頭，趕緊伸手拍拍蕭然的肩膀。

"沒事。"蕭然回給風情一個淡淡的笑。只是想著放棄愛情後，那個人就不再愛他，不再像愛一個情人一樣愛他，心里就升起好難受的感覺。自己真夠貪心的，明明之前不屑與他做情人，而嘗試過後，整個心態(tài)都變了，這變化很快，不讓人覺得突兀，卻讓人覺得難受。難受的不是變化，而是變化後的沉重。

蕭然站起來，風情跟著抬起頭，蕭然也沒做什麼，只是走過一排排的書架。如果人生也能像一本本印刷精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