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呢？！」任寧遠繼續(xù)喝了幾口茶，顯然不打算和他爭論，過了半晌才說：「各行各業(yè)都有存在的道理。你接受不了，也不必勉強。

道不同不相為謀?！骨镅劬Χ技t了：「老大，我沒有別的意思，不管你做的是什么，我都永遠當(dāng)你是我老大?！埂浮埂缚墒?，你有難處，為什么都不跟我說呢？我能幫上一點也說不定?！贡绕鹚募?，任寧遠倒很平靜：「你不必幫我。這行業(yè)也沒什么不好，服務(wù)業(yè)的一種罷了。高薪又不太累的工作，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就算不累，難道不苦嗎？你那么有才華，天底下能做的工有那么多，為什么要在這種火坑里待著？」任寧遠搖搖頭：「我們店不是什么人都消費得起的，客人質(zhì)量都有保障。沒你想的那么不堪?？v有千般不好，也終歸是明碼實價，拿勞動力賺錢，比去偷去搶去騙強得多。」曲同秋光聽著「拿勞動力賺錢」，就快被想象出來的場景擊垮了，幾乎要掉眼淚：「老大，就當(dāng)我求你，別干這行了吧?！挂皇菆龊舷拗?，他真想給任寧遠跪下了：「錢再好賺，也沒身體要緊，這個太傷身，以后遲早要被掏空的。你要是不嫌棄，我以后供著你好不好？」任寧遠看了他一會兒，笑道：「你供不起我的?！埂浮埂改阋矂e緊張。在這店里工作，未必就得上床，陪酒陪聊也有的，甚至什么活也可以不用干。Ｔ城寂寞的人太多了。」曲同秋滿心難受，但辯不過他，更不忍心說他不好。

任寧遠在他眼里，無論做什么都是那么光彩奪目，就算賣笑度日，也是他最崇拜的男人。

只是生平頭一次恨自己如此平庸沒出息，連為任寧遠做點什么的本事都沒有，心下傷感，一口氣憋著出不來，梗得喉頭發(fā)澀。

「老大，是不是因為你們老板不放人，你才走不成？我知道，開這種店的，都是吸血吃rou的主，沒一個好東西！逼得好好的一個男人做這種活，還搜刮人家的賣身錢，根本沒人性！」任寧遠放下茶杯，咳了一聲。

曲同秋滿肚子的傷心怨怒都只能發(fā)泄到那路人甲老板身上去：「那種爛人，吃喝別人的血汗錢，就該抓去坐牢！」任寧遠突然淡淡地打斷他：「你別罵了?！埂肝也还庖R！讓我碰到他，我還要他好看，」曲同秋悲憤交集，聲音嘶啞，「我會像揍喬四一樣揍那種人渣……」任寧遠笑了笑：「你真有那么恨??？」曲同秋眼紅紅的，一時說不出話。只要是傷害了任寧遠的，他就算賠了命也要跟那人拼個你死我活，就像當(dāng)年一樣。

任寧遠又垂眼給自己倒了杯茶：「我就是老板。」

第六章

茶樓里還是輕微的喧鬧，窗外蟬鳴聲也越發(fā)熱鬧，而兩人桌上一片安靜。

曲同秋仍然維持著方才激動的姿勢，只是臉部抽搐，僵硬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

任寧遠倒是沒什么特別的表示，繼續(xù)平靜地低頭繼續(xù)喝茶，還吃了個點心。

待到任寧遠將點心吃得干凈，石化了的曲同秋突然解了凍一般，跳起來就往外跑。任寧遠剛要開口，他已經(jīng)「嘩啦」絆倒了椅子，摔了個狗吃屎。

動靜太大，茶樓里的眾人都驚訝地瞧著他，服務(wù)生打算過去攙他，卻見他上了發(fā)條一般又迅速爬起來，跌跌撞撞沖了出去，都爆笑出聲。

只有任寧遠沒被逗笑，靜靜又喝了一杯茶。而后打了通電話留言給曲同秋。

「你不必擔(dān)心，房子不是賣身錢買的，不嫌臟就住著吧?！闺S后便結(jié)了帳，也不坐車，步行著回了自己的公寓。

這日任寧遠又去老地方飲了早茶，他這方面的喜好很老派。如果條件允許，他比較喜歡在家里看著早報，吃愛人做的早點。

只是會給他做飯的人還不知道在哪里，他又不肯用傭人，被陌生人侵入生活空間的感覺太不舒服。

吃完東西，從茶樓下來，突然聽得有人在后面喊：「老大。」任寧遠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那個男人。

曲同秋有些拘謹(jǐn)，要笑又不知該怎么笑似的，沖著他傻了半天。

任寧遠微微皺眉：「有事？」曲同秋一時又舌頭打結(jié)地說不出什么來，任寧遠便不再理他，徑自在前面走，曲同秋也就趕緊跟在他身后。

到了公寓房間門口，任寧遠停下來，轉(zhuǎn)頭看他，挑了挑眉：「我不會請人進來的?，F(xiàn)在不說你就回去吧?！骨镉质菍擂?，又是緊張，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

「老大，上次是我失言。一時胡涂了，就亂說話。我想明白了，色情業(yè)也是合理的存在，總有那么些人需要排遣寂寞什么的……」任寧遠表情沉靜，沒說話，只聽他嘮嘮叨叨：「人都有色欲的，這也算是一種疏浚的途徑，減少性犯罪之類……」任寧遠若有所思地望著地面，不慍不火。

「老大，你也就是個普通生意人。我理解的?！谷螌庍h「嗯」了一聲。

曲同秋眼巴巴看他，「那，我們算和解了？」任寧遠并不回答，過了一會兒突然說：「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埂膏牛俊埂肝夷羌业?，做的是同性戀生意?！骨镞@回「噌」地一下跳了起來，臉色發(fā)白。任寧遠看著他跌跌撞撞，沖進電梯的時候好像還栽了個跟頭，心想早知道就一次把他嚇完好了。

任寧遠也沒進家門，一個老朋友來電話把他叫走了。那朋友也是Nar的大股東，只是最近非常的不務(wù)正業(yè)，花了好幾天時間來準(zhǔn)備情人的生日宴，也是他們相遇一周年紀(jì)念日，下流點說，還是他們初夜周年紀(jì)念日。

「寧遠，來得正好，幫我看看燈光如何?！谷~修拓生得有些桃花眼，高大俊美的溫柔好男人樣貌，荷爾蒙亂散發(fā)，身邊那個漫畫家很是清秀老實，兩人在一起就是粉紅的情色氣場，讓外人有些受不了。

「嗯，合格，」任寧遠看了看，「只是如果起風(fēng)，恐怕會影響效果?！谷~修拓笑道：「放心，我很留意天氣預(yù)報，也有二手準(zhǔn)備。」小漫畫家還有些羞恥之心，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的，而葉修拓當(dāng)著老朋友的面，完全沒有廉恥可言，照樣抱起來就親，親得他害臊得一直躲。

那呆呆的小漫畫家砸鍋賣鐵、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要替他「贖身」養(yǎng)他一輩子的事，一直令葉修拓很驕傲，時不時就要拿出來講，今天免不了又重復(fù)了一遍，大炫特炫。

容六不論聽多少次，反應(yīng)都一樣是羨慕得長吁短嘆。

任寧遠閑閑道：「這也沒什么了不起，我也曾經(jīng)有個忠實的小跟班愿意供我一輩子。」容六花容失色：「蝦米？真的嗎？連你也這么好命？」葉修拓則憤然：「別拿你那些拍馬屁的手下跟我家林寒比。」其實在他們這些旁人眼里，那漫畫家的條件算不上特別出色，未必配得上葉修拓，但葉修拓非常的幸福。

兩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