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用用，暫時先緩解一下。”

    然后將就診卡和單子拿給她，“先去繳費，再去四樓抽血。一樓藥房拿藥。”

    “謝謝醫(yī)生?！?/br>
    那醫(yī)生似乎又想起什么來，問:“你今天吃早餐了嗎？”

    “沒有。”就怕會抽血，付忘言今早還特地沒吃早餐。

    “那就好，空腹抽血?！?/br>
    她捏著就診卡和單子，小心地問:“抽完血我再把報告單拿給你看嗎？”

    “今天拿不到報告單的，起碼要等到三天以后。抽完血就直接回去吧。”

    付忘言:“……”

    原來是這樣！

    真是要命，這也就意味著她下次還要來醫(yī)院。還要面對這個醫(yī)生。

    嗚嗚嗚……好憂傷！

    她想起之后自己還要洗牙，還要補蛀牙，這一系列的流程下來，她是擺脫不了醫(yī)院和醫(yī)生了。

    心痛到無法呼吸！

    “我下次還繼續(xù)掛你的號嗎？”不太確定，小心翼翼問一句。

    那醫(yī)生聞言似乎輕微地笑了笑，說:“繼續(xù)掛白醫(yī)生的號。”

    ——

    付忘言以為就是簡單地抽個血而已，肯定要不了幾個錢。可當(dāng)她在機子上看到數(shù)字580時，她頓時就傻眼了。

    臥草，抽個血也這么貴？

    難怪說看病貴。這單單抽個血就要580。

    這哪里是抽血??！簡直就是在抽病人的心頭血呀！

    她一度以為醫(yī)生弄錯了。不過絕逼是沒勇氣繼續(xù)回診室問那個醫(yī)生了。她只想快點離開醫(yī)院，一刻也不愿多待。

    貴就貴點吧！反正她也不差錢。她利索地將費用繳了。

    ——

    抽完血已經(jīng)十二點過后了。一上午沒吃東西，到了這個點，付忘言早就已經(jīng)饑腸轆轆了。

    一打開手機，四個未接電話，全是小叔叔打來的。不用猜她也知道是打來問她看病情況的。

    在偌大的付家真正關(guān)心她的也只有這個小叔叔了。

    一早上都在醫(yī)院，到處都是人，嘈雜不堪，手機一直放在包里。難怪沒接到小叔叔的電話。

    她趕緊給付今年回撥過去。

    電話響了兩秒被接通。那頭的人說:“我在3號樓東門等你，你結(jié)束了直接過來?！?/br>
    她說:“我已經(jīng)看完了，馬上過去?！?/br>
    付今年的車停在3號樓東門對面的那條大馬路上。

    付忘言老遠就看到了。

    黑色車身，澄亮光潔，車蓋上頭落了兩片枯黃的銀杏葉子。

    看來小叔叔已經(jīng)等了挺久的了。

    隆冬季節(jié)，道路兩側(cè)的銀杏樹掉光了葉子，光禿禿的枝椏暴露在涼薄的空氣里，瑟縮飄搖。

    又是一個漫長而又煎熬的寒冬！

    她走上前敲了敲玻璃，里頭的人迅速降下車窗，露出一張成年男士精致的俊顏。

    她乖巧地喊人:“小叔叔?！?/br>
    付今年坐在后座頭昏腦漲，撐著厚重的眼皮看她一眼，低聲說:“上車！”

    她擰開車門，落坐，將帆布包放在大腿上，擺弄著自己的一雙手。

    付今年揉了揉自己腫脹的太陽xue，說:“小九，小叔叔有些難受，你來開車。”

    “老王呢？”

    “我讓他先下班了?！?/br>
    “哦?！?/br>
    付忘言絲毫不覺得小叔叔的話突兀，畢竟這樣的情況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天碰到了。付今年的酒局多，她經(jīng)常會被迫成為“代駕”。

    她的駕照高考結(jié)束后的那個暑假就拿了，大學(xué)四年跟在付今年身邊，一來二去的技術(shù)也就給練出來了。因而付今年一點都不擔(dān)心她會被交警攔下。

    “去哪兒？”她問。

    付今年答:“去你那兒躺會兒，頭疼得厲害?！?/br>
    付忘言建議道:“我送你回蘭苑吧？”

    “不用。”付今年擺擺手，“晚上還要請國土局的幾個領(lǐng)導(dǎo)吃飯，省得來回折騰?！?/br>
    “飯局設(shè)在哪兒？”

    “九重天?！?/br>
    九重天是橫桑一家很有名氣的高檔會所。會所采用VIP制度，非該社會員一律不得入內(nèi)。出入的人非富即貴，大多都是橫桑各行各業(yè)的大佬們。九重天坐落在建安區(qū)，付忘言住的小區(qū)北錦園邊上。

    懂了！

    付忘言嗯一聲，從副駕上移到主駕上，系好安全帶，發(fā)動車子，那輛黑色路虎便飛速行駛起來。

    付今年坐在副駕上，不斷用手揉捏自己的太陽xue，眉宇間盡是倦怠，周身都充斥著酒氣，一看就知道剛從酒桌上下來。

    “你胃不好，少喝點酒?！备锻詮陌锓鲆黄康V泉水遞給他。

    付今年伸手接過，擰開瓶蓋，仰頭咕嚕咕嚕喝了兩口后，這才向付忘言解釋:“剛跟同行的幾個老總吃飯，推不了。”

    她點點頭，不再說話。生意人都是在酒桌上談的生意，喝酒是必不可少的環(huán)節(jié)。很多時候還不是你想推就能推得掉的。

    付忘言安心開車。車子開得飛快，外頭行道樹和建筑物徐徐略過，形成黑白色調(diào)的一條線。

    付今年倦怠的聲音從后座傳了過來，“醫(yī)生怎么說？”

    “驗了血，報告單要過兩天才出來?！备锻砸浑p手搭在方向盤上沿，語調(diào)平緩。

    “你臉怎么這么白，很難受么？”付今年剛才隱隱看到侄女的臉色似乎不太好。他知道付忘言恐醫(yī)。

    “沒事兒，就是有些胸悶，回去睡一覺就好了?！?/br>
    付今年嗯一聲，然后一路無話。

    付今年是付家老幺，比付忘言年長十歲。雖然付今年對她很好，寵她，也護著她?？伤瓦@個小叔叔的關(guān)系卻算不得親密。面對面時也沒什么話講。付今年的性子歷來沉默內(nèi)斂，不茍言笑，話本就不多。付忘言則不善于和長輩打交道。這樣的兩個人湊在一起，沉默是常態(tài)。

    這一直都是叔侄倆慣有的相處模式。

    一路沉默，付忘言把車開得飛速。穿過秋石高架，進入建安區(qū)，一下子就到了北錦園小區(qū)。

    北錦園小區(qū)是付今年公司華宇名下的產(chǎn)業(yè)。地段好，寸土寸金，交通便捷，各方面的基礎(chǔ)設(shè)施都很精良。屬于建安區(qū)這一代的高檔小區(qū)。

    她大學(xué)畢業(yè)后搬出了付家。付今年為了方便她上班，就劃了這套兩室一廳到她名下。好閨蜜謝微吟不忙的時候，偶爾會來她這里住上一兩天。平時就她一個人住，空間倒也足夠。房子離她工作的清風(fēng)雜志社不遠，走路也就十來分鐘。

    ——

    付今年一到她家就進客房躺下了。

    付忘言在美團上點了份外賣。一份皮蛋瘦rou粥。

    拜她那磨人的口腔潰瘍所賜，她已經(jīng)連續(xù)喝了一個星期的粥了。

    填飽肚子，她回臥室休息。

    四點半左右的樣子，付忘言睡醒了。

    隔壁客房付今年還沒起來。

    一直到傍晚五點付今年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