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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吧?!?/br> 狄仁杰哈哈一笑:“好個近墨者黑,若這是近墨者黑,我倒是情愿這天底下都是‘近墨’之人了,那樣的話,乾坤必定也清朗許多?!?/br> *** 兩個人商議妥當(dāng),進(jìn)殿面見皇后,便將近來所查,一一同武后稟明。 果不其然,當(dāng)武后聽說當(dāng)年行兇的可能是自己的“親信”之時,武后怒道:“胡說八道!” 她怒不可遏,瞪著底下兩人,“當(dāng)初有人散播謠言,說是我殺死了安定,所以我才讓你們兩人去查明真相,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真相?這樣換湯不換藥的說法,大有含沙射影之意,莫非是為了廢后翻案的鋪墊嗎?!” 狄仁杰垂頭,微微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笑。 袁恕己道:“娘娘息怒,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臣等絕沒有什么翻案之意,只想查明真相。娘娘何不細(xì)想,朱妙手在宮內(nèi)侍駕幾十年,什么光怪陸離不曾見過,又怎會貿(mào)然認(rèn)定是皇后不利于小公主?一定是有人用極高明的手法誤導(dǎo)了他,又或者是誤導(dǎo)他的人是他不會質(zhì)疑的,起初我跟狄大人以為是廢后身邊之人栽贓,但若是廢后之人,朱妙手非但不會信,反會起疑,可是……” 可是武后身邊的人當(dāng)然就不一樣了。 狄仁杰聽袁恕己說罷,道:“原先臣也建議等再找到人證,加以佐證后再稟明娘娘,只是少卿說服了臣。娘娘自己也知道,當(dāng)年但凡跟此事有關(guān)的,或死或下落不明,無甚可用,可是……若真的案情像是我們所推一樣,娘娘您才是最有力可靠的人證?!?/br> “我?”武后皺眉。 狄仁杰道:“不錯,當(dāng)年娘娘身邊,誰對娘娘有異心,或者誰暗中對娘娘有什么不滿怨懟……會不會有這么一個人,因為這些不可說的理由而挾私泄憤……這些,娘娘該是最清楚的?!?/br> 武后喝道:“越發(fā)胡說,我身邊之人皆都忠心可靠!”且當(dāng)年那些原本伺候安定身邊的宮女太監(jiān),事發(fā)后皆因失職之罪被她誅殺了。剩下的人…… 武后飛快在心底過了一遍,冷笑:“你們想要我當(dāng)人證,我如今就給你們明說:絕對不可能是我身邊的人所做!” 兩人面面相覷,袁恕己面有不虞,只因缺乏證據(jù),無法反駁。 狄仁杰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之態(tài)。 武后道:“我任用兩位愛卿查這案子,足見我對你們的信任,你們也該不辜負(fù)此心、盡心竭力才對,我知道現(xiàn)在坊間有些流言蜚語,說我任用武氏宗親之類,又有不法之徒想借此給廢后翻案等等,我希望你們兩個不要被這些不知所云的流言擾亂心智!盡快查明真相,不要在這里耽擱時間!” 狄仁杰聽到這里,手暗中握了幾次,終于道:“娘娘,臣還有一件事,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說。” 武后道:“何事?狄卿且說?!?/br> 狄仁杰道:“在我跟少卿查到這一條線的時候,臣特意找到當(dāng)年的宮闈進(jìn)出記錄簿子,查明在案發(fā)那日,前后三天的出入記錄?!?/br> 這件事袁恕己也知道,那是他們想看看除了朱妙手外,宮里還有什么人同時消失……但卻一無所獲,本是一條沒用的線,卻不知狄仁杰在這時候誰此事是何用意。 武后顯然也不明所以:“怎么?你查到了什么?” 狄仁杰道:“臣查到,當(dāng)時進(jìn)宮的,正還有武氏宗親的人?!?/br> 這一句沖入耳中,袁恕己遍體生寒,渾身汗毛根根倒豎,他猜到了狄仁杰的用意,如果說他們先前提出兇手是皇后的“親信”,已經(jīng)是極大的冒險,那現(xiàn)在狄仁杰所說的這句,則幾乎是在狠狠地掀動皇后的逆鱗了。 果然,武后迅速明白了狄仁杰的意思,她沉默了會兒,繼而仰頭大笑了數(shù)聲,似是聽見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武后笑罷,點頭說道:“好的很,這么快就圖窮匕見,連親信都不是,直接就說是武氏的人動手了?我若駁回了這個,下一步,是不是就直接說是我動手的了?狄卿,你真是好大的膽子?!?/br> 狄仁杰不言語了。 袁恕己覺著自己該說些什么,但是這件事突如其來,讓他心底一片混亂,他飛快地想之前看過的進(jìn)出宮門記錄里寫的武氏的人都有誰……依稀記得仿佛有榮國夫人楊氏,韓國夫人武氏……其他的…… 袁恕己苦思冥想中,武后閉了雙眼想了會兒,自己說道:“我記得,那前后,因我得了公主,娘家的人都來慶賀探望,難道你說是他們中有人動手?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那些人里,有我的母親,我的jiejie……哦,對了,她還帶了敏之,除此之外……” 武后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一停。 袁恕己跟狄仁杰都察覺了這個似乎不怎么特殊的停頓。他們一起抬起頭來,卻見皇后雙目直視前方,像是想到了什么駭異之事! “娘娘?”狄仁杰試著叫了聲。 武后竟沒有反應(yīng)。 袁恕己也道:“娘娘……” 武后身子一震,但在他們兩人出聲詢問之前,武后突然手扶著額頭,喃喃道:“我有些倦了,你們且先退下,此事改日再議?!?/br> 袁恕己跟狄仁杰暗中對視了一眼,他們兩個心中都知道,皇后的那一停頓絕不簡單,雖然皇后很快收斂了自己的情緒,但她那一剎那的驚駭神色,已經(jīng)表明了她的的確確是“想起”了什么。 只是……到底那個真相是何等深不可測,才會讓向來智珠在握明察千里的皇后也在瞬間失態(tài)? *** 安西四鎮(zhèn)外,鄯州。 袁恕己跟陳基兩人沖入房中,卻見阿弦伏在崔曄的身上,動也不動,崔曄反而半坐起身,雖然神情仍舊極為憔悴,但一看就知,他果然已經(jīng)“起死回生”,不再是先前那種枯干朽木、毫無生機(jī)的模樣了。 兩人都不知發(fā)生何事,大驚大喜,沖到榻前,桓彥范將崔曄扶住,陳基則去扶阿弦,將她半扶起輕輕攬住,目光下移,頓時不寒而栗。 卻見阿弦的雙手腕上,不知怎地,竟有許多割破的傷痕,血跡斑斑,血rou模糊。 崔曄垂眸看見這一幕,雙眸定定地看了片刻,才剛剛蘇醒的神智隨之一晃,幾乎重又昏死過去。 *** 原先守在屋外的眾人聽了動靜,也紛紛一擁而入,見崔曄“醒來”,震驚之余急忙催促快叫大夫前來。 經(jīng)過一番手忙腳亂,先前被武承嗣不知罵了多少次庸醫(yī)的那些大夫們難以按捺滿臉的驚愕不信、卻終于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之前被他們許多人都說是已經(jīng)“不幸西去”的崔天官,竟真的奇跡一樣重又活了過來。 雖然他仍然元氣未復(fù),氣息微弱,形容消瘦,但卻是個三歲小孩兒都能看出來的活生生的大活人。 因為這件事太過神異,大夫們甚至不敢、也忘了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