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簿都會給出條陳,公布他們的工作內容,若生死簿沒有提示上頭也沒有指示,他們不會主動出手。雖然每年年末的時候各地的黑白無常都會在自己的管轄地巡視一遍將未及時引渡的魂魄收回,但也難免有漏網之魚。一番查下來,三年前到現(xiàn)在,共有五人死期已到卻未下地府。其中兩人是一對父女,年紀與被攝魂者相符,而他們的親屬只剩下一個老太太。白無常睜大眼睛,吶吶道:“竟是紫金名簿?!?/br>大功德之人在生死簿上的名簿才會呈現(xiàn)金色,如張竇。而唯有建立過大功德的天師或帝王才會在金色上冠紫以示尊貴,比如“孟七寧”在生死簿中也必定是紫金色。無疑,這位年過八十的老太太是位隱世的天師,曾經立下無數功德。但也同樣是她,為了救兒孫的命,動用了移魂禁術為他們續(xù)命……*雙葉中學,教師宿舍樓。“你們來了?!?/br>老太太是信佛之人,感覺到來人并沒有停下吟誦,直到一篇經文誦完才停下木魚,放下菩提子看向來人。她的神情很平靜,顯然已經料到自己會有今日的結局。不過看到茍梁的時候,她還是有些驚訝,隨即笑起來:“沒想到有生之年竟能見到如此年輕的天師,實屬幸事?!?/br>因畢廈融魂后氣息還不穩(wěn)定,茍梁怕老太太看出端倪而將畢廈收回了養(yǎng)魂玉中。不過他臉上的厲鬼印記難逃老太太的法眼,但她并沒有多言。茍梁看著雙眸慈悲的老人,有些不忍道:“您既是天師,當知生死有命,何苦強求?”老太太說道:“同道中人,小友也應當知我等與天爭命的執(zhí)念。就同你的長輩為你壓制命格耗費心機一樣,我明知兒孫命犯鰥、命二字,卻仍想讓他們享長壽美滿?!?/br>林道長忍不住道:“天師,您要救兒孫雖然手段偏激但也當適可而止。您既然已經竊得陽壽,為何不拘束這些枉死厲鬼,反而放任他們在外游蕩枉害了其他人的命?這所學校上上下下,全因此染上鬼氣,輕則病痛,重則喪命,何其無辜!”老太太嘆了一聲,“只怪我當時救子心切,未曾發(fā)現(xiàn)那移魂陣的記載不全,等我布陣之后才知道,我所布的陣法與古書上所載的移魂陣有所不同。不但攝取的是死魂陽壽,而且一旦開啟便無法停止。這些年我一直設法補救,但卻無奈他何?!?/br>最初發(fā)現(xiàn)陣法不對勁的時候,她是有機會毀掉陣法的。可當時人命已經犯下,陽壽也已經竊得,讓她就此毀去陣法,她只怕兒孫會隨陣死去,因此遲遲不敢動手。如此遲疑了半年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這個陣法不僅是奪人陽壽這么簡單,更有驅使那些枉死厲鬼為害四方的詛咒之力。“我那時才意識到,創(chuàng)下這個陣法之人,不僅想要長生,還要以此報復人間。而陣法一旦成熟,以我的能力不足以停止它或破壞它,只能為這些無辜的人祈福,希望他們能夠少受厄運?!?/br>若非如此,恐怕在陣法大成之際,整個雙葉市已經成了一片死城。但說到底,這無妄之災只是起于一人的私心——一個母親的私心。林道長張了張口,到底把到嘴邊的責問咽了下去。老太太說:“我也曾求助師門,我?guī)熜指嬖V我若要解開此陣,除了布陣者的命,還要賠上所有入陣者的命。此陣布了三年,入陣者涵蓋這一方水土之人,最少也有五十萬之數……老婆子自知罪孽深重,但萬不能讓這些無辜百姓為我一己之私喪命。我只能拖,拖到破局之人出現(xiàn)?!?/br>老太太撫摸著菩提子,面上是顯而易見的悔色。茍梁心念一動,“敢問前輩師門是?”老太太頓了頓,如實道:“我?guī)煆拈L天門,乃門下五十六代弟子。我?guī)熜中摘毠拢耸潜敬崎T,也是當世最厲害的天師。他都無法解救,老婆子實在不知何人能破此局?!?/br>茍梁說:“我能解?!?/br>老太太霍地抬起頭,驚疑不定地看向茍梁。茍梁:“我能破這個陣法,入陣之人不必死,包括你的兒子孫女。”老太太站了起來,走向茍梁,“小友此話可當真?”“不敢戲弄前輩。但以我的辦法,布陣者的命卻是保不住了,更會連同那些枉死之人一樣,魂飛魄散?!逼埩侯D了頓,“就算如此,前輩也要解開此陣嗎?”老太太臉上沒有猶豫,有的只是慶幸,“本就因我一人而起,小友能保住我兒我孫的性命,已經是對老太婆莫大的恩德,不敢奢求更多。”茍梁點了點頭,“今夜子時,是破陣良機。前輩還可與兒孫好好道別?!?/br>老太太搖頭一笑,“我也活了這么多年,也是時候該離開了?!?/br>放學時分,小孫女先她父親一步回來,原本冷清的家里一時間充滿歡聲笑語。小孫女抱著她的手臂撒嬌說:“奶奶,我想吃你做的炸小魚,要酥脆金黃色的那種。”滿臉溝壑的老太太滿臉和藹的笑容,“好,好。”中年男人不敢勞動老母親,忙說:“別吵你奶奶,爸爸給你做?!?/br>小孫女并不領情,“不要,爸爸做的特別難吃,根本沒有繼承奶奶的一點心靈手巧?!?/br>換得一句笑罵:“臭丫頭?!?/br>平凡的一幕刻寫在老太太最后的回憶里,當夜她換上一身體面的旗袍,將灰白的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梳起來,撫摸了下梳妝臺上老伴的黑白照片和自己與兒孫的全家福,起身離開。子時將至。“前輩,您準備好了嗎?”茍梁對這位老太太還是敬重的,雖然無心釀下大錯,但茍梁自認沒有她這種舍己為人慷慨就義的情cao。老太太點了點頭,取下別在發(fā)上的銀簪,遞給茍梁:“此番多謝孟小友出手援救,我老太婆一生清貧還不起什么貴重的謝禮,這是我?guī)熼T信物,若是日后孟小友有需要,可憑此物讓我?guī)熜痔嫖疫€你這份情義?!?/br>茍梁也沒有推辭,“前輩,請?!?/br>老太太走入陣眼中,茍梁穿上道袍法衣,在子時到來的那一瞬間,祭出青銅酒樽,喝道:“元始安鎮(zhèn),普告萬靈。岳瀆真官,土地祗靈。各安方位,備守壇庭。皈依大道,元亨利貞。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一道紫金色光芒從茍梁指尖傾瀉而出,灌注在安放在陣眼上的青銅酒樽上。頃刻間,光明乍現(xiàn)。四方亮如白晝,移魂陣法中浮出無數黑色光點,濃淡不一,密密麻麻交匯在一起,如同無垠星空。但老太太卻知道,這些黑點所代表的就是入陣之人被污染了的魂魄。青銅酒樽法器被鍍上一層金光,流光溢彩,一道道流轉在酒樽內的金色符文在法器內旋轉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