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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我媽笑著說你就去吧,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那段時間爸爸很忙,每天晚上12點多才回來,那時候我都已經睡了,于是冷戰(zhàn)這件事不了了之??扉_學,我想明白了,這學,還是得上。畢竟我的那些苦不能白吃,對吧? 中考過后暑假漫長,我晚上偷著跑出去打游戲,二姐抓到我的把柄,威脅我,我不甘心把零錢分她一半。但沒辦法,誰讓我的把柄被她抓到了呢?她拿著我的錢外出旅游,我只好去打游戲,沒想到會碰到沈默生,沒想到她會哭。我這才發(fā)覺風城原來很小,兜兜轉轉總是能碰到。 她原來也會脆弱,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原來是女生。 不怪我這樣想,我想很多和我同齡的男生都沒辦法把沈默生當成女生,她像個沒有性別的人。對于這種學習成績又好,自制力又強,不多話,不撒嬌,好像木頭一樣的女生,老實說沒有男生會感興趣,哪怕對方長相不錯。一方面是因為不解風情,另一方面男生找小女朋友,突出的就是一個小字,能夠保護對方,呵護對方,滿足對方一些近乎無理取鬧的要求,同時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誰還沒點大男子主義?學校里不興妻管嚴,很沒面子的。 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還挺逗,小小年紀面子來面子去,長大了,就學會舍棄很多東西了,畢竟要活著,畢竟不是一個人活著。 她那一晚的眼淚好像流到我心里,后來許多年,我都沒忘記。因為那是她在我面前唯一一次流淚,她很少哭,我在她面前哭的次數(shù)比她在我面前哭的次數(shù)多多了,說到這里總覺得自己挺丟人的,不過我已經練出長城般厚臉皮,也不怕怎么樣,我這一生對不起的人只有她,在她面前,我活該低到塵埃里去。 言歸正傳。 實驗班有三個,開學那天我碰到了沈默生,兜兜轉轉,我和她又成了同學。 她變了,當然我也變了,人總是要成長的,不變的是死人。她更冷靜,沉著,氣度非我這樣的人能企及。我開始談戀愛,考試理所當然的成為班級墊底,年級也不遑多讓。高中的競爭壓力比我想的要重的多,于是我開始尋歡作樂,開玩笑,就是談了個戀愛,對方是普通班的一個長相很甜美的女生,留長發(fā),總是梳著兩個辮子,我覺得她很好玩,忘了說,她叫唐糖,一聽就很甜。 我們度過一段非常美好的時光,如所有人青春時期的戀愛。實際上她究竟長什么樣子,如今過去十幾年,我早已忘卻,連同性格一并忘記了。也許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或處于選擇性,或因為不由自主,人會忘記很多事情,就像卸下包袱。唯有如此,才能接著往前走,而不至于背著整座泰山,那樣走不動,也喘不過氣。 我沒想過的是,她高一結束那年會不告而別,這件事讓我傷心了好久,因為我感覺很沒面子,那時候面子大過天,我就是這么一個膚淺的人,還去買醉。 沒想到沈默生會在學校,沒想到她整個假期都沒回家。 我買醉,她陪我,后來我忘了發(fā)生什么事,隱隱約約記得被人連拖帶拽,全身上下都很沉重,像駝了八百公斤的秤砣。醒來后看到她,依舊在學習,分明喝的比我多,但卻比我清醒。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酒量連個女生都不如,心如死灰,甘拜下風。 她素來不茍言笑,那天倒是笑了,頗有些冰消雪融的味道,就像初春的陽光照到雪上,有一種破碎的、閃爍的美。 我第一次領略到她的美,一種超越年齡的,成熟的美,那一瞬間我有些自慚形穢,心里發(fā)誓也要活出個人樣,我想我和她的差距太大,她的成就屬于自己。我所依仗的成就和底氣全都來自我爸,這樣不好。 我的發(fā)誓沒過兩天就被自己拋到腦后,畢竟輕松起來太痛快,想要變好卻有千難萬險,我可以給自己找一個理由好好學習,卻有千百種理由去玩。那個愛學習的我被愛玩的我直接打死了,于是我又開始玩的不亦樂乎。 那段時間爸爸和mama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少,二姐高三,忙的要死,大姐在大學,一年只有兩次回家,家中只有我一人。mama辭了保姆,給我錢讓我在外邊吃。我吃的不多,剩下的錢都充到游戲里,在里面呼風喚雨,只有這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有出息。 我想我還是不夠敏銳,很多事情在那時候已經有了端倪,但我一點也沒察覺到。等到大廈傾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家里的東西一點一點減少,我沒發(fā)覺。 我是個傻子。 爸爸不知所蹤,債主圍著公司和家里,一瞬間所有的事情都壓在我頭上,我覺得喘不過氣。我有些不知所措,但白天還是照常去上學。在學校期間我感覺到輕松,甚至產生了愛上學習這樣的錯覺。那個電話打到我這里的時候,我在上課,甚至前所未有的認真聽講,但那個電話直接打破了我的白日夢。警官以非常平靜的口吻告訴我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父親的尸體,讓我前去認領。 接完電話,我渾渾噩噩的回到教室,坐下來,翻開書,我六神無主,一瞬間不知道到底該做什么。沈默生察覺到我情緒不對,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我迫切的需要找到一個口子發(fā)泄我內心無處紓解的壓力,我相信她很可靠,我將困境告訴她。 她聽完后直接一條一條的告訴我該怎么做,頭腦冷靜,表達清晰。我真是佩服她。 我想她一定是個超人,否則她就是經歷過相同的困境。 請了假,打電話給兩個jiejie,回家發(fā)現(xiàn)mama倒在客廳,真是雪上加霜。我感覺靈魂抽離到空中,自上而下的俯視搖搖欲墜的身體,將要崩潰,但怎么都沒有崩潰,沈默生如瘟疫,把我也感染成了超人。我覺得沒什么大不了,前一刻覺得天要塌了,下一刻發(fā)現(xiàn)天不能塌。 老爸走了,我就是家里的頂梁柱。 我不能倒。 兩位jiejie連夜風塵仆仆的趕回來,在mama的病床前照顧她。我買了前往廣州的火車票,去將爸爸接回來。老家常說落葉歸根,我不能讓他流落在外。 雖然我恨他。 我很惶恐,在火車站候車廳坐著的時候大腦一片放空,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把爸爸帶回來之后呢?mama還在醫(yī)院,家里還欠著一屁股債,我不知道多少,想到未來就覺得恐懼。 就在這時,我看到一雙白球鞋,鞋的邊緣已經磨出了毛邊,但鞋子干干凈凈,可以看出主人對它呵護備至,沿著那雙鞋子向上,是洗的發(fā)白的牛仔褲,是沈默生。 她坐到我身旁,介紹自己這次來的目的,她說自己在廣州有朋友,可以幫我一把。 我的心中被一種陌生的感情沖擊,甚至有些潰不成軍。我想要抬起手將眼角濕潤的東西拭去,但我沒動,硬生生將眼淚逼回去。 她什么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