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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要不經事得多,聞聲已經渾身一軟幾乎要癱倒在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答道:“微、微臣在!”“上到前來。”童艮生指了指博陽侯旁的位置。再蠢也猜到皇帝要料理博陽侯府的許侍郎如遭雷劈,被跪在身后的同僚狠狠掐住了一塊rou才驚醒過來,連滾帶爬地爬到了前面。而他剛才一愣神的功夫,已經接連有兩個人被童艮生點了名。待童艮生點完名冊,大殿前已經跪足了二十一人,他們官位品級不一,但都出身士族,并且都是家族的現任掌權人。同時,他們頭頂上都有著“國丈”“國舅”的名銜,細數起來,后妃中十之有七的父族都跪在了這里。眾臣們見狀心感大不妙,卻仍然對皇帝的真正意圖不明就里,就連許非也萬萬沒想到皇帝這是要驅散后宮。只見童艮生翻開奏折的第二頁,開始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自登基以來便以法立國,素令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卻獲悉朝中有數位官員瀆職王法,以權謀私,視法度為無物,俱已核準屬實,朕特茲此,昭告天下!”“博陽侯王寅虎,收受賄賂數額之巨,只去歲一年便受賄十萬九千八百兩臟銀,私自買賣官爵。更為掩藏罪行,濫殺朝廷命官……”朝臣們心中巨震。陛下這是,有備而來?。?/br>第140章葡萄味的帝王攻(19)辰武十三年,四月十八。這一日,王朝史稱辰武新政的終結,辰武盛世的伊始。身處其中的朝臣們,并不像后世人所描述的那樣充滿求仁得仁的欣喜和悲壯色彩。他們此時的形象一點都不偉大,面對萬鈞雷霆,饒是一直盼著那些為非作歹的權貴們全都伏法、甚至過激地詛咒過他們被天打雷劈的寒門清貴,都噤若寒蟬。諸如激動、狂喜、躊躇滿志這樣的情緒,都是塵埃落定之后的后知后覺。在當下,跪在下首的百官們冷汗已經浸透官服,卻沒有人敢抬袖擦汗,俱都神情肅穆地聆聽著童艮生尖細的拖長的聲音闡述一樁樁駭人聽聞的罪責。眾人緊繃著神經,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這二十一家權貴,所犯罪名囊括收受賄賂、買賣官爵、結黨營私、謀殺朝臣、誣陷忠良、毆殺人命,侵占民田、霸占民產……可謂是罪惡滔天,令人發(fā)指!尤其是完全不將朝廷法度放在眼里的博陽侯府,幾乎占了這上面的所有罪過。所謂殺人償命,他們犯下的罪行隨意一樁就已經足夠他們將牢底坐穿,何況現在是數罪并發(fā)。博陽侯滿臉頹敗。在昨夜里看著皇后如蛆蟲一樣的作態(tài),他就已經意識到王家完了,在一夜的驚濤駭浪之后他現在滿心只剩下麻木。昭示罪證之后,皇帝開口道:“朕所陳,若有不實之處冤枉了哪位愛卿,現在站出來。朕不允任何人輕視法度,朕亦不會冤枉任何人,你們大可當著朕的面,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直言說來?!?/br>冤枉?若非證據確鑿,有十分的把握,皇帝怎么可能當廷發(fā)難?況且這二十一位朝臣最清楚皇帝所言所述皆是事實,他們已經在劫難逃,只能奢求坦白從寬,哪里還敢死鴨子嘴硬。“微臣該死!”“老臣糊涂,請陛下賜罪!”“老臣愧對皇恩,罪該萬死啊……”“臣知罪……”一聲聲聲淚俱下的請罪聲在大殿上響起。皇帝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磕頭認罪的朝臣,心中波瀾不興,半晌對童艮生抬了抬手。童艮生接著道:“陛下有旨,此事事關重大,不可馬虎。令博陽侯府男丁收押天牢候審,后眷幼兒圈在內院,工部左侍郎許金水等二十人暫押大理寺。著即三司復核人證物證,摘錄口供,斟定罪狀,擬議懲處。一切按律行事,不得錯漏妄加,五日后,擬折呈送中書?!?/br>“微臣遵旨!”刑部、大理寺、御史臺紛紛稱是。眾臣們見狀都以為今日這煎熬的早朝總算要告一段落了,但童艮生卻沒有代皇帝宣布退朝,反而又拿出一卷圣旨來。百官皮rou一緊,剛剛落下一點的心中大石再次提了上來。只聽童艮生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屎笸跏希瑹o德無能,穢亂宮闈,屢次投放不潔之物意欲傷龍體,其罪罪無可恕!今廢黜皇后之身,貶為庶人,以正綱常!”大殿中響起輕微的抽氣聲。這道圣旨的信息量太大了,而他們也終于明白,皇帝為何忍耐數年卻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對博陽侯府發(fā)難。——養(yǎng)了一個穢亂后宮還給皇帝投毒的皇后……博陽侯府這是要弒君謀反??!原本對皇帝的雷厲風行而惶惶不安的眾臣,尤其是怕他接下來還要再翻舊賬的士族們,在不恥皇后和博陽侯府作為的同時,紛紛松了一口氣。然而旨意的內容還沒完:“朕自登基,十余年來勵精圖治,不敢有絲毫懈怠,以致疏忽后宮。這些罪臣以皇親身份在外恃強凌弱為非作歹,實乃朕失察之過。而今后宮無子,廢后失德,便是上天對朕的示警。今,朕昭告天下,順應天命遣散后宮,從今往后各自婚嫁,永無爭執(zhí)。欽此?!?/br>皇帝這個決定無異于平地一聲驚雷,眾臣們都懵住了。肅靜許久,才有人反應過來,高呼一聲道:“陛下三思!此事萬萬不可啊!”“陛下三思!!”“叩請陛下收回成命!”百官們驚回神來,紛紛呼喊出聲。皇帝站起身來,道:“朕疏廢后宮,致使雜念滋生,這幾個府邸以皇親之身犯下彌天大罪,朕亦有不能推托的罪責。今承上天預警,朕順應天命而為,才是保國安民的上策。待此間事了,朕當除服祭拜皇陵,敬告先祖以示過失?!?/br>“陛下您言之過重了,這些罪臣狼子野心,絕非陛下之過……”“此事朕心意已決,眾卿不必多言?!被实鄞驍嗔税俟俚膭裰G,“博陽侯眾人所犯罪責人神共憤,還望眾愛卿同朕一樣以此自省己身,切莫重蹈覆轍?!?/br>眾臣警醒,值此關頭也不敢再諫言。而等博陽侯等人定罪,一切塵埃落定,皇帝的后宮早已經空空如也。此后雖有一些直臣還在死諫,但被皇帝無視后也無可奈何。倒是太后為此事大張旗鼓地請了幾次太醫(yī)。他“病”過幾場后,皇帝親下旨意將藩王膝下年紀小于五歲的郎君悉數收進宮中,陪伴太后左右以成全他想要含飴弄孫的渴望。他流露出要在藩王子嗣中甄選嗣子的意圖,太后怕皇帝真的這么做,再不敢以孝道相挾。倒是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