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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葉娘連連搖頭,哽咽道,“更何況,我們母女一走,豈不白白便宜了張氏那賤-人!” “娘,你這是糊涂!既然徐府容不下我們,你又何必執(zhí)意留下?!毙炷巷L(fēng)蹙眉,強忍住心中的躁郁之氣道,“更何況,將來我嫁出府去,爹肯定會對外宣布與我斷絕關(guān)系,到時候你伶仃一人呆在府中,又該如何自處?” “不會的,南兒,你做了王妃,便無人敢欺辱我們母女?!比~娘執(zhí)意不肯走。她的大半輩子都奉獻給了徐謂,此時放棄一切,如何甘心! 意料之中的回答,徐南風(fēng)心力交瘁,“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固執(zhí)些什么,是出于對他的愛,亦或僅僅是不甘心?” “南兒,你不必勸我,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為娘此生是不可能再離開你爹了。”葉娘用帕子抹了抹眼淚,拉著徐南風(fēng)道,“你別恨你爹,定是張氏從中挑唆,你爹是一時糊涂罷了,不會真的不認你的?!?/br> 徐南風(fēng)疲憊地搖搖頭,不再開口勸說母親,開始思索別的出路。 不多時,侍婢彩云從廊下匆匆忙忙奔了進來,拔高聲音欣喜道:“二夫人,紀王府的人來了,說是要見咱家南姑娘!” 彩云推門進來,見葉娘滿面頹然地坐在椅子上抹眼淚,便也覺察到了氣氛的凝重,訥訥道:“二夫人,南姑娘……” 徐南風(fēng)問道:“紀王派了誰過來?” “是紀王府的管家,還派了一輛頂漂亮的馬車,說是有要事要請南姑娘面議。” “我知道了,請她稍等片刻。”說罷,徐南風(fēng)抬手,示意彩云先出去。 見紀王對徐南風(fēng)如此上心,葉娘心情好了許多,面上綻開笑來,“南兒,你快去換件亮麗的衣裳,別叫人家久等?!?/br> 徐南風(fēng)點頭,轉(zhuǎn)入內(nèi)間去換了身淺色的春衫,著藕色的繡花羅裙,又對著銅鏡調(diào)整了發(fā)髻和釵飾,覺得并無失禮之處,這才在葉娘的叮囑聲中出了門去。 紀王府的馬車果然是門口等著,馬車旁立了一個笑容溫和的中年男子,儀容整潔,朝著徐南風(fēng)躬身行禮道:“在下姚江,乃紀王府管家,見過徐姑娘?!?/br> 徐南風(fēng)回以一禮,問道:“姚管家,不知王爺找我何事?” “這個,在下不是很清楚,還請姑娘先上馬車,見到王爺一問便知。”說罷,姚管家搬來踏腳的小凳,掀開車簾做了個請的手勢。 徐南風(fēng)踏上馬車,隨即一怔,微微驚愕道:“紀王?” 她原本以為馬車中無人,卻不曾想紀王親自來了。 “午安,徐姑娘?!奔o王今日穿了一身紫袍,玉冠簪了一半的頭發(fā),另一半披散在肩頭,眼上依舊蒙著一條柔軟的白緞帶,與紫袍、墨發(fā)、玉冠交相輝映,將他渾身的貴氣與俊朗勾勒得淋漓盡致,徐南風(fēng)從未見過比他更適合優(yōu)雅入畫的男子。 紀王微微側(cè)首,沒有聽到她的動靜,便微微一笑,溫聲道:“車外危險,徐姑娘還是進來說話罷?!?/br> 紀王的膚色偏白,輪廓深邃卻并不鋒利,唇色是淡淡的紅。他不笑時已是俊美無儔,笑起來更是驚人,冰質(zhì)玉骨,溫潤非凡。 徐南風(fēng)回神,猶疑了片刻,方鉆進馬車中,道:“上次在東風(fēng)樓,還未謝過王爺贈送的茶葉?!?/br> 紀王微笑:“薄禮而已,不知姑娘是否喜歡?” “挺好。”說起這事,徐南風(fēng)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我出來得匆忙,并不知王爺親自到來,故未準備回禮?!?/br> 紀王被她的耿直逗樂,低笑著說:“無妨,無妨。徐姑娘不必如此見外?!?/br> 車廂封閉狹小,紀王坐在左窗處,徐南風(fēng)便坐在右窗處,兩人的膝蓋幾乎要抵在一處。徐南風(fēng)往后靠了靠,盡量不觸碰到紀王。 管家跟著上了馬車,坐在前頭一揚馬鞭,車轱轆便滾動起來,朝城門方向駛?cè)ァ?/br> 徐南風(fēng)掀開車簾看了看,發(fā)現(xiàn)并不是去紀王府的方向,便略微訝異道:“殿下,這是要去哪兒?” 第10章 蒹葭 徐南風(fēng)訝異:“殿下,這是要去哪兒?” 紀王微微一笑,蒙著白緞的臉轉(zhuǎn)向南風(fēng),道:“暮春將逝,城郊朗山下有處美景,想帶你去瞧瞧,便自作主張來尋你了?!?/br> 這話不像是對一個各取所需的聯(lián)姻對象說的,徐南風(fēng)一時有些無言,有些摸不著紀王的心思了。 見她沉默,紀王便問:“可是我唐突冒犯了?” “不,我只是有些訝然?!闭f完,徐南風(fēng)又補上一句,“我很期待?!?/br> 紀王這才展顏,溫聲笑道:“以往得閑的時候,我都愛去朗山下走走,可惜今年雙目失明,大好春光不能親眼所見,想著借別人的眼睛去看看也好。我沒有其他的朋友,思來想去,只好冒昧來找姑娘了?!?/br> 原來如此。徐南風(fēng)道:“不礙事的,正巧我也想出去散散心?!本彤?dāng)是還他上次茶葉的恩情了。 方才心情不佳,徐南風(fēng)的聲音有些沙啞,紀王顯然也注意到了,試探問道:“姑娘可有心事?” 徐南風(fēng)怔然。 她以為自己將情緒隱藏得很好,不料卻沒有瞞過紀王。話說,劉懷真的是人們口中那個懦弱無能的‘玠四郎’么?可他分明如此聰明敏感,連一點情緒的小波動都能感覺出來。 徐南風(fēng)滿心疑惑,搖首否決道:“沒有,只是昨晚略微失眠,但愿不會擾到殿下雅興?!?/br> “是我不好,沒顧及到你的疲憊,還硬拉你出門?!奔o王有些擔(dān)憂的樣子,手在自己身側(cè)摸了摸,摸出一個繡孔雀的抱枕來,遞給對面的徐南風(fēng)道,“徐姑娘先睡會,到了我再叫醒你?!?/br> 徐南風(fēng)伸手接過枕頭抱在懷中,歪頭倚在車壁上,靜靜地觀望著紀王。她心想:紀王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他人不錯,可為何大家都不太待見他? 毒瞎他眼睛的是誰,太子嗎? 車內(nèi)很安靜,紀王以為徐南風(fēng)累極而眠,便掀開車簾,壓低聲音道:“姚江,將車趕慢些,徐姑娘睡著了?!?/br> 馬車如搖籃般晃動,又或許紀王身邊的有種令人著迷的安定氣氛,不知不覺,徐南風(fēng)竟真的陷入了夢鄉(xiāng)。 這一覺睡得極為踏實,醒來時已是日落時分。橙黃的夕陽從車窗縫中灑入,像是織就了一簾輕薄的金粉,徐南風(fēng)揉著眼睛起身,身上有一件輕柔的紫衫緩緩滑落。 那原本是穿在紀王身上的紫袍,還帶著清淡好聞的木香。 徐南風(fēng)頓時睡意全無,倏地坐直了身子,馬車內(nèi)空蕩蕩的,紀王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 她將那件華貴的紫衫抱在懷中,掀開車簾,躍下馬車。 濃麗的夕陽鋪天蓋地地灑來,披了她滿身。微風(fēng)拂過,水聲潺潺,浮光躍金,綠浪一波接著一波地涌起,泛起細微的沙沙聲,空氣中滿是春日醉人的草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