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gè)小時(shí)就回來。”

    宋柔還是不愿意，抱著宋嵐不肯撒手：“上次你也說出去買東西?！?/br>
    一去，五十天沒回來，還差點(diǎn)丟了性命。

    宋嵐換好鞋：“我是一個(gè)警察，能出什么事，上次純碎是意外?！?/br>
    宋柔想了想：“那一會我給你打電話，你注意點(diǎn)，記得接?！?/br>
    顧修然從家里出來，很快到了北巒二中門口的美食街。

    白天的景色褪掉，屬于夜晚的另一番景致翩然而至。霓虹燈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將大排檔上的舊桌椅照出一片熱鬧又光怪陸離的景象來。

    很多店的衛(wèi)生環(huán)境并不好，平常他是不到這邊來的，就算是九年前，也只跟宋嵐一塊來。

    宋嵐招了招手：“顧修然，這呢?！?/br>
    顧修然走過去，坐下來：“你沒跟宋柔說吧?！?/br>
    宋嵐一邊翻菜單一邊說道：“那當(dāng)然，我要說了還能出來嗎。”

    她身上的繃帶都還沒拆完，宋柔是萬不許她吃重口味的食物的，更別說喝酒了。

    宋嵐一口氣點(diǎn)了一桌菜，水煮魚片、麻辣小龍蝦、辣子雞、藤椒雞等等等，怎么放縱怎么來。

    最后又要了一打啤酒。

    顧修然拿出兩小罐啤酒，一人一罐，其他的讓服務(wù)員收走了。

    宋嵐十分不滿：“這三百毫升都不到，還不夠塞牙縫的?！?/br>
    顧修然拿出手機(jī)。

    宋嵐一看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一罐就一罐，就是千萬別告訴小柔?！?/br>
    顧修然沒怎么吃，一直在看宋嵐吃，她像是已經(jīng)被餓了好幾頓的樣子，一點(diǎn)都不怕?lián)沃?/br>
    宋嵐抽了張餐巾紙擦了擦嘴上的紅油：“我跟你說顧修然，小柔這幾天給我吃的那些飯菜，簡直不是人吃的，別說辣椒孜然這樣的佐料了，她連鹽都不給我放?！?/br>
    也就中午顧修然燒的大排面還有點(diǎn)滋味。

    “你回來了，可真是太好了。”

    有這么個(gè)不愛搶食的朋友愿意陪她墮落真是太好了。市局那幫人不行，吃東西都是用搶的，動(dòng)作稍微慢一點(diǎn)就什么都沒有了。

    顧修然舉了舉啤酒杯，兩人碰了一下。

    淺橙色的啤酒在杯子里晃了晃，滿得溢了出來，幾滴落在一次性塑料桌布上。

    顧修然看了一眼時(shí)間：“你還有三十分鐘的時(shí)間?！?/br>
    宋嵐趕緊又夾了塊水煮魚，被辣得眼淚汪汪，一邊說道：“顧修然，其實(shí)你要是別總欺負(fù)我妹，我還是很樂意你住在我家對門的?！?/br>
    顧修然笑了笑，目光又清又亮：“疼她都來不及，怎么舍得欺負(fù)。”

    宋嵐切了一聲：“你就這張嘴，跟抹了蜜一樣，對付我妹那種白的跟紙一樣的女人，還不是手到擒來?！?/br>
    更何況宋柔對顧修然是什么樣的感情，她是一直看在眼里的。

    這話顧修然愛聽，他扔了根煙給宋嵐，幫她點(diǎn)著，自己也點(diǎn)了一根，他吸了口煙，隔著煙霧問宋嵐：“這些年，宋柔怎么樣？”

    宋嵐吐了口煙，似笑非笑地看著顧修然：“還能怎么樣?！?/br>
    “你在的時(shí)候，很多同學(xué)默認(rèn)了你們是一對，誰也不敢跟你顧修然搶人啊，你走之后就不一樣了，那追求者可以從城南排到城北好幾圈，真不是我夸張。”

    顧修然彈了下煙灰，眼里的笑意漸漸散去：“哦？”

    宋嵐笑了笑：“你們班的副班長你還記得吧，就那個(gè)喜歡穿白色的衣服，愛把自己包裝成白馬王子的那個(gè)，他追我妹的手段，那可真是，嘖?！?/br>
    “還有你們隔壁班級的那個(gè)小胖子，還有隔壁隔壁班的鄭聞，鄭聞就是學(xué)習(xí)成績特別好的總考年級第二的那個(gè)，后來上了醫(yī)學(xué)院，現(xiàn)在在六院當(dāng)醫(yī)生?！?/br>
    “我跟你說，那家伙到現(xiàn)在都還沒死心，經(jīng)常找借口約我妹出去玩。你猜我妹去了嗎？”

    顧修然摁滅煙頭：“沒去?！彼乃稳岵粫鷦e的男人出去的。

    宋嵐笑道：“顧修然，做人呢，別太自信，哈哈哈哈哈哈哈?！?/br>
    她目光看著顧修然身后，笑容突然凝固，像在網(wǎng)吧上網(wǎng)的學(xué)生遇到教導(dǎo)主任突擊檢查：“快把煙灰缸藏起來，酒也藏起來?！?/br>
    說著將這些東西往隔壁的空桌子上一扔，假裝不是他們自己的。

    顧修然回過頭來，果然看見宋柔找來了。

    她穿著一件灰粉色的羽絨服，長長的卷發(fā)披下，目光四下看著，果然是來找他們的。

    顧修然買好單，往宋柔的方向走去。

    宋嵐看著一桌子只吃了一小半的菜，感到無比痛心，她還沒吃飽呢。

    顧修然走到宋柔面前，幫她把羽絨衣拉鏈往上面拉了拉，又幫她把羽絨服帽子戴上：“這么冷的天，打個(gè)電話就好了，怎么還親自出來找?！?/br>
    宋嵐上前解釋道：“我跟顧修然來中學(xué)門口這邊散步，重拾一下丟失多年的友誼?！?/br>
    宋柔拿出一張紙巾，幫宋嵐將嘴角的一點(diǎn)辣椒油擦掉：“走吧，回家?！?/br>
    宋嵐感到十分意外，她竟然沒有叨叨她身上帶著傷還胡亂吃喝。

    她走上前去拽了拽宋柔的胳膊：“好meimei，生氣啦？”

    宋柔挽著宋嵐的胳膊：“沒?！?/br>
    她是真沒生氣，只要人還在，就什么都好。

    三個(gè)人并排走著，宋柔在中間，顧修然和宋嵐在她的左邊和右邊。前面是北巒二中的大門，后面是那條熟悉又熱鬧的美食街。

    隔了九年，什么都沒變。

    顧修然走在宋柔身側(cè)，用手指戳了下她的胳膊。

    宋柔知會，用一只手拉著宋嵐的手，另一只手垂在身側(cè)。

    顧修然偷偷試探了幾下，終于牽了上去，緊緊把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里。

    她的手像是沒有骨頭，軟綿綿的，他把她包裹住，大拇指在她手心輕輕撓著，惹得她想笑又不敢笑。

    他想到了什么，又把撓變成了掐，一下一下掐著她的手心，讓她知道疼。

    宋柔轉(zhuǎn)頭瞪了顧修然一眼，后者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xù)玩弄她的手。

    兩人眉來眼去了一路子。

    直到拐彎的時(shí)候宋嵐才意識到不對勁，她猛一伸頭看過去，那雙本來牽在一起的手迅速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