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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向賈母報告了此事。賈母氣得亂戰(zhàn),但事已至此,只能把王夫人責罵一通,亦于事無補。 王夫人也有很長一段日子沒進宮了。那皇宮一連幾月城門緊閉,王夫人派人去打探消息,但宮人們的嘴都很嚴實,以往來賈府打過秋風的太監(jiān)倒一個也不見。 王夫人如今真成孤家寡人了。她與賈政早只剩下夫妻之名,女兒進了皇宮內院,兒子去了貢院念書,想見一面都難。婆婆賈母當她是敗家精,媳婦李紈和親侄女王熙鳳如今也對她淡淡的,就連親妹子薛姨媽,自從寶丫頭嫁到那府里,那府的敬老爺另外給這親家太太置了房舍搬走了,如今也不大走動。更別提大房那些一直想看她笑話的人了。于是,王夫人只好整日家青燈古佛,打坐念經(jīng),真成了那一心向佛之人了。 卻說元春自從蘇夫人小產(chǎn),成日家憂心忡忡,總有種不祥的預感,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會發(fā)生。 那皇上把蘇夫人的宮婢人等全部拿住,送到慎刑司嚴刑拷打,終有幾個不禁打的透了口風,說是與某位娘娘有關。事情調查到這一步,只要把這幕后之人揪出來,就能為蘇夫人報喪子之仇,其余人等皆也能洗清嫌疑了。 但任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虞太后在這個時候出面干預了。當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皇上滿心狐疑,卻隱忍不發(fā)。那虞太后先是申斥了蘇蕓娘,指責她狐媚惑主,把這后宮攪得天翻地覆。再指皇帝不像話,為了個女人,把時間浪費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政務也不處理了,讓臣民們知道,何以服眾? “犬守夜,雞司晨。這后宮之事終究不是皇帝該cao心的,理應交給皇后全權處置?;实厶幚硗暾眨粲锌臻e,倒應該多倒皇后宮中坐坐,為皇家開枝散葉是正經(jīng)。你若再不放心,還有哀家替你看著?;实壅埢厍谡钊チT?!庇萏笳f。 皇帝沒辦法,但此時還不能與虞氏反目,只好假意順從,調查由明轉暗進行。 說來也奇怪,此案自從皇后接手,關鍵的那幾個證人便相繼離奇死去。既死無對證,最終也只能不了了之。那蘇氏自是不能接受如此結果,每日找皇帝嚎哭,讓皇上還她腹中胎兒一個公道。一日兩日,皇上還好生安撫她,時間一長,皇帝也不耐煩了??赡鞘|娘見皇帝遲遲不能給她一個交代,越發(fā)跟發(fā)了瘋一般大吵大鬧?;噬弦簧鷼?,就叫人把她打入冷宮,自己去好好反省反省。 這蘇蕓娘嬌花弱柳的體質,到了冷宮如何挨得過?兩個月過后,皇上突然又想起她來,著人去傳召,來人回報:蘇蕓娘剛進冷宮不久就病死了。 那看守的宮人閃爍其詞,嚴刑拷打之下才招了出來,原來這事亦與虞太后姑侄女兩脫不了干系。 皇帝震怒,回想起當時初見蕓娘的樣子,不覺悲從心來。連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孩子都保不住,如此窩囊,還當什么皇帝,簡直可笑! 這虞氏一組在宮中勢力盤根錯節(jié),一手遮天也非一兩日?;噬洗藭r已下定決心,若不鏟除虞氏一黨誓不為人! 勤政殿中,皇上與林如海在密談。 “林愛卿手里現(xiàn)在收集了多少那虞孽的罪證?”皇上問道。 “皇上請看?!绷秩绾3噬弦环葑嗾郏骸斑@便是臣這些時日收集的所有虞家罪證,簡直是罄竹難書。虞威與其胞姐虞太后內外勾結,買官鬻爵,把持朝政。那虞威之子虞震,任工部尚書,在任期間,光上年修復黃河決堤河段和皇家避暑別院這兩項,貪墨的銀兩就夠去年一年全國的賦稅?!?/br> 皇上一聽,將桌子一拍:“哼,這群混賬東西。去年黃河決堤,那黃河中下游大片沃土顆粒無收,國庫吃緊,連朕都緊衣縮食,與民共苦。這群蛀蟲竟中飽私囊!彈劾虞氏的官員,你有人選沒?” “有。”林如海道?!肮げ渴汤蓮埲缰彩怯萃e薦,但曾為虞家逼死他女兒一事,兩家早已離心離德。這還是去歲皇上叫臣盯著虞震才知道的一段秘案。那虞震看上張如知的女兒張金哥,想要強娶,但那張金哥卻是許了人的。張如知見虞家權勢熏天,也是愿意的,但沒成想這軟骨頭父親卻生了個有氣節(jié)的女兒。那張金哥誓死不從,自縊而亡。張如知只有這個獨女,落得這個結局,那虞震卻跟沒事人一般,娶了一房又一房,心中對虞家憤恨異常。臣曾與張如知淡過,他獨生女兒既死,自己也無心活著,自是愿意豁出去為女兒討個公道的?!?/br> “如此甚好。他既原是虞孽之人,自然知道他做過的好事,量他們也無從辯駁。再者,自己人反水,這個頭起得正妙。叫這張如知先發(fā)難,你再叫言官跟上給朕使勁彈劾!” “這倒不難。”林如海道:“就是那虞威之幼弟虞天霸正在鎮(zhèn)守西南。漠北的瓦剌這幾年蠢蠢欲動,只怕朝廷這邊一有風吹草動傳到了他的耳中,一旦這虞天霸擁兵自重,與朝廷為敵,尾大不掉,這才是真正棘手之事。” “這好辦。朕下道旨,給他賜婚。待他回了京都立馬拿住就好辦了。”皇上說。 “把這虞天霸辦了容易,可又派誰去鎮(zhèn)守漠北呢?”林如海問道。 “朝廷里難道除了姓虞的,再無一個可以帶兵打仗的將軍嗎?”皇帝惱怒地說:“你那兩位內兄,不也是武將出身?朕倒記得他們的祖父寧國公榮國公當年可跟著朕的皇爺爺南征北戰(zhàn),打下這大好江山。如今這些年國內倒太平無事,差不多的就憑著祖宗的榮耀作威作福起來,朝廷白養(yǎng)著這些人做什么?就叫你那內兄替朕上戰(zhàn)場打仗去!” “皇上圣明?!绷秩绾Uf:“臣的內兄一定也很希望有機會為國效力?!?/br> 他心想,皇上對賈府早年間與義忠親王來往過密一事早有忌憚,若賈府上能出個有手段的將軍上戰(zhàn)場殺敵立功,倒也不見得是壞事。 事情在緊鑼密鼓地籌備著。一日,皇上正在處理國事,那虞皇后打扮得婷婷裊裊地來了。一身紅彤彤的霞帔寬袖羅群,頭上戴著龍鳳朱翠冠,左右各一支金步搖。虞氏一走動,步搖搖搖晃晃,金光閃閃,晃得皇帝眼睛都花了。 “叩見皇上。聽說皇上準備給臣妾的小叔叔賜婚,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皇后壓著嗓子,用甜膩膩的語調問道。 “尚未定論?;屎罂捎腥诉x?”皇上眉頭一皺,心中萬分嫌惡,卻裝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 “依臣妾看,那寧榮國公府有三位小姐待字閨中,聽說個個兒知書達理,蕙質蘭心。若臣妾的小叔叔有福氣求娶一個,那就再好不過了?!庇莼屎笳f。 “行。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吧?!被噬险f道,巴不得她快點走。 原來這虞皇后,原本不屑與宮中其他后妃相處。只是那張貴妃,仗著父親又提了湖廣總督,深得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