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98
己地、被迫目睹這樣“其樂融融”的天倫之樂。 真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殘忍而冷酷的感覺。 她浮在冬夜寒冷的空中, 做一個(gè)悲冷的見證者,就像是無根飄萍, 隨風(fēng)東西。 直到那只溫暖而有力的手握住她的。 他將她從寒夜里拽了回來,就像是拽著紙鳶的線,把那在天際飄搖無依的魂魄, 有條不紊地帶回尚有溫暖的屬于她的現(xiàn)世。 *** 次日阿弦醒來, 身體已經(jīng)輕快許多。 她坐起身來,左顧右盼, 身邊并沒有崔曄的影子。 只有玄影盡忠職守地蹲坐在旁邊, 見她醒了,便“汪”地叫了聲。 虞娘子正趴在桌上, 聞聲猛地爬了起來,見阿弦起身,便急到跟前:“覺著怎么樣了?”舉手先在她額頭上試了試。 然后滿是焦慮和血絲的雙眼里透出驚喜:“已經(jīng)不那么熱了!” 阿弦眨眨眼:“jiejie, 我沒事了。你……你在這里守了我一夜么?” “何止是我守了一夜……”虞娘子脫口而出。 迎著阿弦疑惑的眼神,卻忙又咳嗽了聲:“沒……我是說、玄影也是?!甭曇魳O小,透著氣虛。 卻成功地轉(zhuǎn)移了阿弦的注意力。 阿弦低頭看著玄影,先摸了摸它毛茸茸的頭,又道:“讓我看看你的爪子好了沒有?” 虞娘子心頭一寬,卻又道:“先前我熬了粥跟雞湯,如今還熱在灶上呢,病弱正需要多吃些東西,你等著?!?/br> 說著便忙走了出去,叫丫頭來取粥。 身后阿弦檢看玄影的兩只前爪,卻見傷口愈合的還算不錯(cuò),阿弦湊過來,碰了碰它濕潤潤的黑圓鼻頭:“昨晚也看了我一夜么?辛苦玄影了?!?/br> 玄影趁機(jī)伸出舌頭,刷刷地在她下巴跟腮上舔了兩口,阿弦哈哈笑道:“一定也是餓了?!?/br> 于是又叫虞娘子給玄影備吃的,虞娘子道:“知道你寶貝它,且你病中吃不得rou,先前我煮雞湯的時(shí)候,把rou骨都給了它了,并不餓呢?!?/br> 阿弦一怔,旋即笑道:“怪不得方才一股雞湯味,我還當(dāng)是我餓了錯(cuò)覺?!?/br> 虞娘子這才露出笑容:“知道說餓,必然已經(jīng)好了,阿彌陀佛?!?/br> 不多時(shí),丫鬟送了吃食上來,阿弦嗅到那雞湯噴香撲鼻,不由涌出口水,忙嘗了兩口,忽然道:“這雞湯里有……人參么?” 虞娘子笑道:“你嘗出來了?” “當(dāng)初在桐縣,給阿叔熬過,所以認(rèn)得這個(gè)味道……”阿弦不假思索地說。 虞娘子跟她同住這許久,或多或少聽了些桐縣的往事,聽了這句,才要接話,又有些遲疑。 阿弦低頭嗅了嗅參雞湯,道:“這個(gè)聞起來也不錯(cuò),是不是很貴?” 虞娘子苦笑:“瞎捉摸些沒有用的,你管它是貴賤呢,趕緊喝了、快些好起來是正經(jīng)?!?/br> 阿弦吐舌,慢慢地喝了參湯,又吃了一碗粘稠的粥,便覺著身上氣力恢復(fù)。 她轉(zhuǎn)頭看看外頭天色:“時(shí)辰不早了?!?/br> 虞娘子見她翻身下地,忙按?。骸案墒裁慈??” “去戶部呀!” 虞娘子按著她不肯撒手,搖頭如撥浪鼓:“不許去,昨兒因?yàn)榇笠夥拍闳チ?,昨晚上才折騰的那樣,今日一定不放你去,多養(yǎng)一日再說?!?/br> 阿弦央告:“jiejie,我真的好了?!?/br> 虞娘子道:“總之是不許,躺回去!” 阿弦叫起來:“我不能總是休班,會(huì)有人說閑話的!” 虞娘子皺眉喝道:“你什么時(shí)候怕起人的閑話來了?再說,嘴是他們的,身子卻是你的!若真的病的有個(gè)三長兩短,那些閑話只怕更多呢,你又哪里在意聽去?” 阿弦此刻卻是“吃硬不吃軟”了,見虞娘子急紅了眼,語氣也不對,她便立刻見風(fēng)使舵陪笑道:“你怎么就生氣了?不去就不去好了。” 虞娘子想到昨晚上那副半生半死的模樣,如果……不是那個(gè)人陪著,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毫不夸張地說,是急得要死。 再也無法忍受。 虞娘子抽噎道:“你要是再這樣不顧惜身子,還病得跟昨夜一樣的話,我卻還怎么找人來看護(hù)你?你不是害苦你自己,也更為難了別人……” 阿弦呆呆看著她:“什么……別人?” 虞娘子道:“莫非不記得了么?昨日天官來探你,昨晚上……守了你一夜?!?/br> 擦了擦淚,既然開了口,索性不再隱瞞:“我雖不懂朝堂上的事,卻也知道這著實(shí)為難了天官,但他仍是留了下來,沒有他,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那人參也是他叫人取了來的?!?/br> 虞娘子是個(gè)精細(xì)能干之人,替阿弦掌家,府里頭自然什么都備了些,也有些小人參,用以尋常給阿弦調(diào)補(bǔ)元?dú)獾摹?/br> 但崔曄所給的這種卻是極品之參,可謂千金難求,更是心意難得。 崔曄臨去曾吩咐過虞娘子,叫不要告訴阿弦自己看了她一夜的事。 但虞娘子如何能忍得住。 虞娘子拭了會(huì)兒淚:“就看在天官這樣上心著緊你的份上,你也不該再行逞強(qiáng)了?!?/br> 阿弦其實(shí)本想詢問昨日如何……她才下車就昏迷不醒,夜間也是恍惚不真,雖有感覺,卻不敢認(rèn),如今聽虞娘子說明,才知道果然并不僅僅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心里軟軟地,又看虞娘子傷心,阿弦平復(fù)心緒,故意道:“好好好,我答應(yīng)就是了,怎么就哭了呢?弄得我像是個(gè)欺男霸女的大惡人。” 虞娘子這才破涕為笑,且說出了一句至理名言。 ——“你呀,也只有天官能治的了你!” *** 冬至的前一天,袁恕己從滄州返回了長安。 這日,崔升,桓彥范,并阿弦一同,去飛雪樓給袁少卿接風(fēng)洗塵,順便打探消息。 桓彥范是個(gè)包打聽,又知道阿弦非同一般,因此暗中旁敲側(cè)擊,隱約知曉了袁恕己回滄州會(huì)遇到何種情形,只是不知后續(xù)而已。 舊友重逢,自然格外喜悅。席上,崔升因一無所知,便問袁恕己滄州情形如何。 大概是因長途跋涉,袁恕己的神情略有一絲憔悴:“并無大礙,一切安好?!?/br> 桓彥范雙目爍爍然:“少卿在家里逗留這么長時(shí)間,可是還有別的事么?” 袁恕己瞟他一眼,又看向阿弦。 當(dāng)初在告別之時(shí),承蒙阿弦告訴實(shí)情,才卸下一身重?fù)?dān),等披星戴月回到滄州老家,入府之后發(fā)現(xiàn)情形果真如阿弦所說,袁恕己啼笑皆非。 但二老畢竟年事已高,最大的心愿自是袁恕己的親事,因見他不肯答應(yīng),便用盡法子,頗為鬧騰了一番。 袁恕己逼不得已,只得使出殺手锏,聲稱自己在長安已經(jīng)有了意中人了。 二老如癡如醉,雖不知真假,但料想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