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出來。

    肖烈居然在笑她。

    “你笑什么？”衛(wèi)瀾潑他一身水。

    他躲了一下，還是噴了一臉。

    她滿意地笑起來，說：“生日快樂啊肖烈，補給你的。”

    陽光打在水面上，映出光彩在她臉上。又一個大浪打來，他們又被拍進浪里。

    真是個特別的祝賀，一轉眼就被大浪打翻了。

    等他們回到岸上，這件事就被忘了，好像沒發(fā)生過。她顧著弄頭發(fā)，整理泳衣，又把傘撐起來。之后，她去買飲料了。

    耗費了許多體力，衛(wèi)瀾有些累了。他們在旁邊的草棚下歇著。衛(wèi)瀾穿著泳衣，身材曼妙，滴著水珠。肖烈看了又看，在她腰上來回摸了兩下。她直了直腰，卻沒有躲開。

    世界真是小，他只往外瞧了一眼，就看見了江城。他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一個女人。他們在一個娛樂項目處排隊。江城正往這邊看。

    “你的這個朋友，還真是陰魂不散啊。”肖烈說，“如果我沒猜錯，你們倆剛剛應該有了一次偶遇?！?/br>
    “是啊。”

    “你出門之前答應我什么來著？”

    不喝酒，不打電話，不見朋友。她記著好像隨口說過這么句話。

    “你也說了是偶遇?！?/br>
    她咬著飲料習慣，回頭瞧他一眼。

    他的手還放在她的后腰上，那里已經(jīng)被他摸得熱乎乎的，水也都擦干了。

    肖烈撥開她額前的頭發(fā)，“這個男的，他想泡你，但他不敢?！?/br>
    他靠她很近，江城看不下去了。

    衛(wèi)瀾很不喜歡他用的措辭。

    “我不想和你說這個?！?/br>
    他的嘴湊到她的耳垂旁邊，輕輕吐出幾個字，“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正大光明的。”

    他在她肩膀上啄了一口“我們找個地方……”

    他沒說下去，衛(wèi)瀾聽不下去了，縮了一下肩膀，與他拉開距離。

    “你不想？我摸你的時候你不是很享受么？”

    他對她伸出手來。要是她同意，他就會帶著她去撒野。

    他手脖子上還留著她上次發(fā)瘋咬過的痕跡，他的手張開著放在她的大腿上，那是溫暖而有力的手。

    衛(wèi)瀾快被他的眼神燒出兩個洞來，她挪了位置，站起來走掉了。肖烈還留著剛剛的姿勢。

    吹了。

    沒事兒，那都是早晚的事兒。

    他把肩膀上的毛巾拿下來蹭了蹭頭發(fā)，悶了一口長氣呼出來，隨后鉆進水里，游了幾圈。

    江城回頭望的時候，衛(wèi)瀾和肖烈已經(jīng)不在那里。江城的目光忍不住四處搜尋，最后在小泳池那邊看見了肖烈，一個人。肖烈灌了一大口礦泉水，空瓶子隨手撇進垃圾桶里。肖烈看著他，嘴角微微翹著。

    江城被他的笑容搞得說不出的難受。他不是壞人，他是個醫(yī)生，沒人對他用過這種表情，任何人都沒有過。

    “我天啊！還得多久啊？我都站不住了。”白靈早就被太陽曬暈了。

    江城撐著傘，身上一樣被曬得發(fā)紅，可他沒有什么怨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靈推他一下，“你不熱嗎？”

    “熱?！?/br>
    誰能不熱。這大太陽，誰能躲過去。

    “江醫(yī)生，我對你們醫(yī)生有了新的認識?！卑嘴`說道，暫時緩解了酷熱的折磨。

    “怎么說？”

    “你看啊，你昨天夜班，今天很累的吧，可是你還是愿意跟我來玩兒。天這么熱，卻沒見你叫苦。醫(yī)生的忍耐力要比一般人強很多。朋友都勸我別跟醫(yī)生來往，說他們不懂得體貼，沒時間關心愛人啊什么的。也不見得嘛。就看想不想做。不過下次約你之前，你應該好好睡一覺。”

    白靈一笑，江城一直垂著眼睛，也笑了一下。

    在白靈的眼中，他是個這么好的人，懂得隱忍懂得體諒?？蛇@并非他的本我。

    白靈給他的笑容，是欣賞的，滿足的。

    江城的笑容就勉強了許多。

    回頭再看，肖烈不在那里。那小泳池像沒人撲騰過，安安靜靜的。剛剛的那些不該看見的，好像也是他的錯覺一樣。

    “你渴不渴？”江城問道。

    白靈被他一提醒，眉頭又皺起來，“渴呀，而且都站不住了?！?/br>
    她雙腿換著站，即使很熱，她也不介意隨時往江城身上靠一下。

    可江城沒那個意思，“我去買飲料，你在這里等著?！?/br>
    白靈有些失望，還是往前看了看，隊伍還有很長，說：“那你去吧。”

    江城把遮陽傘給了白靈，去買飲料了。

    這水上樂園，已經(jīng)在極力營造出一副熱帶沙灘的景象。的確很像。挺多男女穿得很少，躺在沙灘上，或者在水里追逐嬉戲。人們在這個人工的沙灘上玩兒得特別盡興，并不介意這并不是真的。

    江城沒有先去買飲料，他先去了衛(wèi)生間，果然在公共盥洗區(qū)域遇見了衛(wèi)瀾。她站在鏡子前面，雙手扶著盥洗池，低著頭。

    “衛(wèi)瀾?！苯亲哌^去，“怎么了？”

    衛(wèi)瀾的表情可不像是沒事。

    可她正在盡力表現(xiàn)是那樣的。

    “沒事。”

    “是不是我剛才說的話讓你不高興了？”

    之前他們偶遇了一次，江城剛好身邊沒人，他顯然早就發(fā)現(xiàn)了衛(wèi)瀾不是一個人，剛好有個機會和她好好談談。江城對肖烈的反感是相當直接的，顯而易見的，為了讓衛(wèi)瀾遠離他，他煞費苦心，找遍了各種用詞來貶低這個男人，可最后換來的卻是衛(wèi)瀾輕飄飄的一句，“江城，這是我的事?！?/br>
    對啊，這是她自己的事。你有什么立場在這里挑三揀四，你連大大方方追求她的勇氣都沒有。白靈回來之前，衛(wèi)瀾就離開了，為他免去了許多尷尬和一長串的解釋。

    這會兒，他們又碰見了。衛(wèi)瀾似乎還是不愿意與他說起那個男人。

    “聽說你在相親，就是那個女孩兒吧?！毙l(wèi)瀾說。

    江城側過身子，中心放在一條腿上，另一條腿抖了一下，把水珠甩掉了，“也才認識不久的，朋友?！?/br>
    “看她還不錯，好好相處?！?/br>
    江城在腦海中早就無數(shù)次地聽過她的這種祝福，當真聽進耳朵里，居然是這么難受。那像是對他的殘忍的宣判。

    衛(wèi)瀾剛邁出去一步，江城忽然抓住她的胳膊。他的力氣，讓衛(wèi)瀾不住地往他的手上看，他是使了力氣的。不過她輕輕扭了一下胳膊，他就放開了。

    “衛(wèi)瀾，你也應該沒事兒打通電話給我吧，小顏都找不到你了。你這樣很讓大家擔心?！?/br>
    使了這么大力氣，說了這么官方的一句話。江城很想抽自己兩個巴掌。

    衛(wèi)瀾認真回答他，“別擔心我，你也不能總是這么照顧我，那樣我會變得越來越懶，越來越?jīng)]出息，整天仗著你活著了?！?/br>
    “那又怎么樣，你不是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