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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唐探幽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4

分卷閱讀154

    竟未留意,如今回神,便有些身上微涼,當(dāng)下便不敢耽擱,忙將冊子放起來,拔腿跑出府庫。

    天際轟隆隆,一陣?yán)茁晜鱽怼?/br>
    阿弦抬頭看了眼,見那烏云騰空,宛若奇形怪狀的妖獸,正靜默而妖異地俯視著身下的人間。

    這一場雨從中午開始,一直綿延到黃昏未停。

    青石路上已經(jīng)流水四溢,阿弦撐著傘狂奔過大街,地上的雨水被她急急踩過,水花四濺,腳上的靴子早已經(jīng)濕透了,袍子也濕了大半,褲腳到膝蓋的地方被雨水打濕,緊緊地貼在腿上,煞是難受。

    大雨更兼黃昏,世界陰暗昏沉,又仿佛被雨水浸泡過,更加可怖了。

    阿弦只想早點(diǎn)趕回家,一路疾奔,然而雨勢越來越猛烈,雨水如傾盆似的潑灑,打的都擎不住雨傘。

    阿弦見勢不妙,只好暫時(shí)停步,她轉(zhuǎn)身跑到旁邊客棧的門口屋檐下,收起雨傘,貼著墻壁站住。

    正站了半刻鐘,那雨勢絲毫不減,阿弦暗中著急,旁邊客棧門口也走出個(gè)人來,黑布麻衣,頭戴斗笠,半遮著臉。

    阿弦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不以為意,仍舊盯著急雨。

    忽然就聽身邊有人道:“這雨一直不停,實(shí)在可恨,若是耽誤了主人的命令,如何是好。”

    阿弦詫異地看過去,卻見身邊兒只有那才出客棧的黑衣人,然而他正肅然木立,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目視前方。

    阿弦只當(dāng)他是自言自語,便自顧自地又?jǐn)[弄傘。

    正在無聊地看屋檐上雨水跌落,在腳邊濺起水花,旁邊那人又道:“我要快些趕往垣縣,一定要在月前將信交到錢掌柜的手上?!?/br>
    阿弦皺眉,又扭頭看向黑衣人,卻見他仍然面無表情地在看著那瓢潑大雨,嘴唇也緊緊抿著,顯然是不曾發(fā)聲。

    阿弦驚疑之中,黑衣人察覺了她在看自己,就也轉(zhuǎn)過頭來。

    斗笠下的臉,稀松平常,是非常不起眼的一張臉,沒有任何一點(diǎn)讓人格外印象深刻的地方,若是放在人群里,只怕立刻就找不到了。

    黑衣人默默地看了阿弦一會(huì)兒,又轉(zhuǎn)開頭去。

    阿弦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得也自回過頭來。

    又站了會(huì)兒,只聽黑衣人道:“不能再等了,一定要天黑前出城,‘不系舟’的名聲一定不能壞在我手上。”

    阿弦正要再看,身邊冷風(fēng)過后,黑衣人撐開一把很大的油紙傘,低頭走進(jìn)了雨中。

    阿弦目瞪口呆,目送黑衣人離開,對(duì)方才的奇異之事很是不解。

    正在此刻,客棧里一名伙計(jì)出來,看見黑衣人去了,不由嘖道:“真是個(gè)急性子,說了今晚上雨會(huì)更大,偏偏要冒雨趕路,是舍不得那幾百錢么?”

    忽然看見阿弦站在這里,忙陪笑道:“十八子?怎么在這里站著,進(jìn)來坐著喝口茶豈不好?”

    阿弦道:“不必,我立刻就要家去。”停了停,又問道:“方才那位客人,是哪里的?”

    伙計(jì)道:“那個(gè)人啊,是滄城的,今兒才來,本是要住一夜,不知怎地改了主意,冒雨就走了?!?/br>
    阿弦毫無頭緒,就答應(yīng)了聲,見雨比先前略小了些,阿弦忍無可忍,便又撐開傘沖入雨中。

    她壓低了油紙傘,頂著風(fēng)往前又跑了片刻,正好過吉安酒館的巷口,阿弦心道:“今兒雨大,阿叔只怕不會(huì)在這里耽擱吧?”

    不料想什么便來什么,無意中扭頭看了眼,卻正好兒看見在酒館門口停著一輛馬車,正是每日負(fù)責(zé)去接英俊的那輛。

    阿弦陡然止步,腳尖上激起的水花似浪頭上卷,又落在她濕透的靴子上。

    只猶豫了一瞬,阿弦便扭身轉(zhuǎn)頭,往酒館門口跑去。

    雖然是下雨天,但是吉安酒館卻仍是熱鬧如昔,還未進(jìn)門,隔著重重雨簾,就聽見喧嘩笑鬧的聲響。

    阿弦正要入內(nèi),忽然沒來由地仰頭往上看,卻見頭頂二樓上的窗扇半掩,透著一線亮光,似有人影閃爍。

    忽然有人道:“十八子!”原來是伙計(jì),本以為客人上門,陡然見阿弦渾身**地,便忙道:“快請(qǐng)進(jìn)來?!?/br>
    阿弦跳到門邊兒上,將雨傘傾斜:“我阿叔可還在?”

    伙計(jì)道:“是,先生還在?!?/br>
    阿弦發(fā)現(xiàn)這伙計(jì)的神色略顯古怪,便道:“這樣晚了,怎么還沒回家去?他在哪里,我去看看?!?/br>
    伙計(jì)忙道:“十八子,別急,我去跟我們老板娘說一聲?!?/br>
    阿弦皺眉:“我自見我阿叔,你跟她說什么。”她看伙計(jì)張手似是個(gè)要攔住的姿態(tài),心中越發(fā)疑竇叢生,便推開他,往前而去。

    阿弦原本是要往雅間去的,誰知錯(cuò)眼之間,就看見那伙計(jì)仿佛松了口氣,阿弦驀地想到方才在門外所見二樓……當(dāng)即抽身回來,踩著樓梯往上。

    伙計(jì)見狀,嚇得叫道:“十八子,樓上不能去!”

    阿弦哪里管這些,噔噔噔急急上樓,左右打量了一眼,便向著一間房奔去。

    她正要將門推開,門卻自己打開了,英俊站在跟前兒,神色淡然:“是阿弦來了?”

    阿弦眨了眨眼:“阿叔,你在這里做什么?”

    英俊道:“我先前看賬本累了,在此小憩?!?/br>
    阿弦的心跳了兩下:“胡說,我先前在下面看見了,明明是還有個(gè)人在,是誰?”

    英俊眉峰一動(dòng),并不回答,卻在這時(shí)侯,英俊身后“噗嗤”一聲,有個(gè)聲音笑道:“阿弦,你這樣氣吼吼的做什么,又不是婦人捉j(luò)ian,也不是丈夫被戴綠帽忍不得……”

    阿弦聽了這聲,往英俊身后一看,卻見的確是陳三娘子,正慢條斯理地在提她的衣襟,阿弦一看之間,正好兒見那光裸雪白的大好肩頭,可見先前是如何旖旎。

    阿弦氣窒:“你、你這無恥的,你竟然……”

    英俊輕聲制止:“阿弦?!?/br>
    阿弦一愣,旋即跺腳道:“好!我不管了。你喜歡如何就如何吧?!?/br>
    她轉(zhuǎn)過身,提著那滴滴答答雨水亂落的油紙傘,撒腿往樓下跑去,咚咚咚,下樓梯的聲音宛若急躁的鼓點(diǎn)。

    聽著阿弦的腳步聲遠(yuǎn)去,英俊一言不發(fā)。

    陳三娘子也斂了笑,面上反而露出了忐忑的神色。

    房內(nèi)卻傳來一個(gè)蒼老的聲音:“以十八子之能,若他有心,只怕很快就會(huì)知道真相。”

    陳三娘子垂著頭,不敢做聲。

    英俊不語,只微微轉(zhuǎn)頭:“告辭?!彼e步往外而行。

    陳三娘子上前要扶,手將碰到他的衣裳,卻又畏懼般縮了回來,只眼睜睜地看著英俊自己下樓去了。

    且說阿弦跑出酒館,見那馬車還停在門前,她忍不住心里的煩惱,上前一腳踢在車輪子上。

    卻反而撞得腳疼,阿弦只得撐著傘低頭又跑,誰知因心慌氣躁,傘被風(fēng)卷的翻了個(gè)個(gè)兒,很快撕裂開來。

    阿弦舉著破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