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往哪去？“

”自然是回衙門?！氨娙嗽谥芨T口，趙玄道，”此次多謝諸位，我明日再來找你們，我要先去審審那個僵尸?！?/br>
墨予一路都沒講話，只一直緊緊拉著顧君衣。

直到回到二人暫住的小院，將顧君衣送到房間門口。

“那個……”顧君衣忍不住開口。

墨予突然一把抱住顧君衣，夾的顧rou險些成rou餅。顧君衣將話卡在喉嚨里，輕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墨予的屁股。

“……”

墨予一下松開手，向后一彈，一張臉紅到耳朵直蔓延到后頸。

“那個，我想說，我沒事，方才只是嚇一跳?！鳖櫨逻o小葫蘆，望了望天，“我可不是害怕，尸體我都不怕?！?/br>
“嗯，我信你?！澳杼袅颂裘嫉?。

“我真不怕，爺一針便能搞定他。”可是沒打著。

”我怕。“我怕你有事。

“是吧？他實在是太惡心了，惡心的嚇人！”

“嗯，嚇人?！?/br>
“我可不是怕他?！?/br>
”嗯?！?/br>
”我真不怕！“

”嗯。為何不拔劍揍他？“

“唔，舍不得使?！?/br>
“沒關(guān)系，沒那么容易損壞，斷了再給你鑄?！?/br>
“……”

二人難得的月下獨處，美好而短暫的交談，在顧君衣被嚇得魂顫卻死不承認中結(jié)束。

顧君衣走進房間，靠著門邊緩了口氣。慢慢抬起手，看著手掌，咧嘴笑起來。

手感不錯。

門外，墨予在他門口站了片刻，慢慢回味顧君衣方才的樣子。

他很喜歡看顧君衣，喜歡看他喝著酒談天說地，看他逗自己時狡黠的眼神，看他行醫(yī)行善……看他口是心非……

他也喜歡和顧君衣相處，跟他一起喝酒聊天，教他練劍，一起四處尋覓美味，一起行走江湖……

不知不覺，顧君衣淡漠疏離，溫柔可親，嚴肅認真，還是放聲大笑的模樣，不同的動作表情一點點疊在一起，與兒時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重合。

墨予慢慢揚起嘴角，他一直覺得自己最初對顧君衣的好感，關(guān)鍵在于幼時那匆匆一面，甚至那根雞腿也“功不可沒”。

現(xiàn)在他卻可以確定，他很喜歡顧君衣，并且會越來越喜歡。

至于雞腿是什么，他不記得，不愛吃。

……

五年前，寒窗苦讀的書生窮的沒錢趕考，惱的直抓頭發(fā)。青梅竹馬的鄰家姑娘在門口看了他一會兒，轉(zhuǎn)身跑走了。

第二天，姑娘給他拿來了錢。書生問她哪來的錢，姑娘只說是偷賣了家里的東西。

書生很是感激，拿著姑娘給的錢和簡單的行李，走了。

留下了“等我回來娶你”的誓言，和滿眼熱淚的姑娘。

半年后，書生來信，說他沒考上，無言面對家人和姑娘，留信離別。

信中又是一句“等我回來娶你”。

一晃兩年過去了，書生終于衣錦還鄉(xiāng)。不過不是考取功名，而是從了商。

經(jīng)商也好，衣食無憂，富足安樂。

即便書生不再謙遜有禮、溫柔體貼，書生的爹娘依然高興，姑娘也高興。

書生如約娶了姑娘，洞房花燭夜，書生卻帶了個人進房間。

書生說是他拜的師父，師父來看看徒弟媳婦。

師父看了徒弟媳婦一眼，很不高興，對書生說，她水性楊花，不守婦道。

拉著書生在門外又說了幾句，書生再進房間，便換了副面孔。

書生變得面目猙獰，對姑娘又打又罵，不給姑娘解釋的機會。

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姑娘羞憤難當，便自盡了。

從此書生變得喜怒無常，連自己爹娘都打，力氣大得出奇，鄰里都怕他。

不久，師父又來了。

師父對書生說，你趕考的盤纏是姑娘拿自己換來的，你爹娘知道，她爹娘知道，你不知道。

他問書生，想報仇嗎。

書生毫不猶豫的說想。

師父沒再說什么，便又走了。

第二天，書生家著了大火，同姑娘家一起化為廢墟，鄰里們好不容易滅了火，只在廢墟中發(fā)現(xiàn)四具尸體。

縣城中有名的花花公子今日成親，卻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了破廟里，尸體被砍的稀爛，身上穿著紅色喜袍，和血rou混在一起。

縣衙一天接到兩起重案，焦頭爛額。

不知過了多久，書生生死未知，兇手逍遙法外，一起案子未破，縣令便被罷了官。

兩起兇案成懸案，入了冊。

……

”昨日那人便是書生？“顧君衣放下顧rou，坐到桌邊。

“那人就是個瘋子，早已不是什么書生?！壁w玄喝了口茶，皺著眉繼續(xù)道，“我與少卿聽他自言自語一整晚?！?/br>
周掌門給他添了茶，“連環(huán)案是他做的嗎？”

“是他，可他后頭還有人，他完全就是顆棋子。”趙玄道，“少卿先審了陳家，那陳家是被那瘋子利用了。幾個月前瘋子找他們打飛鏢，便鼓動他們隨他來了臨水城，說是看上了他家技藝精湛，來為他打造密器。至于那個瘋子，說他師父放他出來玩?！?/br>
“那個新娘是他同伙嗎？”

“不是，聽他那意思，他答應了幫新娘裝瘋逃婚，因為他覺得自己與新娘同病相憐。而且，新娘不是他殺的。”趙玄打了個呵欠，繼續(xù)道，“那瘋子當真以血養(yǎng)身，殺了人取得血分裝在玉瓶中，在他住處擺了一桌子！昨晚，他自己一會兒奴家，一會兒怪叫，講講故事便發(fā)起呆……還必須有人聽，不然他就發(fā)狂。問他話一句不答，一提他師父，他便只會說玩好了紅衣郎，師父就教他新功法……”

顧君衣拍掉墨予遞點心過來的手，惡心的往一側(cè)閃，說道，“他這個師父是放棄他了吧？多年前拜了邪派中人為師，練了邪功，蟄伏數(shù)年，直到幾個月前才出來練手？那這些年，指不定死了多少人。”

“這也是我們擔心的?！摆w玄嚴肅道，”我決定即刻回京上報此事，周掌門、子兮跟君衣老弟，事關(guān)重大，到時朝廷一定會與武林各派一同商議此事，還請諸位多多相助。“

周掌門正襟危坐道，“一個瘋子都能蟄伏五六年，這……這不敢細想。放心吧，趙大人，我等定當全力以赴?！?/br>
趙玄與幾人相約皇城，等不及久坐，便啟程返回。連環(huán)案收尾交給了少卿和知府，那個滅口新娘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死在官府門口，知府覺得自己頭頂日日懸著一把刀，看誰都像絕世殺手。

送走了趙玄，知府等地方官問少卿“趙大人究竟何人，堂堂少卿要對他畢恭畢敬？”

少卿只說了一句，“不敢造次?！?/br>
第26章又見君玨

少卿回京前，特意請了墨予和顧君衣見面。

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