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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全不想去博物館了。劉云聲還在睡。季琛覺得他跟之前一樣燙。他推了推劉云聲,在他耳邊大聲叫他的名字,可小男孩兒還是不醒。季琛開始有些擔(dān)心。他把劉云聲之前剩下的半版巧克力拿出來,試圖塞進(jìn)他嘴里。巧克力被凍得硬邦邦的,戳在發(fā)熱的臉頰和嘴唇上,留下褐色的痕跡。季琛捏著劉云聲的腮幫子——他不想吃藥的時候,mama就是這么干的——倒進(jìn)去了一些剛剛捂化的水。水很少,他倒得也很慢,卻還是讓劉云聲嗆著了。但至少那一陣猛烈的咳嗽之后,劉云聲醒了。他看起來很虛弱。季琛更擔(dān)心了。季琛自己也感冒了——當(dāng)然,這么低的溫度下不感冒簡直天理不容。但劉云聲看起來更難過些。季琛想讓劉云聲吃點巧克力。這次劉云聲甚至只接過來舔了舔。他說他要吐了。季琛把他扶到“城堡”外,可是劉云聲連吐的力氣都沒有。劉云聲靠在季琛身上,啞著嗓子問他,琛琛,我們什么時候能到博物館呀?季琛說:天亮,天亮就到了。這一次他明確知道自己在說謊。季琛半抱半拖著把劉云聲帶進(jìn)“城堡”。他不怎么餓,但他吃掉了很多糖果和威化餅干,并且敲掉了一小塊冰塊含著。嘴里的冰塊讓他牙關(guān)打顫,有益于清醒——本該如此,但季琛根本控制不住。他感覺自己像是童話里冬眠的熊——如果是就好了。熊有很厚的皮毛。然后他又睡了過去。季琛醒在一種黯淡而不容錯辨的天光里。他覺得自己就像是木乃伊,只有眼珠子還會轉(zhuǎn)。他用盡了在周五做完一個周末作業(yè)的毅力才讓自己活動開凍僵的四肢——他連膝蓋都不會打屈了。然后他決定起身去看看車站的時間。車站里有個空的售貨車,輪子的軸承都銹掉了。季琛在售貨車最底層翻出來幾個打火機,半包煙,一套旅行牙具套裝和十多塊散裝奶糖。他猶豫了一下,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張百元鈔票,然后又一張。他把這些錢壓在牙具套裝和煙的下面,拿走了打火機和奶糖。季琛知道玩火是不對的,但他很冷。劉云聲肯定更冷。季琛埋在圍巾里的嘴角翹起來。他覺得自己完成了一個了不得的創(chuàng)舉,就像魯濱遜或者湯姆索耶。他邁著僵硬而驕傲的步子向“城堡”凱旋,其間嘗試了一個打火機的溫度。他湊得太近,險些燒到自己的圍巾。“城堡”里的劉云聲還在睡。季琛把外圍的草稈攏起來,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根,再用它去引燃更多。季琛失敗了一兩次,然后火苗升了起來,一霎間躥到他面前,嚇得他跌坐在地。圍巾的一角燒焦了,但沒有更多損失。季琛給火苗添了一些草稈,讓自己不再一直打哆嗦。凍僵的腳趾還是不會動,但季琛已經(jīng)沒那么在意了。他欣喜地鉆進(jìn)“城堡”,想要把劉云聲拉出來一起烤火。然而劉云聲只是睡。季琛發(fā)現(xiàn)劉云聲的臉已經(jīng)不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慘淡的白。他也沒有昨天晚上那么燙。他緊閉著眼,不說話,不醒來。8“有時候……我覺得我已經(jīng)死了?!?/br>季琛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但是他忽然不在乎了。他已經(jīng)犯了太多錯誤,并不差這一個。他太冷了。他只是想跟裴鯉說說話。除了時不時的痙攣與抽噎,他的語氣平靜而決絕,聽起來就像代理飛訊時空時一樣。那時候他走上談判桌,為了裴鯉去對抗全世界,一切的對錯都在他們的對視中消散。后來季琛才意識到,這也許是假的。“我早就死掉了,”季琛說,“而你是假的?!?/br>他緩慢地抽絲剝繭,規(guī)劃思緒。他仍然在漂浮,金色的陽光里編織出纖細(xì)的絲線。季琛在耳鳴。裴鯉說了些什么,話語湮沒在嘈雜的背景聲中。現(xiàn)在季琛什么都聽不出了。“我總是做錯,”他說,“那我就不配遇到對的人?!?/br>季琛的呼吸明顯地加劇,抽噎不那么頻繁,但一次比一次痛苦。他抓住被單的右手繃起了青筋。“我有點希望……能遇上小時候的自己?!?/br>季琛說。他的聲音開始顫抖,也許是因為痛苦:“但我更高興——”我能遇見你。八“你絕對是我的福星!”裴鯉狠狠地把季琛抱離地轉(zhuǎn)了一圈,笑容明朗得陽光都要相形見絀。季琛漲紅了臉,卻也不掙扎,由著裴鯉發(fā)泄積蓄了一個多月的壓力。飛訊時空剛剛逃過了一場惡意收購。天使投資人未經(jīng)告知便溢價出售了其大部分股權(quán),新股東成為大股東,同時飛訊時空的主要業(yè)務(wù)在市場上被大幅度打壓,幾乎所有渠道都被收緊,透出來的風(fēng)聲都是這一個月不能推飛訊時空的產(chǎn)品。公司流動資金暫時未枯竭,但產(chǎn)品推不出去,債務(wù)壓身也是遲早的事。管理層已經(jīng)開始人心浮動,同時,尚未確認(rèn)股權(quán)有效的新股東已經(jīng)開始要求增資擴(kuò)股。一切過于順理成章,季琛隱約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敵意收購。裴鯉的創(chuàng)業(yè)團(tuán)隊大部分都是技術(shù),對于融資細(xì)節(jié)并不敏感,大多無法理解季琛反對增資擴(kuò)股的理由。鄭雪作為財務(wù)也時常被缺人的裴鯉拉過去當(dāng)融資參考使,接觸得多,倒是能明白一點,但她根本沒有進(jìn)入股東會。鄭雪于是對季琛說:阿琛,你去找裴哥。他是唯一一個無條件支持你的人。而季琛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季琛當(dāng)然還是去找裴鯉了。他帶著自己整理的所有數(shù)據(jù)、案例和條文,帶著一周沒有睡夠四十個小時的疲勞與神經(jīng)衰弱,在他們那間十二平米的辦公室里指著寬幅屏幕講了七個小時,直到華燈初上,窗外的天被染成紫紅。裴鯉一直很耐心地聽。他不懂,便問季琛,逐字逐句地問。而季琛也逐字逐句地說。后來季琛嗓子啞了,裴鯉便暫停下來,沉默地翻動資料。暖水壺添了兩次水,一次是裴鯉,一次是季琛。結(jié)束的時候裴鯉把展示材料翻到末尾一頁,終于放松下來,張開胳臂抻了個懶腰,順手勾住季琛的轉(zhuǎn)椅把人拉過來。他一手繞過季琛的后頸搭在肩膀上,一手抬起揉了揉季琛的頭,認(rèn)真道:“小琛,你知道的,即使不說這些,我也會站在你那邊?!?/br>季琛覺得自己臉紅了。他垂著頭,低聲道:“我知道,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