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是那樣專注而溫柔，竟是連自己的呼喚都沒有聽見。

司徒霜在這一瞬間無比清晰地體會到——大師兄要被妖女搶走了QAQ。

*

南山劍派。

“臭小子你還舍得回來！”

司徒掌門人未到聲先傳，迎面就提著一把劍朝岳謙飛來，岳謙連忙把茍梁往自己身后一拉，這才迎了上去。

師徒二人拆了不下百招，院落，屋頂，上下飛躍，劍氣凜然。

司徒白兄妹都看呆了眼，倒是曹庚午先回過神來，忙說：“這位就是三師弟說的葉姑娘吧，在下曹庚午，排行第二，此番大師兄勞煩姑娘照顧了?！?/br>
他年過而立，含笑打量著茍梁，倒像是在看兒媳婦似得。

茍梁笑著回了一聲。

那邊師徒二人打了個酣暢，罷手后，司徒掌門一瞧茍梁，大掌用力地拍岳謙的后背，朗聲笑道：“好小子！艷福不淺——呃，眼光不錯，眼光不錯，哈哈哈！”

被岳謙瞪了一眼，他改了口，但不正經的話也收不回來了。

岳謙無奈地為自己師父和茍梁做了引薦。

茍梁笑道：“葉歸見過司徒掌門?！?/br>
司徒長天擺擺手說：“我們南山沒有那么多的規(guī)矩，你現在還不能改口隨這小子叫我一聲師父，只管叫我伯父好了。”

茍梁喊了一聲伯父，他便笑得更大聲了，轉而看到自己女兒，才哎喲一聲：“這是誰惹我們小霜兒不高興了，瞧瞧這小嘴都能掛油瓶了?！?/br>
“爹爹！”

司徒霜瞪了他一眼，又在岳謙和茍梁之間來回看了眼，到底是待不下去了。

見她負氣跑了，司徒長天撓撓頭顯得有些無措，干脆使喚兒子說：“去瞧瞧你meimei，都要吃飯了瞎跑什么。”

說著，招呼茍梁一行進屋來。

晚飯是岳謙的四師妹做的，她嫁給了本門師弟，故而一家子和曹庚午夫婦一樣尚未和師父分開。

瞧著茍梁，林秀娘連連驚呼，拉著他的手直說：“了不得了，大師兄這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贊了一聲，她又同茍梁說在家里不必客氣，有什么不熟悉的地方盡管找他們，想要什么只管告訴岳謙，要去哪兒便去哪兒，他們南山派一貫不拘那些虛禮的。

這架勢，完全把茍梁當做岳謙的妻子看待了。

——沒辦法，司徒白一回來就重點說明了岳謙和茍梁平素的相處之道。單只兩人晚間同睡在一個屋，茍梁現在一個“大姑娘”，若是不肯定他的名分，豈不是他們南山劍派耍流氓？

茍梁看著岳謙一副害羞得只差原地自燃的模樣，笑意深深。

彼時，岳謙正被林秀娘和曹庚午家的兩個三歲小娃娃纏著，耳朵卻一直留意著那邊的動靜，直聽得面紅耳赤，不敢朝那邊看。感覺到茍梁的目光，他才看過來——

視線落在四師妹親昵地拉著的茍梁的手上，頓時微微瞇了起來。

林秀娘全然不覺，岳謙抱著兩個孩子上前來，把其中一個塞給她這才不得不撒手。

岳謙松了一口氣，卻見懷里不安分的小鬼頭朝茍梁直撲，“漂亮jiejie，抱抱！”

茍梁笑臉一僵。

岳謙見狀，故意把孩子放到茍梁懷里，正要打趣他，卻見這小鬼摸著茍梁的胸膛，清澈的眼睛里露出疑惑。

茍梁：“……”

岳謙：“……”

他干咳一聲，連忙把小孩抱回來放在地下，瞪了這個小色鬼一眼。

小色鬼初生牛犢，可一點都不怕他，反而抱著茍梁的腿一直說著討喜的話就抱抱，惹得林秀娘的兒子踢著腿要下來，一左一右抱著茍梁的腿爭寵才罷。

曹庚午看在眼里，對和自己袒露過茍梁性情莫測的擔憂的司徒白說：“小孩子的眼睛不會錯的，你這顆心就好好地放進肚子里吧?！?/br>
司徒白看著蹲下來和兩個小鬼講道理的茍梁，也松了一口氣。

曹庚午又問：“小師妹呢，不會躲在閨房里繡花吧？”

司徒白：“……愁死我了，師兄你快救我?！?/br>
曹庚午哈哈笑了兩聲，堅決同情并表示愛莫能助。

當夜，茍梁到底沒和茍梁住在一處。畢竟還未“名正言順”，南山派首徒該有的規(guī)矩還是得遵守的，只是岳謙不放心，抱著劍在茍梁門外守著。

司徒霜在房間里不見他，一路找過來，氣恨地說：“大師兄，那妖女給你下了什么迷藥，你竟片刻都離不得她！”

岳謙忙讓她安靜，凝神聽屋內沒有動靜才放心下來，低聲問道：“半夜三更你不在房間里睡覺，亂跑什么？”

“這里是我家，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

司徒霜回了一句，見岳謙皺著眉，氣勢不由弱了下來，傷心地問：“師兄，你真的不能等我長大嗎？我、我長大以后一定會比她好看的！”

岳謙：“……”

茍梁：“噗哧。”

這是沒忍住笑了。

岳謙渾身一僵，忙拉開小師妹幾步，問她：“胡說八道什么，你才幾歲就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枉他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小師妹只是耍小孩子脾氣，沒想到居然真的對他抱著這樣的想法，岳謙一下子也覺得頭疼起來。

司徒霜哭唧唧地說：“可是我不嫁給你要嫁給誰？世上再也沒有比師兄好的人了，我才不要嫁給比你差的人！”

岳謙：“你說的是什么話。小師妹，我對你就和三師弟對你一樣，你不要胡思亂想?！?/br>
“那又什么關系，我將來不都是要嫁人的嗎？我才不要離開爹爹和你們嫁到別的地方去，可是咱們南山只有你最好，其他人我都不要。”

“……”

岳謙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茍梁推開門來，說：“過來?！?/br>
岳謙逃也似得撲向茍梁，關上門，門外司徒霜的哭聲更大了。

岳謙僵著臉說：“小師妹少不更事，讓葉兄看笑話了。”

茍梁忍俊不禁：“我還道她多喜歡你呢，居然……不得不說，她眼光還是不錯的，哈哈哈?！?/br>
岳謙告饒，茍梁看夠了笑話，便拉他休息去了。不多時，司徒白現身把哭得傷心傷嗓子的司徒霜抱走了。

茍梁睡得香，岳謙卻睡不著。

今日種種在眼前浮現——他從前只想著報仇從未想過娶妻之事，而當茍梁來到他身邊，他便不由自主地勾勒起“妻子”的影像來。

那個人應當也會為他裁衣針線，會為他做飯，與他同榻而眠。

除了他預想中的性別，茍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完美。

但又格外不同。

他會使喚他，會讓他生氣，會讓他無可奈何，會讓他牽腸掛肚，會讓他焦慮難安，會讓他喜不自禁，也會讓他……想一直就這樣平淡卻又緊張地守在他身邊，哪里也不去。

岳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