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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當(dāng)大的爭吵聲——“……有這樣的好事居然不想著自己家里人,我家春龍也是五階啊,就想著吃獨食,他徐夢之算個什么東西,說危險,他這病秧子都沒死,還六階了……”沈遲挑起了眉,這女人知道徐夢之就在里面嗎?很有可能是知道的……她想讓她丈夫也去?她就這么想當(dāng)寡婦嗎?!別說不危險,這一趟二十四個人去,最后回來的只有十三個,這死亡率相當(dāng)可怕??!沈遲滿心陰暗地想著這個女人是不是想換個老公。這個聶英說話太難聽,尤其是說徐夢之的話,徐夢之卻一臉淡定,看著胃口還不錯,波瀾不驚的模樣,沈遲深表佩服。“明澤死了?!甭櫰降穆曇粝喈?dāng)平靜。聶英一噎,好一會兒才說,“那是他運氣不好!”“范奕也死了,還有丁燕、姜佳、方海旭、蔡安梓……”聶平一個個名字報出來,他本身氣勢極強,聶英漸漸聲音就弱了下來。“堂姐,如果你是想換個老公,不必這么麻煩,直接和我父親說就是了,哪怕是末世,也是可以離婚的?!?/br>沈遲聽到這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聶平這句話相當(dāng)損啊。“春龍,我沒有!”聶英聲音尖銳,顯然是對著她身旁的丈夫說的。“還有,我不想再聽到任何關(guān)于夢之不好的話,你再說一句,姐夫就降一級,我說得到做得到,哪怕你去求父親也沒有用?!?/br>“聶平你敢!”“我有什么不敢的?!?/br>“你!你為了一個外人居然——”“小李!”“是,少校?!?/br>“去下內(nèi)部任命通知,給任中校一個嚴(yán)重警告處分,降一級處理?!?/br>聶英的尖叫聲穿透力真強。沈遲看向徐夢之,“這就是所謂的上層圈子,世家之人?”徐夢之搖搖頭,“不是的,你沒有見過末世之前的聶英,她那時候爽利和善,是個相當(dāng)親切熱情的女人,只是末世之后,她就變了。”變得患得患失、尖酸刻薄,整天算計這算計那,說穿了不過是身為普通人的她太沒有安全感而已。沈遲默默不語。“末世改變了太多人,”徐夢之感嘆著,“所以我們才要盡力改變它?!?/br>所以,他并不會因此而對聶英做什么,哪怕他不喜歡她。沈流木對這些絲毫不感興趣,事實上他比冰山臉的明月對外界還要冷漠,如果不是有一個沈遲,他的這種狀況會更嚴(yán)重,他少有在乎的事,甚至連生命在他眼中也不過如此,他天生性格就已經(jīng)歪曲,但這種人在乎的東西往往比正常人要偏執(zhí)狂熱得多。比如他對鮮血的鐘愛,不管是鮮血的顏色、氣味還是流淌的模樣,都讓他著迷,但比鮮血更讓他興奮的,顯然就是沈遲,沈遲這個人從頭到腳哪怕是一根頭發(fā)絲,都讓他愛得執(zhí)著。一個人幼時的經(jīng)歷往往影響是一輩子的,沈流木幼時見過血,所以他會對鮮血著迷,小時候碰上一個人對他太好,哪怕沈遲是本著愛兒子的心愛他,偏偏沈流木的內(nèi)心深處是沒有“父親”這個概念的,于是,這個對他好的人變成了他執(zhí)意要得到的,只屬于他一個人的——慢慢的,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愛得瘋狂了。沈遲對現(xiàn)在沈流木的目光表示很有壓力,于是他吃飯就吃得很慢。好吧,他知道對于已經(jīng)做過全套的沈流木而言或許是食髓知味,這位明示暗示都是“再來一次”,哪怕已經(jīng)接受了也許自己也喜歡上流木這種想法,卻不表示他愿意面對這樣一個隨時隨地都要發(fā)情的愛人……“爸爸,我有話要和你說!”沈流木直接拉著沈遲往房間走,沈遲瞪大眼睛,這小子什么時候力氣這么大了?……用滿屋子的藤條封門封窗什么的——你到底是封的外面人還是我?而且,這不叫此地?zé)o銀三百兩叫什么?但沈遲還來不及抗議,沈流木的唇就堵住了他的,那種熱情幾乎要燙傷了沈遲。偶爾沈遲會有一種沈流木想要將他整個兒吞進去的錯覺。這種感覺也告訴他,沈流木很愛他,至少在這方面,沈遲覺得無愛的性絕不會像沈流木這樣狂熱地以兩個人都做昏過去為目標(biāo)在做|愛。當(dāng)沈遲睜開酸澀的眼時,以他這種恢復(fù)力變態(tài)的身體,仍然有一種腰快要斷掉的感覺,沈流木還在沉沉睡著,一雙手卻死死抱著沈遲不放,哪怕是在睡夢中。沈遲慢慢側(cè)過頭去看沈流木睡著的面容,只有在睡著的時候,他全然還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仍然帶著一兩分沒完全褪去的稚氣。沈流木長得很好看,是屬于精致到令人驚艷的那種好看,在床上卻屬于特別兇猛的類型,與他的外形并不相符,沈遲是一個男人,他原以為自己是沒法接受和一個男人做|愛的,例如蔚寧那時,但偏偏和沈流木就走到這一步了,他以前從未想過會躺在一個男人的身下,但他偏偏就縱容沈流木這樣做了。甚至并不想改變這樣的關(guān)系。因為他可以感受到沈流木對他的感情,沈遲甚至有些心虛,他覺得自己愛沈流木絕對沒有沈流木愛他來得多,他也許永遠(yuǎn)都沒法做到愛一個人愛到這樣瘋狂,沈流木舔舐過他的每一寸肌膚,眼中的狂熱和鐘情沈遲沒法錯認(rèn),再遲鈍也沒法忽略這種赤|裸裸的愛。所以,沈遲覺得這樣就可以。嘆了口氣,摸了摸沈流木的腦袋,他很想扒開沈流木的手起床,卻發(fā)現(xiàn)哪怕是睡著了,他卻仍然抱得太緊太緊,沈遲簡直有些哭笑不得。卻也覺得安心。這輩子,他應(yīng)該能夠幸福吧?畢竟,有一個人這樣愛他。**一個月后,他們再次出發(fā),這一次增加了七個五階異能者,卻沒有聶英的丈夫任春龍在內(nèi)。所有經(jīng)歷過第一次任務(wù)的六階異能者們?nèi)勘辉俅握髡伲瑹o人退去,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們在簽下協(xié)議的那天,就已經(jīng)被綁死在這條船上,不去,等同叛國,因為北京方面暫時還不想這個消息泄露到其他國家。而神農(nóng)架周圍的喪尸已經(jīng)在悄悄地一天比一天少,原始森林中郁郁蔥蔥,尸化的動物同樣漸漸開始消失。有一天,燦爛的陽光落在了距離神農(nóng)架最近的一個安全區(qū)里,眾人仰頭看著那久久陰霾的天空上熟悉的太陽,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機。沈遲一個人走在長長的漆黑山洞中,這一次,最后的一段路只有他一個人走,哪怕是沈流木也不能陪著他,看著地圖上悄悄跟過來的那個身影,沈遲嘲諷地笑了笑。又是一個被力量迷惑了心智的蠢蛋。而現(xiàn)實很快會給他一個也許再也無法后悔的教訓(xùn)。視線里,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