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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晉心道:其實(shí)也并不是那么難以忍受。他行禮道:“王爺叫我有何事?”“先起來吧,看來以前你在謝家沒少跪?!比羰堑谝淮伪贿@般處罰,臉上必定會(huì)有或多或少的恨意,而謝晉雖微蹙著眉,眸里卻十分平靜。謝晉在一旁坐了,道:“犯了錯(cuò)自是該被處罰?!?/br>“你既明白這道理,昨日又為何要救那侍女?”北昭抬眼打量他一眼,換了話題道:“我曾說在你弱冠之日送你一份大禮,你可還記得?”“王爺說的話,字字句句都不敢忘記?!?/br>北昭拿了一份詔書遞給他:“這是翰林院的委任書,即日起,你便是翰林院的學(xué)士了?!?/br>謝晉一愣,旋即起身拜道:“多謝王爺?!?/br>“沒人的時(shí)候,不必如此多禮。”北昭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昨日是我罰的重了,你也只是好意,另有一事我想你該知道,謝文已被御筆欽點(diǎn)了狀元,明日面圣?!?/br>“不知這次謝子韓還能想出來什么辦法,欺瞞圣上可不是鬧著玩兒的?!?/br>北昭有些驚奇的看向他,像是看個(gè)傻子:“你為何如此樂于看見他們事情敗露?別忘了,這件事你也參與了,且這樁罪過足以連誅九族?!?/br>“王爺總不會(huì)見死不救?!?/br>北昭笑了:“我為何要救?我巴不得這件事早點(diǎn)敗露,如此一來,太子倒臺,我豈非省力了不少?”“那您又為何還要把我安排到翰林院?”謝晉抬頭看向他:“您不想累及無辜。”最后這句話似乎是觸怒了北昭,他神色一瞬間陰沉,漆眸死死盯著謝晉,半響才道:“自作聰明的人,通常死的很快,下去!”謝晉忙行禮退下,身上已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回了西院,穿過那條石子路時(shí),忽的從假山后蹦出一個(gè)人來。這人腰間掛著一只酒葫蘆,看見謝晉也愣了一下。“你叫什么?”謝晉有禮道:“不才謝晉,兄臺是……?”“我叫許慎,算是個(gè)郎中。”許慎打量對面的人幾眼,覺得對方實(shí)在沒什么特色,穿著一身寬大的袍子,頭發(fā)束起,容貌倒是比常人俊秀幾分。不等謝晉說話,許慎就解釋道:“前段時(shí)間我有事出去了,今日才回來?!彼蛄藗€(gè)哈欠:“我回屋睡覺了,告辭?!?/br>謝晉:“……告辭?!?/br>回了自己的屋子,王奇立刻過來問:“王爺叫你去干什么?”“他給了我個(gè)翰林當(dāng)。”謝晉諷笑:“天下讀書人何其多,拼死累活欲考進(jìn)這混沌官場,可終究還抵不過這些皇子貴族的一句話?!?/br>王奇神色也是一黯,不知該作何表達(dá),半響才勸道:“這是王爺重用你的表示,你該看開些,另……”他吞吐良久,直至謝晉閉眼嘆息一聲:“有什么話只管說?!?/br>“我不想繼續(xù)留在這里了,我想出去?!彼哉Z間雖躊躇,目光卻是堅(jiān)定,顯然已經(jīng)思索了很久:“留在這里毫無意義,不如去闖蕩一番?!?/br>謝晉看向他的右肩頭:“傷,可無礙了?”“無礙。”當(dāng)時(shí)謝晉救他時(shí),他右肩幾乎碎裂,后雖然治好了,但終究留下了隱疾,且不能使全力。他當(dāng)年被一幫混混圍追堵截,謝晉不僅幫他還了債,還給他治病,對謝晉的救命之恩他極為感念。可留在這里,對謝晉來講毫無助益,倒不如出去尋求自己的廣闊天地。上一世王奇并沒有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度過可以算是安穩(wěn)平淡的一生。謝晉看著他道:“你可是覺得王府無趣且備受束縛?我不留你,你走吧?!?/br>他重活一世,生活軌跡變的不一樣了,牽一發(fā)而動(dòng)全身,其他人的方向產(chǎn)生了變化也是情有可原。“多謝?!蓖跗孀呋刈约旱拇策叄统鰝€(gè)早就收拾好的包袱,抱拳向謝晉拜了拜:“若我王奇有朝一日飛黃騰達(dá),必定會(huì)來接你?!?/br>謝晉拱手回禮,笑了笑:“別說這么有歧義的話,別忘了我是個(gè)斷袖,遇上好男人我就跟他走了,可不會(huì)等你?!?/br>“那就別等我了,我以后也是要娶個(gè)漂亮姑娘的,告辭。”王奇也笑了笑。王奇并不屬于六王府的人,因此他出去也無人阻攔。其他人與他不熟,自然提也不提,唯有謝晉心中有些悵然。悶了一肚子的酒,已是有□□分醉了,眼前朦朦朧朧的瞧見有人進(jìn)來,謝晉下意識道:“王奇……你、你又回來了?!?/br>他實(shí)在是醉了,扯住那人的衣襟,醉醺醺道:“我現(xiàn)下只能相信你一人,可我也不能阻了你的前程,不顧你的喜樂,既回來了,便別走了吧?!?/br>北昭眉頭深深皺起,被他一身酒氣熏的煩躁,一把將他推開:“你糊涂了,連本王都不認(rèn)得。”大步踏進(jìn)來,尋了地方坐好,北昭道:“謝文方才來了?!?/br>他等了半響,沒聽見答應(yīng),拿眼一看,卻見謝晉倒在門檻上,閉了眼睛好似已經(jīng)睡著了。“你這醉了倒也真是清凈?!北闭牙湫α艘宦暎岵匠鋈?。出了院門又吩咐侍立的丫鬟:“去看看謝晉,等他醒了便讓他來找我?!?/br>謝晉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慌忙收拾好了去見北昭,自然又是得了一通白眼。“你倒是睡得著?!北闭殉林鴱埬槪骸澳憧芍x文已順利通過了御試?父皇對他大加贊賞,當(dāng)場封了官,日后他便是你的上司?!?/br>謝晉只得再次跪下:“我確實(shí)不知謝文有這個(gè)能耐,請王爺恕罪?!?/br>“他才學(xué)的確不如你,可如何哄父皇高興,他知道的不比在官場混跡了幾十年的老油條們少,或許是謝子韓提點(diǎn)了他,你起來吧。”北昭不知想起了什么,嘆道:“當(dāng)年不論才學(xué)還是武藝,謝子韓都遠(yuǎn)遠(yuǎn)高出一般人,那才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不過后來便有些江郎才盡的趨勢,否則也輪不到你替謝文作文章?!?/br>截住話鋒,他看了謝晉一眼:“不過你也算是不錯(cuò)了?!?/br>謝晉低著頭,沒應(yīng)話。當(dāng)年謝子韓名聲赫赫,的確是奇才。他的母親柳眉煙,當(dāng)時(shí)是名動(dòng)京城的歌姬,多少人重金難求一面,但終究還是折在了謝子韓的風(fēng)采之下。對于柳眉煙來講,謝子韓是全部,可對于謝子韓來講,柳眉煙充其量也就是個(gè)紅顏。紅顏,可以有無數(shù),只要貌美都可劃入其列。最后謝子韓逐漸對柳眉煙失了興趣,柳眉煙還不算太傻,一邊郁郁寡歡,一邊也沒有疏忽對謝晉的培養(yǎng)??稍谥x晉八歲那年,柳眉煙還是去世了,積怨成疾,藥石無醫(yī)。作者有話要說: 給自己打氣,哪怕沒有人看,我也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寫下去!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