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寫一本。

“洗碗，洗衣服，打雜，買東西買菜，拖地……”

“不會做飯？”

“不會?！痹诩叶际撬就阶鲲埖?。

“那算了?！彼就脚陌宸駴Q。

談越為了生存，絞盡腦汁又提出了自己另一個優(yōu)點：“我可以教你數(shù)學(xué)，我大學(xué)專業(yè)是數(shù)學(xué)與應(yīng)用。”

司徒抬起頭，他笑了：“補習(xí)？你哪個大學(xué)畢業(yè)的？”

“A大?！?/br>
“把這道題做了?！彼就竭f給他一本錯題作業(yè)集。

一道附加題，小意思。談越重拾大學(xué)技能刷刷寫完了，將作業(yè)本一推。他問：“怎么樣？”

司徒檢查了一下答案，說：“當(dāng)家教也不是不可以。你叫什么名字？”

“談越?！?/br>
司徒的笑容一下子淡了。

2

夜里談越睡在司徒隔壁的房間里，一覺睡醒，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在十年前。

這個夢怎么還沒醒？

談越煩惱不已。

再這樣下去，真的難說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司徒十八歲的年紀，正是最暴躁的時候，萬一他一時想不開把談越掐死了，他還怎么回十年后的世界？

早上司徒出門上學(xué)，穿了一身藍條紋的校服，清爽又帥氣。談越迷迷糊糊地看見他陽光下毛茸茸的腦袋，他還朝談越笑了笑，嫩生生的，一下子心就軟了。

“這么早起床？”司徒說。

“嗯，我出去吃早餐?！?/br>
“路口就有一家?！?/br>
談越開始摸褲兜，翻出來一疊零錢。

兩人一齊出了旅館。談越吃完豆?jié){回來發(fā)現(xiàn)旅館多了一個人，老邢坐在柜臺邊翻一本書，他現(xiàn)在看起來還沒有后來那么兇狠，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見談越來了，也沒什么表情。

談越忐忑地和他打了個招呼，回自己房間了。

傍晚司徒回家，沒吃飯，先拿了衣服去洗澡。

浴室的門是壞了的，于是他一推門就看見談越在脫衣服。

司徒明顯尷尬了，立刻把門關(guān)上。

談越從來沒看見司徒害羞臉紅過，還覺得挺新鮮，津津有味地回味了半個小時。

晚上談越到司徒房間里幫他補習(xí)數(shù)學(xué)。司徒捏著筆轉(zhuǎn)圈，看起來精神不太集中。

談越還在認真解題：“這個思路沒錯，但可以更簡一點。”

“你身上怎么回事？”司徒放下筆。

“什么怎么回事？”

“疤痕?！?/br>
“車禍。”

“車禍能車出來這么整齊的疤痕？”司徒用筆指著他的手臂內(nèi)側(cè)。

“小孩子不要問太多?！闭勗綋Q上嚴肅大人的面孔，“那是我的傷心事?！?/br>
司徒明顯來了興趣：“哦？什么傷心事？”

“我被甩了?！闭勗介_始胡說，糊弄年輕的司徒還是很好玩的，畢竟十年之后他只能被司徒糊弄。

“女朋友？”司徒問。

“男朋友?！?/br>
司徒看他的眼神變了：“看不出來你是同性戀?！?/br>
“你不也是嗎？”談越反問他。

司徒想了想，說：“很明顯嗎？”

談越說：“我蒙的，你真好詐。”

換成十年后的司徒他肯定詐不出來。

“所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和性向的？”司徒托著腮，笑容清純無害。

這個年紀的司徒還是挺愛笑的，幾年之后也不知經(jīng)歷了什么，變得大部分時間都是面癱了。歲月是把殺豬刀。

談越鎮(zhèn)靜地合上書，面對這個問題，他一點也不慌張：“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我想聽你怎么圓?！?/br>
“說出來你也不相信的?！?/br>
“你說?！?/br>
“我穿越了，其實我來自十年后?！?/br>
司徒姿勢不變，似笑非笑地說：“十年后？”

“對。”

“你說說十年后的我是什么樣的？”

“你沒有現(xiàn)在這么愛笑了，不當(dāng)活神了……哦，你還搬到A市定居，現(xiàn)在是個美術(shù)老師，就是在畫室教藝術(shù)生畫畫那種。你很喜歡畫畫，但最后沒有選擇當(dāng)藝術(shù)生，高考之后后悔了。”談越邊想邊說，“你的眼睛還是有問題，必須定期去醫(yī)院復(fù)查。眼疾是家族遺傳，談克笙也有這種病?！?/br>
——他說的這些事，關(guān)于司徒的愛好、身世以及活神，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些都是秘密。

司徒霎時臉色難看：“你真是十年后過來的？”

“真的啊。”談越很無奈，“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過來這里?！?/br>
“你為什么知道這么多？你和我是什么關(guān)系？”司徒說接著問。

“我和你的關(guān)系，你真的想知道嗎？就是你想的那樣啊?！?/br>
“哪樣？”

“我們快結(jié)婚了。”談越說，“上個月你求的婚。你沒發(fā)現(xiàn)我無名指戴著鉆戒嗎？”

說著他攤開左手，臺燈下，一只銀色鉆戒在談越無名指上閃閃發(fā)光。

司徒：“……”

第25章番外一十年

3

換位思考，談越完全可以理解司徒為什么反應(yīng)這么激烈。

現(xiàn)在的司徒還沒有釋然自己的人生被調(diào)換了這件事，然而十年后的談越告訴他我們搞在一起很久了，換成誰也接受不了的。

于是兩人一天沒說話。

談越站在花灑下洗澡，水有點冷，他匆匆洗完，又開了洗衣機。旅館的洗衣機很舊，一運作起來簡直天搖地動，聲音響得仿佛是防空警報，嗚嗚嗚嗚嗡嗡嗡——

門突然開了。

談越抹了把臉，看見司徒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對視了兩秒，他進了浴室，把門關(guān)上了。

他說了一句什么，洗衣機聲音太大談越?jīng)]聽清，趕緊把它關(guān)了。

談越問：“你剛剛說什么？”

司徒說：“我是說，我們之間的事情是怎么處理的？”

“什么事？”

“以前那些事。”

“你沒怪我。”

“就這樣？”

“是啊，”談越笑了，“你一直心地善良。你進浴室就為了問我這件事？你好像是說過你曾經(jīng)很苦惱，但你后來想通了?！?/br>
司徒?jīng)]說話，目光直愣愣地一直盯著他的臉。

談越轉(zhuǎn)過身去開洗衣機。他拿著毛巾擦了擦自己的頭發(fā)，突然從背后被抱住了。

他轉(zhuǎn)過去時，司徒試探似的親一下了他的嘴唇。

“你干什么呢？”談越推開他，震驚不已。

“這個表情是什么意思？”司徒手指碰了碰他的臉，好奇地打量著，“我十年后不是這么親你的嗎？”

“其實我能理解為什么未來我會和你在一起。”他接著說，目光澄澈，“你真人比照片還漂亮?！?/br>
“……臥槽?！闭勗侥康煽诖?，難得地臉紅了，“你可太會調(diào)情了吧，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