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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下:“我一開始還挺喜歡你的?!绷盥犃诉@話,心里很平靜,可半晌才驚起波瀾來。從前的他,能聽見傅魅口中吐出“喜歡你”三個字,估計能高`潮個半天,現(xiàn)在卻平得跟鏡面一樣。傅魅卻自顧自地繼續(xù)說著:“但后來,漸漸地,你總讓我想起一個人……”柳祁苦笑:“是你很討厭的人?”傅魅說:“也談不上?!?/br>倒是“也談不上”這四個字有些錐心了。柳祁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前,他看著傅魅,似看著一朵即將枯萎的花。傅魅慢慢地站起來,說道:“太尉已經(jīng)……”傅魅平靜的聲音忽然起了波瀾,居然有些推不下去了,只哽咽一下,傅魅又說:“留著我也沒用了吧?”柳祁看著傅魅蒼白的臉,淡淡一笑:“你雖然一開始挺喜歡我,但后來又跟我保持距離,心中不大愉快,是因為感覺到我對你有想法吧?”傅魅一下噎著了。柳祁淡淡一笑:“是這樣也無妨。敖歡也看出來了,他的意思是把你送給我做禮物。”傅魅心中情感激蕩,終于刺穿了那張平靜的假面,那傅魅的神情一下變得痛苦又猙獰,白森森的牙齒咬出兩個字來:“休想!”柳祁呵呵笑了,這笑聲和笑容一下子讓傅魅想起記憶中那個人來,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那柳祁又柔下聲音來:“我一開始也挺喜歡你的?!备调冗€沒聽明白這句話,柳祁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柳祁走的時候,腳上的鉛卻似散去了一樣,一步一步的,似馬蹄踏雪,輕盈又堅定。粉面桃腮的男孩笑容甜得很,脆生生地喊著:“寧小子!”他似沒聽見,一直往前走著。那男孩又走了過來,在說:“寧小子!”他悵惘地扭過頭,男孩的臉容似在云霧中。他問:“你喊我?”男孩道:“可不是你!以往喊你你都應得比誰都快,怎么現(xiàn)在不理人了?”他皺起眉來:“你認錯人了吧。”男孩吃吃笑著:“寧小子,你傻了?”他猶豫了一下,說:“可是我是柳祁啊?!?/br>陰冷的風卷動了燈臺的燭火,忽明忽暗。躍動的光影中,柳祁在枕上醒來,眼睛睜開,最先注意到的不是沒關(guān)好的窗戶,而是枕邊的敖歡。敖歡總是睡得那樣安穩(wěn),柳祁看著他,已經(jīng)忘記了剛剛睡夢的內(nèi)容,只覺得有點兒悵惘,但這點悵惘又很快消散,心里只嘀咕著:敖歡也放心在自己身邊熟睡?柳祁小心地翻了個身,才看到未關(guān)好的窗,便躡手躡腳地下床,輕輕掩上窗戶,行動之間,覺腰腹酸軟,便想起今晚的事來。柳祁說他不要傅魅,說自己沒有那勞什子的寡婦情結(jié),敖歡像聽了什么大笑話一樣哈哈哈地笑個不停,吩咐人把傅魅送走了。柳祁卻問道:“你果然是答應了金迦藍,要把傅魅送回去的,可不是嗎?”敖歡卻道:“可我也說了,你喜歡的話,留著他也使得。”柳祁看著桌面上的那封字,念道:“‘我醉欲眠卿且去’……這是迦藍的字跡?!卑綒g拿著那張紙,說道:“天子說這是迦藍的‘遺書’。我要將它交給傅魅。”柳祁卻笑道:“傅魅估計看不懂。”敖歡卻笑道:“為什么?”柳祁卻道:“傅魅讀書少。”敖歡也笑了:“我也看不懂,可見我讀書也少?!绷顓s道:“那是你不知道,傅魅,字幽人?!卑綒g聞言一怔,笑道:“那我懂了?!?/br>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句出唐詩。“金迦藍平生所愿,大抵就是和傅幽人一起,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柳祁看著這紙,將它丟開。那敖歡忽將柳祁攬住,問道:“那你的平生所愿是什么?”柳祁睜大了眼:“那還用問?當然是榮華富貴、功名利祿啊?!卑綒g倒是微微有些訝異,柳祁只道:“你這種天子驕子,出生就是王族,自然不知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俗之又俗的心愿?!卑綒g噗嗤一笑,說:“我只是怕你要的,我給不起。現(xiàn)在看來,倒也不算很難?!绷钤颈爤A的眼睛又輕輕瞇起,笑道:“確實也不算很難,我自己也要得到?!?/br>敖歡聞言,笑了笑,又將柳祁按在床上,笑著撫摸他的臉頰,問道:“那傅魅呢?你就這樣舍得?”柳祁道:“你這個騙子。”敖歡卻道:“我怎么騙你了?”柳祁卻道:“你收了金迦藍的詩,拿了天子的好處,原本就是要送傅魅做人情的。卻偏偏要騙我,說什么拿他給我消遣。敢情是您拿我來消遣?!卑綒g一邊松著柳祁的腰帶,一邊連哄帶騙地說:“怎么能騙你?你真想要,我就說傅魅果然死了,那也使得。”柳祁抬腿就往敖歡肩上踢:“放屁!”第33章敖歡唇紅齒白,吐出來句句都攙著蜜糖似的,但仔細一嘗,味道都不對。柳祁打量著這個人的態(tài)度,覺得自己好像陷進了一個假的蜜糖罐。這樣的蜜糖罐,魏略以前是一直泡著的。柳祁以往送人這樣的假蜜糖,現(xiàn)在倒是時移世易,輪到他做那人給什么就吃什么的金絲雀了。和天家的交易已經(jīng)完成,敖歡也不再徘徊逗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就往前走了。這隊伍中人也不多,沒有女眷,都是練家子,腳程便也很快。不日就到了三危境內(nèi)。眾人回到了三危,便徑自回到了敖歡的府邸。那敖歡帶著柳祁到一處庭院處,牽著他的手,說道:“這園子是仿著江南的樣子做的,你看喜歡不喜歡?”柳祁自然說喜歡,那敖歡便道:“那你就在這兒住下。”說著,敖歡又指著一名模樣伶俐的侍女,說道:“這是刀娘,原本是我那兒的侍女,我看她很妥當,就特別配給你。”柳祁也笑著答應了,又說:“其實何必這么麻煩,我在外面找個地方住著,也是一樣的?!卑綒g卻笑道:“那怎么一樣?我要天天都能見著你?!?/br>這又是一句假話了。敖歡回了三危,身上一則有平日的事務,二來又添了虞族交接的任務,三來更有那柳家子女和親的事情要處理,公事處理完了,還要去參加別人給他辦的接風的酒宴,端的是忙得腳不沾地。他與柳祁也不似之前路上同住一屋,因此也很少見得上面了。柳祁住在那個園子里,刀娘也談不上怎么伺候他。估計三危那邊主仆之別沒有中原森嚴,大家行動都比較隨意。柳祁卻是個精細人,吃的酒要是那樣的酒,吃的米又是這樣的米,錯一分心里都不痛快。只是這兒誰得空料理他那嬌生慣養(yǎng)的臭毛病,他自己又只道身份尷尬,更不好說什么。前天,刀娘從邊境的市場里弄來了幾個南邊產(chǎn)的蜜柑,帶了給柳祁。柳祁原本還挺樂呵,咬了一口發(fā)現(xiàn)酸得要死,吃也不是,吐也不是,只憋著一股勁兒硬吞了下去,還露出一個很有禮貌的笑容,并用語言表達了誠摯的謝意。刀娘雖是女子,但也糙得很,沒有留意柳祁那些千回百轉(zhuǎn)的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