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因果、善惡、報應(yīng)，正因相信行惡事會在死后被清算，才言‘向善’。就是不信鬼神的太多，都覺得老天無眼、不分善惡，善沒善報的。說白了，就是道德淪喪。”

“想想挺好笑。大行其道的流行語，什么顏即正義？什么只要鋤頭揮的好，沒有墻角挖不倒？什么寧愿在寶馬車?yán)锟蓿膊辉冈谧孕熊嚿闲Γ磕w淺、插足、虛榮都可以理直氣壯。整個社會風(fēng)氣都成了這樣，已經(jīng)沒有對錯之分，錯的也能成為對的，究其根本，不過是現(xiàn)實越來越‘露骨’了。”

“……所以，我挺希望有因果輪回，如同春夏秋冬，周而復(fù)始?！?/br>
再深讀幾遍，有聰明人從危言中察覺到一絲絲預(yù)兆。

“我天，陸會長這是想搞事情了吧？”

黑粉身處人群中，見眾人思路果不其然順著寄語跑偏，冷笑連連。

搞事情？確實是想搞事情。

那什么道祖化身一股宣傳邪教的意味，比著公告，已昭然若揭。黑粉當(dāng)即開嘲：

“俗話說，物以稀為貴，生命之寶貴處就在于有且只有一次。陸寒霜根本是社會毒瘤，反科學(xué)反社會，嘩眾取寵！弘揚迷信！別以為澆上一股子雞湯味，別人就嘗不出他制造‘精神毒品’的意圖。”

黑話刺耳，有路人與之爭辯幾句，惹得黑粉越發(fā)覺得眾人皆醉，唯他獨醒，噴道：

“我敢說，再過幾天滿網(wǎng)必定宣傳起善惡因果、輪回轉(zhuǎn)生，等你們一個個傻逼信以為真，成了信仰的奴隸，他就坐等著你們哭著喊著讓他立教，當(dāng)迷信盲信高于信賴政府，教廷把持國家的黑暗中世紀(jì)就是你們的寫照?。?！”

“你們一個個傻逼”的群嘲可算惹了眾怒，兩方一言不合互罵，rou眼不可見的戾氣從全息艙嗞嗞外冒。

黑粉一無所覺，戾氣越積越多，終于沖破閥值，周身全息場景瞬間扭曲，仿佛置身異度空間，電流亂竄聲游蕩耳畔。

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黑粉眼前一黑，再睜眼已身處全息艙，抬眼是其貌不揚的艙殼。

“停電了？”

黑粉打開艙門，艙外燈火通明。

他仔仔細(xì)細(xì)檢查一遍全息艙，沒找到問題所在。

莫名其妙的，爆艙了。

“真見鬼了。”黑粉嘟囔著去衛(wèi)生間洗漱，瞥見道觀外一輛貨車趁夜離開，幾個工人抗著一個裹著黑塑料膜的巨物搬進道觀，鬼鬼祟祟，形跡可疑。

黑粉靈光一閃，趕忙翻出望遠(yuǎn)鏡，嘿嘿怪笑，“可算讓我逮著了！”

夜黑風(fēng)高，正是翻墻入院的良機，黑粉背著裝備偷偷摸摸潛入道觀，七拐八拐順著搬運工行跡，來到一處小池塘。

池中假山已被搬走，換一座石臺，架上巨物。

繞到正面，赫然是陸寒霜的人像，豎直三米多高，腳觸水面，飄飄然似凌波而行，仙風(fēng)道骨。

旁邊新豎的牌子上書：許愿池。

呵，一個破池子架個人像，還真當(dāng)姓陸的神通廣大，被人吹幾句“道祖化身”就能牽姻緣施錢財解眾生苦厄，明擺是騙錢嘛！

黑粉內(nèi)心冷嘲，先拍照留證，再掏出噴繪工具就要涂黑人像，吭哧吭哧按壓開關(guān)，費老半天勁噴不出東西。

“怪了，噴口堵住了？”黑粉不停按壓著檢查工具，恰在臉對準(zhǔn)噴口時，一管顏色噴涌，涂了滿臉，手一摸，滿掌漆黑。

“草草草！”

月下，長著陸寒霜臉的人像上，一雙眸子里不知鑲嵌何種石料，映著月輝竟幽幽發(fā)亮，俯視黑粉，一絲狡黠轉(zhuǎn)瞬即逝。

黑粉沒瞧見那絲神采，卻覺得雕像上悲天憫人的臉充滿嘲諷，怒扔工具，掏出榔頭下池塘，誓要砸碎雕像一個腳。

結(jié)果……

先是一頭栽進池子里。

出師不利，黑粉一鼓作氣，揮舞榔頭惡狠狠砸下，手腕突然一抽筋，榔頭掉下正中腳面，幸虧有水阻隔，砸得不算狠。他再接再厲，拾起榔頭高舉，氣勢洶洶撲向石像，可惜腳下一打滑，沒砸中雕像，反倒一頭栽下“親”上石像大腳丫。

磕掉倆門牙，喝了幾口怪味池水。

牙齦嘩嘩淌血。

“真是邪門了！”黑粉含糊咒罵一聲。

事不過三，他抬頭望天，月色皎白中透著橘色，亮得人心里發(fā)毛，“看來今天不宜動鐵?！?/br>
黑粉拎起裝備灰溜溜離開。

黑粉連夜掛急診，清理了漆，補了牙，折騰幾個小時，一手揉著腫起的臉，一手捂著縮水的荷包，心痛回家。

全息艙出事故，黑粉打算等天亮叫人來修，嘴里麻藥過去，疼得睡不著，咽兩片止疼藥，擺弄手機熬時間。

滿心委屈郁悶化作文字，字字如血，譴責(zé)道觀塑像斂財，意圖不軌。

塑像一事秘而不宣，只與官方上層通過氣，民眾們還都一頭霧水，幾個被吸引過來的網(wǎng)民讓黑粉說話講證據(jù)，黑粉立刻調(diào)出留證的照片要上傳，愣住了，照片居然拍糊了，黑糊糊影影綽綽，根本分不清內(nèi)容。

這絲遲疑，被網(wǎng)友捉住痛叫，指責(zé)他無錘亂嚎，惹得黑粉打字狂罵。

隨輸入框蹦出一個個方塊字，rou眼不可見的戾氣自指尖滋生，絲絲縷縷，黑霧縈繞屏幕。

黑粉巧言善辯，罵得正嗨，一聲口哨吹出，手機像回應(yīng)他般。

“砰——?。。　?/br>
一下，屏幕炸成了渣。

碎塊四濺劃傷指頭，血珠滴落，匯進屏幕中炸凹的一圈真空，機內(nèi)的零件與主板裸露，血水一淌便激起陣陣電火花。

劈哩啪啦。

閃的黑粉心肝肺腎疼，“日日日日日，我賣腎買的爪機！”

他怒氣沖沖去大廳打座機投訴，結(jié)果占線！胸膛一鼓一鼓起伏，在大廳來回踱步，猶壓不下這股郁悶。

窗外蒙蒙微亮。

已有夜不歸宿的人披星戴月返家，黑粉踱了幾圈步，聽到樓上那戶夫妻上演全武行，叮鈴哐啷不知砸什么東西，天花板都在落灰。

黑粉吃了一口灰，提了提褲腰就要上去找茬。薄薄一層墻，吵架聲隱隱傳來，男主人驟然喊了一句：

“你能不能不要整天胡思亂想，我辛辛苦苦工作養(yǎng)你已經(jīng)夠辛苦了，不想一回到家連口熱水都沒有，還要被你懷疑來懷疑去，我昨天就是應(yīng)酬，陪客戶唱K喝酒通宵！你愛信不信?！?/br>
那邊說了啥，男主人被逼急了，怒道，“我發(fā)誓，我要是出軌，天打五雷轟，行了吧？！”

“這年頭發(fā)誓有用，還要警察和律師干嘛？”黑粉腹誹一句，嘲諷剛滑出嘴角，斜上方“轟！”一聲巨響。

憑空一道驚雷從樓上窗戶口蛇形拐入！

下面緊接著一聲女士驚呼，“老公————！”

話音剛落，一道又一道雷緊跟而至，“轟轟”而至，就聽樓上女主人驚呼不斷，上下左右周圍住戶分別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