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干嘛？！”

只見三日月宗近微笑著，將翠綠的芥末調(diào)進(jìn)茶膏：“這種時候，果然需要特別手段，對吧？”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小孩子要長記性，就要吃點(diǎn)苦頭，我想試這個網(wǎng)傳的偏方很久了，聽說很有效，哈哈哈……”

醍醐京彌看著綠色糊狀物，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連擺手：“芥末抹茶絕對不行這種偏方根本就是萬惡的體罰！”

“不行嗎？”

“不行！”

同田貫正國的注意力被轉(zhuǎn)移開來，斜眼瞥向鶴丸國永們：“這種偏方，果然是惡作劇吧？”

真神鶴丸舉起雙手：“這絕對不是我教的！”

分神鶴丸咬了咬手指：“不過果然想看看會是什么樣的效果哎？”

除了會造成生理上的痛苦，還能有什么效果！

醍醐京彌眼神死：“你們對我的愛情，果然像泡沫一樣，一觸即破呢……”

審神者和刀劍付喪神們之間的交流熱熱鬧鬧，仿佛一點(diǎn)也不受剛才事件的影響。

但仙水忍做不到。

他只默默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他躺在床上，感到身體十分疲憊，卻不敢閉眼。

當(dāng)他閉上眼，小妖怪們凄慘的模樣就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

忽然，有人敲他的門。

“那個，仙水，”夏目貴志的聲音響起，“我可以進(jìn)來嗎？”

“……請?！?/br>
于是夏目貴志就推門進(jìn)來了。

仙水忍則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沒有招待他的意思。

“樹說你的狀態(tài)不太好，”夏目貴志點(diǎn)明了自己的來意，“第一次看到你這么沒精神的樣子。發(fā)生什么了嗎？”

仙水忍沒有回答。

夏目貴志又問：“有什么我可以幫到你的嗎？”

仙水忍還是沒有回答。

就當(dāng)夏目貴志絞盡腦汁想要搭上話的時候，仙水忍忽然開口：

“可以問你問題嗎？”

夏目貴志愣了一下：“可以哦?！?/br>
“夏目以前經(jīng)常被人類欺負(fù)吧，”仙水忍直白地說，“被人當(dāng)成怪物、神經(jīng)病，受到欺凌。”

“……嗯?！?/br>
“你會不會討厭那些欺負(fù)你的人？”仙水忍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盯住夏目貴志，“討厭到……想讓他們?nèi)ニ?？?/br>
聞言，夏目貴志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夏目貴志沒有立刻回答，良久，才開口：“想是……有想過啦，”他苦笑，“在他們叫我去死的時候，我會想，‘為什么不是你們?nèi)ニ馈?，這種?！?/br>
仙水忍喃喃道：“果然?！彼D了頓：“我也一樣?！?/br>
“哎？”

“有些妖怪，普通人是看不見的，”仙水忍的語氣死沉，“我和你一樣，從小會給周圍的人添麻煩。不過……我總抱有可笑的優(yōu)越感，認(rèn)為自己背負(fù)了使命，要保護(hù)普通人，哪怕被誤解、被傷害也沒關(guān)系——”

“但怎么可能沒關(guān)系！”

“這些人，真的值得我保護(hù)嗎？！”

仙水忍想起了以前的經(jīng)歷，再度激動起來。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對事物妄加評論，”他的聲音拔高，“明明事實(shí)就擺在眼前，他們也會不知感恩，甚至推卸責(zé)任！”

“太丑陋了！”

話音未落，夏目貴志坐到了他的床邊，握住他的手。

“他們并不是你的責(zé)任，”夏目貴志認(rèn)真的說，“你不是為了他們才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人人都一樣，”仙水忍充耳不聞，只喃喃道，“有時候我會想，大家通通去死好了。”

夏目貴志嘆了一口氣。

“那可不行，”他眨了眨眼睛，“我可不想死，也舍不得我喜歡的人去死。討厭的人……也一樣。”

“再說，他們欺負(fù)我也事出有因。就算我希望他們?nèi)ニ?，也不會真的動手。大部分人都不會?！?/br>
“死亡是很重的?！彼D了頓：“而只有活著，才會有好事發(fā)生?！?/br>
“沒有好事——都是壞事！”仙水忍搖著頭，“你不明白！這些人的下限能低到什么程度——你我也一樣！”

“不，”夏目貴志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卻堅決否認(rèn)，“不一樣，每個人都不一樣。比如說，你絕對不會做壞事，我相信你！”

“可我不相信我自己！”仙水忍全身發(fā)抖，“我害怕自己也會變成那種丑陋的模樣——”

“不可能，”夏目貴志收緊手指，“我們都不會變成那種丑陋的樣子。相信我！”

“相信你？可是——”

“是的，相信我，”夏目貴志深吸一口氣，搶道，“我們做個約定吧！”

仙水忍呆愣地看著他，那張臉顯得比平時的他要幼稚許多。

“我們一定會一起長大，變得成熟，而非世故。我們都會變得更好，而不是更壞?！?/br>
夏目貴志向仙水忍伸出小指：“就這樣約好了？”

——你什么都不懂！

你沒見過尖銳的刀凳是如何把妖怪從下面剖開，你沒見過很多！你就沒見過那種血腥的場面，所以才能對人性抱有希望！

話到嘴邊，仙水忍看著夏目貴志澄澈的雙眼，不忍心把話說出口。

他沉默一會兒，把自己的小指搭上去，拉了個勾。

“……約好了，”仙水忍下定了決心，重復(fù)了一遍，“約好了！”

——也許，事情沒有那么壞。至少眼前這個人，足夠赤誠和純真……

第216章再再再晉級

“雖然事出有因,不過那小鬼還真是不客氣?！卑诐赏腥?若有所思。只有他最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甚至比當(dāng)事人都要清楚,因?yàn)闆]人能像他一樣通曉萬物，一窺全貌?！坝袑?shí)力,有決斷力,卻偏偏缺乏閱歷,動起手來沒輕沒重的?！?/br>
他口中的小鬼當(dāng)然是指仙水忍,沒輕沒重是指出他出于本能廢掉了醍醐京彌一只手。關(guān)于這件事，刀劍付喪神們只知道結(jié)果——罪魁禍?zhǔn)妆桓傻袅?，不了解過程——造成審神者受傷的是自己人，不然仙水忍早挨揍了……未成年又怎樣,他們家審神者現(xiàn)在可是幼兒！

“動手快過動腦,也許，他將來有一天會走極端也說不定。”

白澤的瞳孔中有金色的流光劃過,這一刻,他窺見了未來。

然后,未來在他眼中開始扭曲變異——

“……咦？”

就在此時，冥冥中星軌受到了意料之外的干擾，仙水忍的命運(yùn)從這一刻起，產(chǎn)生了偏差。

白澤掐指一算，就得出了新的結(jié)論。他神色復(fù)雜,盯住醍醐京彌：

“又是你？”

平日里吊兒郎當(dāng)?shù)纳瘾F十分困惑,不自覺地散發(fā)出了高深莫測的威壓,令刀劍付喪神們?yōu)橹儭?/br>
醍醐京彌頂著這股壓力開口：“看來，他的命運(yùn)也得到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