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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攝政王的秘密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5

分卷閱讀45

    沈殷搖頭,頗為無奈道:“真是為娘的還不如我這個為舅的。你想想,陛下出生就被封世子,老王妃時時捧在心口,先皇從來寄予重望,如今更是貴為天子,要陛下如此養(yǎng)出來的性子去忍,那是斷不可能的?!?/br>
寧安宮中,沈芝還等著皇帝來給她認錯,趙珩雖不再去泮宮,只每日按點來請安之時,認錯的話卻是一句也無。

太后有些氣悶,但想到皇帝不再去了,便多少也算是壓制住了皇帝,如此一想也就覺得心下又好過些。

趙珩卻從未打算折服聽話,他這幾日不去泮宮,不過是因著韋徹的事要怎么辦,他尚在琢磨。

等皇帝想出了法子,這日午后照例是韋徹來陪練,走了幾個回合,趙珩把韋徹喚到一邊,將從人皆遣得遠遠的。

皇帝來到游廊盡處的山亭里,撿了面景的一面坐下,韋徹跟在后頭,目光隨著趙珩而轉(zhuǎn)。他這幾日吃睡不香,滿心惦記的都是龍體,看向皇帝的目光,儼然一副生怕玉瓶隨時要倒的模樣,連趙珩的頭發(fā)絲都緊張在眼里。

這般情狀,趙珩又怎會不知,暖在心里,輕道:“朕無事?!?/br>
他想到血脈的事,一時也不便對韋徹細說,何況皇帝已經(jīng)打定主意絕不能叫這血脈覺醒了,他看著那些筆記所錄的血毒發(fā)作都覺牙齒發(fā)顫,何況自個親身去試。

趙珩尋韋徹,是為了說太后遷怒的事。

“朕往后還得照常去泮宮?!?/br>
韋徹絲毫不意外皇帝的話,他自認對皇帝足夠了解,知道趙珩絕不會因有人威脅就改了主意。

身為臣子,他從來有代君受過的自覺,甚如太后所說,他亦心甘情愿,乃至視此為榮。

既有陛下心疼他,他便不覺疼了。

韋徹掛著笑道:“臣皮糙rou厚,陛下不用擔(dān)心。只是臣受了罰不能常伴陛下左右了,陛下可要再尋個妥當(dāng)?shù)娜朔胖?,也好不時補個臣的缺?”

“朕沒別的妥當(dāng)人?!壁w珩遠眺山景,慢聲說得寂寥。

“陛下富有四海,要什么沒有?陛下這是說笑呢,臣可經(jīng)不得夸,您這么夸臣比別人都強,臣一高興,沒準(zhǔn)那屁股就要翹到天上去。”

皇帝到底被韋徹逗樂了,一邊罵他粗鄙,一邊心想,你倒是翹一個我看看。

“朕想把你調(diào)京畿大營去。”趙珩終是將打算說出了口。

韋徹臉色驟變,慌忙就伏到皇帝腳邊道:“請陛下收回成命!臣哪兒也不去!臣離不得陛下!”

趙珩心下難過,別開臉道:“朕護不住你,把你調(diào)走,才好叫太后她……夠不著你。”

“臣說了,臣皮糙rou厚,只要不把臣打死了,臣第二日就能活蹦亂跳跟著陛下。”

韋徹此刻再不提什么別的妥當(dāng)人,恨不得叫皇帝知道,他十二個時辰都能跟著。

“胡說些什么。”趙珩從未見韋徹這般黏糊過?!半奘菫槟愫谩!?/br>
“陛下!”見趙珩總也不松口,韋徹也急了,“先帝讓臣誓死護衛(wèi)陛下,不離陛下。臣不敢違先帝命!”

連先帝都搬出來了。

“反了你了!”趙珩氣煩起來,即刻拂袖要走,未想韋徹竟撲過去抱住了他的一條腿。

“陛下,臣死也不走!”韋徹倔脾氣犯起,真的和皇帝扛上了。

四下的聽差答應(yīng)并非渾然不知這邊動靜,而是前頭暖閣的事這才過去幾日,這會兒人人恨不能躲得遠遠的,只最好今日壓根沒出現(xiàn)在御前過。

于是皇帝想要個人來拖走韋徹都不行,四下竟無人應(yīng)聲。

趙珩只得立定身子道:“放手!成何體統(tǒng)?!?/br>
韋徹乖乖撒手跪到邊上,趙珩揉了揉眼鼻,嘆氣道:“你以為朕舍得你嗎?”

“陛下,您不如撤了臣的職吧。臣還是回到那云麾使的位置上去,跟著陛下做個貼身護衛(wèi)就好。臣實沒能辦妥當(dāng)先帝交托的事,還不如早些讓賢?!?/br>
韋徹是灰了心,想要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不想趙珩聞言眼睛一亮,“好主意,就這么辦!”

韋徹不明就里看著皇帝,趙珩干脆利落吩咐:“起來!跟朕走?!?/br>
邊走邊給韋徹解釋,“明降實留,面上就照你說的,暫且跟著朕做個貼身的云麾使,如此泮宮還能照樣跟著去。

鑾儀衛(wèi)的正使位置朕給你空著,等到了時候再還你。”

“陛下……”

韋徹要跪,趙珩伸手托住了。

“朕與你,不差這一禮。”

寧安宮內(nèi),太后最終不但沒等來皇帝的認錯,反等到了他又去泮宮的消息,再問韋徹何在,人已連降三級,成了貼身護衛(wèi)的云麾使。

沈芝氣極,當(dāng)著一眾宮人面摔了茶盅。

第三十九章

李逸差點以為白顯再不能來泮宮,不想旬余,人又如常坐在末排的位置上聽他講課。

及至下課,白顯拿著拉下的課業(yè)來問,李逸忍不住關(guān)切道:“傷可好了,家中長輩可有訓(xùn)斥你?”

趙珩壓根就沒挨著學(xué)里的板子,韋徹鑾儀衛(wèi)的腰牌一亮,掌賞罰的司業(yè)愣了愣,忙尋了借口將趙珩領(lǐng)到另一間屋內(nèi),待確定了身份,司業(yè)未因護駕不力而被打已是不錯,哪里還敢有半句多的話。

趙珩受罰,不過是對外裝裝樣子。

至于家中長輩訓(xùn)斥……

“謝博士關(guān)心,已認了高堂的罰,只我一心想出來念書,母親大人拗不過我,還是讓我來了。”

李逸想這一個也是倔脾氣的。如此來附學(xué)的背景,又兼著身弱,還鬧出打架的事,只怕是家中早知道白顯年壽不永,這才排了萬難仍由著他來。

這么一想,兼之那張記憶中的臉龐就晃在他眼前,李逸忍不住老毛病又犯了,心憐起白顯來。

趙珩趁此問李逸:“博士,聽說泮宮重開了騎射課,這頭一會開課,說是極熱鬧,讓所有子弟都去行射禮,博士可是會去?”

李逸本想避開這讓他念起舊日場合,奈何郭慎堅持,他不得不應(yīng)下,“祭酒令我主持射禮?!?/br>
白顯原想的就是要觀李逸主持射禮,滿意地點頭,“自當(dāng)如此?!?/br>
午后,學(xué)生們陸續(xù)牽馬來到兀梁山腳下的演武場。

李逸立于舊地,但覺回風(fēng)動地,秋草萋萋已是蒼綠,他四望山野,恰見遠處一匹烏駿馬飛馳而來,待到了近處,便見那馬額頭正中有一簇白鬃,彷如閃電劃過。

白顯身姿筆挺坐在馬背上,他那形影不離的從人與他同騎,白皙羸弱的少年與黝黑健美的異族男子,這畫面構(gòu)成的沖擊美,令李逸恨不得當(dāng)場拿起筆來。

韋徹當(dāng)先下馬,單膝跪在高大的烏駿左側(cè),雙手扶護,一副牽馬奴的姿態(tài)靜待白顯踏著他的膝頭落馬。

那跪姿李逸如此熟悉,仿佛趙深昨日還在同樣的地方侍他騎馬。

——

泮宮的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