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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蕊蕊低著頭,聲音像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不是?!?/br> 她抬頭看著賀秦:“我沒有跟別人睡過,我還是個處女。” 賀秦滿臉厭棄:“騙子,你離我遠(yuǎn)點,我最討厭臟女人了?!彼f的時候并不看著她,仿佛多看她一眼,眼睛和靈魂就會受到污染。 賀秦是個潔癖性變態(tài),他只喜歡處女。他認(rèn)為所有非處的女人都是骯臟和罪惡的,就算是被他破了處的,幾次之后他也會覺得她們臟。 他從小就是在父親和母親的爭吵中長大的。 他的父親有處女情結(jié),新婚洞房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的母親不是處女,之后的十幾年里,他的父親每天都在罵她是個又臟又賤的婊.子,并把她摁在地上狠狠抽打。 終于在一次醉酒之后,父親失手打死了母親。 耳濡目染之下,變態(tài)的家庭環(huán)境讓賀秦的心理變得扭曲了起來。 程蕊蕊被賀秦推到在地,她爬上前,抱著賀秦的腿:“你別離開我,你不喜歡我了嗎?!?/br> 賀秦使勁踹了踹地上的女人,嫌她臟到他的鞋了,還把鞋底在地上蹭了蹭:“我從來沒喜歡過你。” 程蕊蕊不死心:“你送我的那些鮮花、情詩和蛋糕,難道都是假的嗎?!?/br> 賀秦冷笑一聲:“什么鮮花情詩和蛋糕,實話告訴你吧,我根本就沒送過。” 程蕊蕊不相信賀秦的話,她以為他是為了擺脫她而說的謊話:“你是故意這樣說的,對不對?!?/br> 為了挽回他,她開始念屬于他們的那首詩歌:“愛的贈禮是羞怯的,它從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它輕快地掠過幽暗,沿途散下一陣喜悅的震顫?!?/br> 她的聲音婉轉(zhuǎn),又帶著哭腔和嘆息,像幽靈在唱歌。 賀秦看著程蕊蕊,像看著一個神經(jīng)?。骸澳悴还馍眢w臟,腦子也有病?!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 程蕊蕊看著賀秦冷漠絕情的背影,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她連那么一點點的愛也要失去了嗎。 村長兒子從后面追過來,看周圍沒人,上去就要抱:“早讓你跟我你還不愿意。小美人,這里你待不下去了,跟我回去?!?/br> 程蕊蕊抬頭看見眼前的男人□□猥瑣yin蕩的目光,她恨極了這種目光。仿佛天地間只剩下她一個人,無光無亮,苦苦煎熬。 她手上要是有一把刀,她一定會插進(jìn)他的心臟,讓他那猥瑣的雙眼永遠(yuǎn)閉上,她還要把他的命根子砍掉。 村長兒子看著眼前的女人,她身材依舊瘦小,眼里迸發(fā)出來的殺意像一把淬了劇毒的刀,他被那寒意嚇地往后面退了兩步。 他竟然感覺,這個女人,真的是會殺了他的。 他抬了抬下巴,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你跟不跟我,你要是不跟我,我天天去警察局門口鬧,逼他們重新調(diào)查我爸失蹤的案子,這一查肯定能查出來,你就是那個殺人犯!” 眼前的女人像是沒聽見他的話,目光依舊冰冷,她的眼睛蒙著的不是水汽,而是噬血的殺氣。 他所有齷齪的心思都被那目光澆滅了,他慌了,轉(zhuǎn)身跑了。 程蕊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地上起來往面館走去的,她仿佛沒有知覺了,走路全憑身體慣性。 她愛的那個男再也不會回來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愛她了,她的天塌了下來。 她想死,可又不甘心,她恨極了村長兒子,要不是他跑來鬧,賀秦怎么會離開她。 回到面館,顧客已經(jīng)走光了,老板正在收拾桌椅,那把菜刀躺在地上,燈光下閃著寒光。 老板想說什么,終究又什么都沒說。 程蕊蕊從收銀臺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包,走出了面館,她知道,她失業(yè)了。 一陣?yán)滹L(fēng)將她的頭發(fā)吹得凌亂又狼狽,一張廣告?zhèn)鲉喂蔚搅怂哪樕希厣弦诧h著幾張。 她將傳單拿下來,看見上面最大的幾個字。 “正則心理咨詢工作室” 她隨便掃了幾眼,行尸走rou般地回了自己的出租房。 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梳妝臺上放著兩束百合花。 一束很新鮮,幾朵舒展著綻放,中間點綴著含苞的花骨朵,枝葉郁郁蔥蔥,一片生機盎然,如同熱烈的愛情一般純潔美好。 一束時間久了些,花瓣泛了黃,耷拉著腦袋,葉子也已經(jīng)從原來的翠綠變得黑了一片,散發(fā)著一股**陳舊的味道。 前者像她塑造出來的自己,后者是真實的自己。 “啪--”地一聲,她揮手將兩個花瓶打翻在地上。 新鮮和**的百合花混合在一起,躺在一灘水和陶瓷碎片上。 程蕊蕊蹲下來,撿起地上的碎片,坐在地上靠著墻,微微仰頭看著天花板。 瓷片割在手腕上并不痛,她看著地上的鮮血,那種生命流逝,失去對命運掌控的感覺才是最令人恐懼和害怕的。 程蕊蕊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死,該死的都還沒死,她為什么要死。 她摁住傷口,站起來往洗手間走去。 她在傷口上纏了厚厚的繃帶,將茶幾上的水果刀放在包里。 她轉(zhuǎn)頭看見餐桌果盤上的橘子,想到了橘子園里滿樹酸酸甜甜的味道。她把刀從包里拿出來扔到了地上。 透過橘子園,她看見自己摘下來的橘子被舅媽扔在了旅館門口的垃圾桶里。她又把地上的刀撿起來放在了包里。 刀尖劃傷了她的手指,她蹲在地上抱著頭崩潰大哭。 她想起在面館門口撿到的傳單,一家心理咨詢工作室的廣告。上面寫著對政法大學(xué)的學(xué)生免費開放。 她從抽屜里拿出她的學(xué)生證,這是她花兩百塊錢買的假的,做的跟真的一樣。 她將學(xué)生證放在大衣口袋里,另一只口袋里放著那把水果刀。 一邊是救贖,一邊是地獄。 晚上十一點,程蕊蕊迎著寒風(fēng)出了門。 邵其峰和一個警員坐在一輛黑色jeep車?yán)?,車窗開了一半。 他們在監(jiān)視陶正則,這個教化案的最大嫌疑人。 陶正則的生活很規(guī)律,主要在政法大學(xué)、心理咨詢工作室、家和菜市場之間。他與七歲的兒子陶維維一起生活,還請了個負(fù)責(zé)照顧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