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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頭領(lǐng)沉思片刻道:“不用了。既然只是大夫,那便和我們沒有沖突。這里動靜鬧得這樣大,他們定然都有了防備。硬碰硬的話,沒有把握全殲?!?/br> “撤退!” “是!” …… 聽著窗外隱約傳來的慘叫哀嚎之聲,劉祺蘭緊緊的握住手中短匕,面色發(fā)白。最初的害怕過去之后,她不僅僅是恐懼,更多的是擔(dān)憂孤身一人的樊彬。 就在此時,院中一陣輕響,隨即響起幾聲:“青蛙!”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樊彬帶著一身煙火氣踏進(jìn)來。 見到他安然無恙,“?!钡囊宦暎瑒㈧魈m手中的短匕掉落在地,整個人朝著樊彬撲了過去。 這幾日的緊張不安、騎馬的疲憊痛苦、方才的驚懼,等等情緒一下子爆發(fā)出來,抱著他傷傷心心的哭了起來。 樊彬猝不及防,只得將她接了個滿懷。低頭看去,只見劉祺蘭面色蒼白,淚珠如同紛亂的珍珠一般撲簌簌的流淌著,讓他沒來由的心頭一痛。 “你……我很擔(dān)心你……”最初的激動過去,劉祺蘭才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怎樣的動作。連忙放開他,退在一邊,聲音低低的說道。 擔(dān)心他?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說。 他打小便知道自己是個孤兒,吃百家米長大。還好西北民風(fēng)雖然彪悍,人也夠赤忱,并沒被怎么欺負(fù)。沒有家人,他走到哪里都無人牽掛。 后來他被馬賊擄走,在馬賊堆里長大,總算在機(jī)緣巧合下救了龍將軍,才成為了他的義子。但是,他心頭清楚,鎮(zhèn)西將軍府從來就不是他的家。 對龍將軍來說,是比手下更忠誠的心腹,但絕不是家人。鎮(zhèn)西將軍府更看重的是他立下的戰(zhàn)功,至于他的生死,又有幾人真正掛心呢? 樊彬心頭激起一絲漣漪,深深的看了一眼劉祺蘭,低聲道:“謝謝!”謝謝她讓他知道,他不是孒然孤立于天地間,謝謝她給予的真誠關(guān)心。 劉祺蘭的淚珠還掛在腮邊,聽他道謝,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還是自從他知道了她的心思之后,第一次對她的態(tài)度如此溫和。 就在她愣怔之間,樊彬已經(jīng)快步向前,道:“駙馬爺,公主!樊某已經(jīng)探明,是寧興商號欲要壟斷慈水村藥材,而痛下殺手,殺害前來采買的藥商。因駙馬爺跟村長說過是游方大夫,他們便不放在眼里,已經(jīng)撤退了?!?/br> “什么?”蘇良智握著短匕的手松了松,卻不敢相信自己親耳聽到的。 淳和公主卻在口中咀嚼了幾遍“寧興商號”這個名字,猛然抬頭:“樊都尉,你確定沒有聽錯?” ☆、第六百六十五章 壟斷 樊彬斷然搖頭:“一定沒錯!” 淳和公主一陣?yán)湫Γ骸拔业朗钦l這樣霸道!看來我那太子哥哥又缺錢用了?!?/br> 寧興商號原是太子妃傅氏母家的產(chǎn)業(yè)。但自從三年前太子賑災(zāi)回來之后,太子便借著寧興商號押運救災(zāi)糧食不力的罪名,將商號收到了自己名下,交由汪妙言經(jīng)營。 這件事,京中知道的人不多,但淳和公主偏偏是其中一人。 付賢妃在宮中看上去帶著小皇子悠閑度日,但這樣奪嫡的大事,她怎能不關(guān)注?這關(guān)系著她在慶隆帝薨了之后,能否生存下來。 她有她的人脈消息渠道,對太子和齊王兩人特別關(guān)注。她是四妃之一,真到圖窮匕見之時,她想要隔岸觀火也是不能的。況且,她向來未雨綢繆,怎肯將自己的命運交給老天擺布? 因此,太子那里的消息,淳和公主也格外知道的多一些。寧興商號之事,太子也未著意保密,東宮銀錢花費大,若沒個來源,還恐慶隆帝猜忌。 寧興商號歸了汪妙言之后,她便將不聽話的人全部逐出,只留下唯命是從的。若說以為仗著太子妃的勢,寧興商號做事很蠻橫的話,眼下的行事可稱得上陰狠毒辣。 他們哪里是在做生意?凡事遇上比他們?nèi)鮿莸母偁帉κ?,要么直接吞并,要么搞到對方家破人亡。在如今的京畿之地,除了皇商和那些百年老字號,中小商家畏之如虎?/br> 汪妙言之所以敢如此肆意妄為,與商人地位低微有極大關(guān)系。 她本身就出自江南道汪家,從小見多了那些官宦千金的臉色。就連一個錢家,都能仗著水匪出身的勢,將汪家逼到絕境??上攵俑畬ι倘说牟恢匾暢潭?。 士農(nóng)工商,商人排在最末。農(nóng)民尚可去官衙告狀,士子更是可以見官不跪。有手藝傍身的人,街坊鄰里誰敢不敬? 唯獨商人,雖然貨通南北,但賺得多了,會被人指著鼻子罵jian商。賺得少了,年底分紅太薄,會被罵作黑心腸的東家。 官府一旦有事,修橋鋪路第一個攤派的就是當(dāng)?shù)馗簧?。再加上稅銀、打通關(guān)系所耗費的銀錢等等,商人就是官府眼中的銀庫。若是不愿繳納,官府多的是辦法,能令你的生意不暢。 在高芒王朝,商人看起來無比光鮮,進(jìn)出仆役成群。這其中的苦楚,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也是為什么,一旦成為大商人之后,就會讓家里的子孫讀書。只有家里出了坐官的讀書人,這門生意才能長長久久的做下去。 所以,真正的皇商、老字號等豪商,個個背后都有不凡的后臺。徐家能在短短幾年之間,將生意擴(kuò)展的如此迅速,除了徐文敏確實是經(jīng)商奇才,背后站著的肖太后才是至關(guān)重要的因素。 但不是誰,都能有靠山的。那些苦苦經(jīng)營著的中小商家,不得不承受著來自官府的層層盤剝和同行的擠壓,維持著些許利潤艱難經(jīng)營下去。 至于商人之間的競爭、火拼等,在官府看來就是狗咬狗一嘴毛,除非出了大案要案,通常是懶得管的。 汪妙言一旦得了勢,便仗著她對商人的了解,各種手段盡出,迅速吞并、擴(kuò)張著生意。寧興商號,已經(jīng)成為太子手上的搖錢樹。 淳和公主將她所知的情況道出,“看來,寧興商號是盯上了藥材這個行當(dāng)。從鐵皮石斛開始下手,先除掉礙眼的藥材商人?!?/br> 蘇良智“嘭”地一拳擊在案幾上,怒道:“藥材是用來救命的,怎能壟斷!” 劉祺蘭被淳和公主的話驚到,也忘記了她的小女兒心情,驚呼出聲道:“若這里出產(chǎn)的鐵皮石斛都被寧興商號收走,那豈不是他們想怎么定價就怎么定價?那,如果太貴,老百姓買不起怎么辦?” 樊彬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她一個養(yǎng)在深閨的千金小姐,竟然能想明白這個道理。 感受到他的目光,劉祺蘭的心猛的漏跳了一拍,輕聲道:“我在書上看來的。” 自從她想明白,女子的未來不在四書五經(jīng)里面之后,她看書的范圍便廣了很多。野史雜記、醫(yī)書話本、游記詩歌,只要是市面上能買到的,她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