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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單聽她講述,與親眼所見,與親身體驗終歸是不同的,塞壬又是一個喜歡避重就輕的人…… 想到這里,史蒂夫忍不住嘆息。 他理解了旺達(dá)之前觸摸到塞壬思想時驚恐的反應(yīng)。 不得不說,塞壬的記憶很蒼白,大部分都是實驗室的內(nèi)容,自她有意識以來,幾乎沒有什么好的記憶殘存在她的大腦里。 越是看下去,史蒂夫越覺得胸口里像是塞進(jìn)了一塊燃著的炭火。 他想到少女自殘時的隨意,對自己傷口的不以為然,還有遲遲無法認(rèn)同的人類身份……咬了咬牙,幾乎想一拳砸穿那滿是血水的培養(yǎng)液瓶。 就在史蒂夫感到十分不適時,他周遭的環(huán)境忽然變了,他變成了漂浮在培養(yǎng)液中的人,身邊是全身赤裸,類同于野獸一樣的塞壬。 然后,在玻璃外一地的尸體之中,在器皿外層被濺上的一片血污之中,有一雙湛藍(lán)的眼睛,向內(nèi)部望了過來。 史蒂夫一怔,意識到,那是他自己。 …… 史蒂夫的記憶很多,對他重要的人和事也很多。 塞壬沉浸在他的世界中,看著他接受實驗,變成一個高大挺拔的人??粗寮獙χ治盏亩荛_槍??粗麕ьI(lǐng)著突擊隊打仗。看著他最好的朋友跌下火車。 史蒂夫活了很久,但實際上他的年紀(jì)并不大。 在執(zhí)行最后一件任務(wù)時,少女撫摸著男人駕駛著飛機(jī)的儀表盤,看到上面有一塊不那么精致的懷表,蓋子翻開,表盤上方是佩吉的照片。 縱然是黑白相片,塞壬也能看出圖像里女人的紅唇黑發(fā),膚光勝雪。 她默默聽著對講之中兩人的對話,忽然意識到了史蒂夫想要做什么。 那片海面如此廣袤,蔚藍(lán)的海水、雪白的冰面,陽光落下來,波光粼粼,顯得美麗又平靜。 塞壬歪著頭看他,開口問:“冰面之下是你的目的地嗎?” 怪不得史蒂夫說“我并沒有比你早很多認(rèn)識這個世界”。 少女看著那張相片,聽著兩人佯裝若無其事地談?wù)撈鹬苣┑奈钑?,一時間,她不知道自己胸腔中的情緒是什么,她有一點點嫉妒佩吉,因為佩吉是真正見證過史蒂夫全部的人。 但是更多的,她覺得自己在傷心。 為了史蒂夫傷心,為了佩吉傷心。 在這之前,她從未傷心過。 少女摸了摸臉頰,上面并沒有人類所謂的淚水,但她確實是在因為兩人的過往而難過著。 雖然她感受不到環(huán)境中的一切,但是史蒂夫當(dāng)時的心情卻一直在影響她。 塞壬想了想,蹲在了史蒂夫身旁,趴在他的腿上,仰頭看著男人。 對方的面部輪廓她已經(jīng)很熟悉,男人嘴唇緊抿著,湛藍(lán)色的眼中滿是堅定,他的手指很穩(wěn),好像剛剛語帶悲傷的人并不是他。 彼時的史蒂夫想不到這并不是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他更想不到,七十多年后他會遇見一只海妖,此刻正無聲地讀取著他的回憶。 那一瞬間,駕駛著飛機(jī)的男人頭也不回地加足了馬力,載著沉甸甸的任務(wù)與未來,徑直對著他的目的地俯沖而去。 1942年的海水傾斜著,迎面撲來,瞬間淹沒了這一段記憶。 ☆、第二十一章 從通感里抽離出來,塞壬像是在經(jīng)歷了一場漫長窒息后,肺部忽然涌入空氣般劇烈地喘息。 失控和失重的感覺仍然殘留在她的感官里,像是個如影隨形的幽靈。 少女下意識看向史蒂夫,對方雖然表情鎮(zhèn)定,但額頭上都是汗,對上男人復(fù)雜而矛盾的眼神,塞壬沒工夫考量那么多,便一下?lián)淞松先ァ?/br> “史蒂夫……”她語不成句,手指都在顫抖,脫下防護(hù)服時滿身都是汗水,“極地的海是不是……是不是特別寒冷?” 男人被她孩子氣的問句逗笑了,然后搖搖頭:“不記得了。” 他摘下頭盔,淺色的短發(fā)也已經(jīng)被汗?jié)瘛?/br> “怎么樣?”羅利笑道,“我第一次和麻子通感的時候差點闖禍呢?!?/br> 塞壬實話實話:“史蒂夫的過去比任何人的都要精彩,不過感覺并不好?!?/br> 說完,少女摸摸自己的臉,低聲道:“我以為我會哭……” 紐頓在一旁唔了一聲:“你的淚腺可能還沒發(fā)育出來。” 塞壬聽后瞪他一眼:“我知道了?!?/br> 將巨大機(jī)器關(guān)閉,羅利打開通道,方便幾個人離開這里。他看了史蒂夫一眼,后者也正望著他。于是男人放慢了腳步,看著塞壬蹦蹦跳跳地去找紐頓拌嘴,然后他望著眼前有著湛藍(lán)瞳孔的男人。 “羅杰斯隊長,剛剛的通感讓你有話想說?” 史蒂夫點點頭:“紐頓說,有些記憶是可以安撫的。” 羅利沉吟了片刻:“是這樣沒錯,不過還沒有試驗完全,或需要推遲一陣才能運用,因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太需要環(huán)太平洋防御總隊了,所以一切科研進(jìn)展都很緩慢?!?/br> 史蒂夫聽后面帶謝意地對對方笑了一笑:“好,那麻煩你們了?!?/br> “其實我不太認(rèn)為塞壬的過去需要安撫,”羅利直言不諱道,“她是一個非常堅強(qiáng)的女孩子?!?/br> 聽過這句話后,史蒂夫沉默了片刻,隨后他笑起來,陽光漏過窗子,直直地照進(jìn)基地,驅(qū)散了金屬帶來的陰冷和晦暗。 “我只是想陪著她,”回想起通感里的一切,男人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才不讓手指顫抖,“她確實很堅強(qiáng)?!?/br> 羅利抱著手臂笑道:“某些方面來說……你們兩個人,有點像。” “我希望她只是個普通女孩?!?/br> 羅利摸了摸鼻子,揶揄對方:“如果太普通,恐怕美國隊長也不會喜歡?!?/br> …… 回到復(fù)仇者基地,塞壬一個人跑回房間里關(guān)著門不出來了。 站在咖啡機(jī)前的托尼看到史蒂夫回來,立刻打趣道:“怎么樣,窺破海妖的內(nèi)心世界了嗎?” 史蒂夫無奈地捏了捏眉心:“那個波塞冬到底是什么來頭?” “科爾森正在嘗試著定位他,但是這個人很謹(jǐn)慎,就連崔也不知所蹤,我們目前的線索就只有那些實驗體,”托尼泡好一杯咖啡,遞給史蒂夫,“怎么,你在海妖的世界里看到了什么?” “太多了,”史蒂夫搖搖頭,“那個研究所簡直就是地獄?!?/br> 男人啜了一口咖啡,然后將杯子放在一旁,從紙袋里拿出橙子來,一邊制作果汁,一邊將他在少女意識中看到的一切講述給對方聽。 托尼的神色也逐漸專注起來,對于生命和科學(xué)的好奇,讓他對波塞冬產(chǎn)生了一種挑戰(zhàn)的情緒。 同為擁有世界頂尖大腦的人,托尼從未見過手段這么殘忍的人。 那些實驗體年紀(jì)大的不過十幾歲,而年紀(jì)小的甚至剛剛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