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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有點上癮了。雖然郁禾拒絕了自己,但他與現(xiàn)男友的關(guān)系并不是多么牢固,也不見得融洽。這讓他迅速調(diào)整回了情緒。他很久沒有這樣的興奮過。郁禾的出現(xiàn),像是給他出了一道難題,激起了楚瑜明的挑戰(zhàn)感與征服欲。楚瑜明把郁禾送進了小區(qū),直到郁禾的身影消失在綠化樹里,才驅(qū)車離開。郁禾推門而入的時候,屋里漆黑一團。李媽每晚十點準時上床睡覺,現(xiàn)在已近十二點。他暗中摸索著,摁開電燈。燈光啪地一聲,像是開了個禮花,整個房間瞬間被點亮。一瞬間,郁禾的眼睛一花,似乎出現(xiàn)了手術(shù)室里無影燈的幻覺。他換鞋,上玄關(guān),進了客廳。幾乎是直覺反應(yīng),往沙發(fā)上看去。楚凌冬叼著根煙,翹著腿,靠坐在沙發(fā)上。認識楚凌冬這么長時間,郁禾第一次看他吸煙。郁禾想起那日產(chǎn)檢時,這人攬著自己時,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楚凌冬平時是吸煙的,只是顧及他肚子的孩子,所以在他面前克制著。只是這都十二點了,這位金主也不打聲招呼,只是一言不發(fā)地坐在客廳里吸煙。隔得老遠,郁禾都能感受到楚凌冬身上的寒氣。最近楚凌冬給郁禾的感覺已柔和了很多。身上還是冷,但已是萬物萌芽,冰河融化的狀態(tài)。沒有最開始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堅硬與冰冷了。特別上午帶他體檢時,體貼得如同一個模范丈夫。但不過一個下午,一個晚上,他身上又恢復(fù)了初次見面的氣場。郁禾覺得有事發(fā)生。對,是自己不對。不該挺著個大肚子,泡吧到這么晚。“這么晚過來了?”知道自己理虧,郁禾客氣地打招呼。楚凌冬沒有回答,只是把手里的煙摁滅在煙灰缸里。對面這個人這么個時間,從外面回來,臉上猶自帶著一絲夜生活留下的紅暈。讓他整個人像個熟透了的,等著人采摘的果實。楚凌冬,不說話。郁禾也不知如何打破這個沉悶的僵局。他猶豫了會兒,“如果沒事,我上去洗洗睡了?!?/br>屋里的氣氛,讓郁禾有些頂不住。楚凌冬的不高興是顯而易見的。但他的心虛與閃避卻有些無頭無緒。郁禾從沒談過戀愛,所以不太清楚,現(xiàn)在他們之間的氣氛除了僵局,還有一種十分稠密的曖昧氣氛。這讓無法適應(yīng)的郁禾感到而不自在,而且心驚。“這么晚,到哪兒去了?”楚凌冬終于開口。沉滯的氣氛似乎裂了一條縫。郁禾松了一口氣。“和丁小錢出去逛了逛。”郁禾看了楚凌冬一眼。“在哪兒?”“酒吧?!?/br>“還有誰?”楚凌冬問。郁禾心里一抖。原來問題出在這兒。既然楚凌冬這樣問,看來是已知道了什么。但他是實在想不通,楚凌冬是怎么知道的。郁禾有些猶豫,其實他對楚凌冬并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他與楚瑜明,不過是場偶遇。但剛才回來的路上,車里的二十分鐘,楚瑜明對他那翻示好,讓郁禾下意識地有些閃避。又是無來由的心虛感。郁禾有些煩亂。“還有丁小錢的兩個朋友?!?/br>“楚瑜明也是丁小錢的朋友?”楚凌冬問。果然。怕什么來什么。世界真是太小。楚凌冬肯定不在酒吧里,否則不用等到現(xiàn)在,以他一貫強硬的態(tài)度,怕是當場就要把他給弄回來。不是楚凌冬,卻是對他與楚凌冬的事十分清楚,且相當不滿的人……這個人,只能是田喬了。真是冤家路窄。“田喬也在酒吧?”郁禾問。楚凌冬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是丁小錢說新結(jié)識了一個朋友,介紹給我認識。沒想到那個朋友與楚瑜明是一起來的。所以,就遇在了一起?!庇艉探忉尅?/br>“朋友?”楚凌冬動了動嘴角。丁小錢口里的朋友到底是個什么含義,楚凌冬還是知道的。以前許安與丁小錢就是整日混在酒吧里,向那些來前獵艷的金主拋媚眼,求包養(yǎng)。許安在他面前是個什么姿態(tài),在那里就是個什么姿態(tài)。郁禾不愿意過多地介入許安的生活圈,楚凌冬同樣不允許他去涉及那些場所。楚凌冬站了起來,向郁禾靠近。郁禾下意識地向后退上一步。但楚凌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有了我你還不夠嗎?還要再找下家?!?/br>他的聲音低而狂熱,有著壓抑的怒火。“沒有。就是見見丁小錢的朋友?!庇艉虙炅藪晔滞螅瑳]擺脫。他沒想到楚凌冬會發(fā)這么大的火,日常都是八風(fēng)不動的一個人,又對許安愛理不理,很少有這樣情緒化的時候。但現(xiàn)在,他給郁禾的感覺,就像是一座休眠多年,忽然就要爆發(fā)的火山。這座火山一旦爆發(fā),破壞力必定是極其強大的。“那楚瑜明算什么,你的朋友?”楚凌冬問。“我和他就見過兩次面。”郁禾耐心地解釋。雖然郁禾認為楚凌冬沒有干涉自己交友的權(quán)利,但畢竟兩人已形成包養(yǎng)與被包養(yǎng)的事實,這讓郁禾在處理兩人的糾纏時,只能節(jié)節(jié)敗退。“見了兩次,他就能對你摟摟抱抱,能扶你的腰,把自己的外套給你穿。還送你回來?”楚瑜明聲音愈發(fā)低沉。但郁禾知道,那只是因為楚凌冬在努力克制自己即將如火山一樣爆發(fā)的情緒。從他越來越重的手勁就可以感覺出來。看來田喬真是一個強硬對手。大概也是拍了照片,取了證。現(xiàn)在人證、物證俱全,再反駁也沒用。“我們確實沒什么。他那些舉動,不過是緣于他的紳士風(fēng)度。”郁禾說。楚凌冬怒極反笑。沒人比他更了解楚瑜明。楚凌冬小時候,對楚瑜明也是小叔小叔地叫大的。楚瑜明具有多面性。他如坐春風(fēng),風(fēng)花雪夜,但這都是表象。三十七歲獨身至今,花間游戲,是有名的浪蕩子。但這也都是只是表象。楚瑜明的心思……楚瑜明的皮,或許只有他這個侄子才能扒下來。當田喬把照片發(fā)過來時,楚凌冬的血一下子涌了上來。說不上什么情緒,因為太過復(fù)雜與隱晦,那些微妙的忌妒與醋意,讓他一時無法辯認,但惱火與擔心卻是明確與確定的。當時他還在參加一個行業(yè)酒會,給郁禾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接聽。他坐立不安,片刻也呆不下去,便提前告辭。田喬最后一張照片,兩人是已離開了酒吧。他只能驅(qū)車趕了回來。屋里一片漆黑,郁禾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