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放到一邊。

    在幫她脫左腳上的鞋時，蘇墨澂看著她微腫的腳踝，指腹在她的腳踝摩挲，低聲問：“疼不疼？”

    “疼啊?！彼膊怀C情，如實(shí)回答。

    其實(shí)就是說給已經(jīng)嚇傻了的林楠溪聽的。

    程芊苒感覺還好，一開始傷到的時候確實(shí)特別疼，但過了那一會兒后就不再同初始般那樣疼痛了。

    蘇墨澂聽到她的回答后眼眸暗了暗，他扭頭，抬手搭上她的椅背，傾身輕輕地碰了下她的額頭，安撫說：“忍一會兒，帶你去醫(yī)院。”

    身后一大波還沒散去的學(xué)生：“……”

    就在蘇墨澂打算關(guān)上副駕駛的車門時，從校門口的飲品店買了一袋冰塊的余笙氣喘吁吁地跑過來，說：“程老師先用冰塊敷著吧?！?/br>
    程芊苒伸手接過來，對她笑了下：“謝謝呀。”

    蘇墨澂第二次對她稍稍點(diǎn)頭，也說了句謝謝。

    在蘇墨澂抱著程芊苒轉(zhuǎn)身離開的那一剎那，林楠溪緊繃的身體終于松緩了些，然而她微微顫抖的手指卻顯示著她有多害怕。

    蘇墨澂剛才那種無形壓迫的氣勢還有他看她的眼神，讓她想起來多年前他掄起拳頭之前，也是這樣瞪著她不說一句話的。

    這樣的蘇墨澂對林楠溪來說，是真的很可怕，可怕到她在面對他時就下意識地想逃。

    ***

    在車上程芊苒安撫他說：“應(yīng)該沒大礙，就是簡單的扭傷而已，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你是醫(yī)生嗎？”他冷冷地問道。

    程芊苒：“……”

    自從他們兩個在一起之后，他還沒有這樣生氣過。

    就在這時，程芊苒的手機(jī)里傳進(jìn)了新短信，是余笙。

    ——程老師，我是余笙，我來向您認(rèn)錯，那個帖子是我發(fā)的，真的很抱歉，因為我之前莽撞擅自發(fā)了那個帖子才導(dǎo)致您遇到后來這么多的事，真的對不起嗚嗚嗚。

    祝愿程老師腳傷趕快好起來，我還等著您教我舞蹈呢。

    還有幾條發(fā)的是剛才事件的照片和視頻。

    余笙：這是我讓同學(xué)幫忙留的證據(jù)，希望這些東西對程老師維權(quán)有幫助。

    程芊苒看完后輕笑了下，回她：“沒關(guān)系的，帖子的事情不怪你，今天的事也不在我們的可控范圍內(nèi)，余笙別自責(zé)，我會好好養(yǎng)傷早點(diǎn)回學(xué)校的。謝謝證據(jù)，筆芯呀?！?/br>
    從剛才他問了她“你是醫(yī)生嗎”開始，兩個人直到到醫(yī)院都沒再說話。

    程芊苒倒是沒生氣，她后來有和余笙發(fā)短信，發(fā)完短信后察覺到了他面色不愉，就識趣地沒說話。

    而蘇墨澂是在反思一些事情，從十多天前的帖子事件開始，到現(xiàn)在，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他在反反復(fù)復(fù)地問自己，他這樣做，到底做的對不對？

    就如同二十年前，自己受到傷害時，他會問自己，是忍氣吞聲還是拼力反抗。

    到了醫(yī)院后他抱她去檢查，全程都是他在來回折騰，就跟那次姜芷念受傷時一樣，蘇墨澂跑前跑后，最后聽到醫(yī)生確診只是扭傷，休息十天半個月就會完全好時蘇墨澂才完完全全松了一口氣，他摟著坐在病床上的程芊苒，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都不自覺的捏緊。

    程芊苒被他捏的疼了，伸手打了他的手背一下，嗔怪說：“再用力肩膀就被你捏斷了！”

    蘇墨澂這才晃過神來放輕了力道，他拿過醫(yī)生開的單子時再一次謹(jǐn)慎地確認(rèn)：“醫(yī)生，她的腳傷真的不會有大礙吧？對以后的跳舞會不會有影響？”

    “不會?！迸t(yī)生耐著性子笑著回答他，然后調(diào)侃說：“年輕人，你這都問了我三遍了，你女朋友的腳傷真的沒什么事的，抹幾天藥膏，這幾天注意休息，別讓左腳吃力，我保證最晚不出半個月就好了。”

    程芊苒在后面的病床上望著他，臉龐暈染上笑，她聲音甜甜地喊他：“澂澂，你別緊張，醫(yī)生不都說了嘛，沒大礙的呀?！?/br>
    蘇墨澂抿唇走過來，抱起她，臨出門前對醫(yī)生頷首說了句謝謝。

    之后拿藥時，蘇墨澂把她放在旁邊的長凳上，自己去排隊買藥。

    傷員程芊苒則在家人的微信群里發(fā)起了消息。

    小寶貝：爸媽中午做好吃的哇！

    小寶貝：我要帶你們心心念念的女婿回家了！

    大寶貝：女婿喜歡吃什么！

    老寶貝：管他喜歡吃什么呢，我就只做我女兒喜歡吃的╭(╯^╰)╮

    大寶貝：嗯？所以你就不做你老婆愛吃的了:）@老寶貝

    老寶貝：……我錯了，我就只做我老婆和我女兒愛吃的030

    程芊苒看到后笑了笑，拍了一張?zhí)K墨澂排隊拿藥的照片發(fā)過去。

    小寶貝：今天不小心扭傷了腳，他在幫我排隊買藥。

    大寶貝：腳受傷？！怎么會突然扭傷？醫(yī)生怎么說？傷的厲不厲害？

    老寶貝：疼不疼啊閨女？

    小寶貝：醫(yī)生說沒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你們別擔(dān)心，我告訴你們這個的意思是——這幾天我就回去坐吃等喝啦OvO

    老寶貝：交給老爸，每天都給我閨女做好吃的，不帶重樣的！

    老寶貝：看在他帶我寶貝女兒看醫(yī)生幫我女兒跑腿拿藥的面子上，今天中午就做一道他喜歡的菜好了。

    程芊苒：“噗哈哈哈……”

    她正抱著手機(jī)低頭笑，蘇墨澂已經(jīng)拿好藥走了過來。

    他的心情自見了她之后就一直不太好，程芊苒早就看出來了，她也知道他是因為她受傷這件事才煩悶，此時乖巧地勾住他的脖子，任他輕松地抱起自己，在他懷里對他淺笑說：“澂澂跟我回家吧?！?/br>
    蘇墨澂腳下一頓。

    程芊苒燦然：“我這段時間就回家住了?！?/br>
    他反應(yīng)過來，點(diǎn)了點(diǎn)頭，聲音很低，含著些許失落，“嗯?！?/br>
    他沒有強(qiáng)留要她去教師公寓住，說他照顧她。

    好像，父母照顧確實(shí)會比他照顧的更周到一些。

    他將唇線抿得很直，頭低了低。

    蘇墨澂知道自己這次免不了會見到她的父母，所以在醫(yī)院附近的商場停了車去買東西，程芊被他留在了車上。

    他買東西的時間不長，很快就折身回來，將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