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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矛頭直指段無量,若他能稍微想一想便能猜到段無量行為舉止的詭異,而他后來被打斷的那句“他明明就是……”或許就是要告訴自己他明明就是白孔雀吧。這樣想來,可能因為當(dāng)時段無量早已發(fā)現(xiàn)了玉關(guān)臨,玉關(guān)臨才言辭閃爍不敢將話徹底說明白,如此……那漫山遍野的尸蠱,從他進入地洞之時便是都準備好了的,就是要把他留在山中。想起那無比荒唐的一晚,他動情至極甚至如今將心交付,許持痛苦地倚門跌坐在地,狠狠抱緊腦袋壓抑著不敢怒吼。秦瑾口中所言白孔雀已在中原是對的,他一直就跟在自己身邊,離開唐門時包裹里的字條也是段無量設(shè)計讓人弄出來的,目的就是牽制自己的腳步,讓自己和他一路。這種種,竟都是段無量背著自己策劃出來的。回想起自己剛剛在門外狀若閑步實則偷聽時聽到的,那兩人口口聲聲所喊教主,真是十足的諷刺啊,而在縫隙中所看見的段無量手中玉石竟與遠宸送給自己的手串上的玉石如此相似,許持立即從段無量的話中明白了這就是舍利子碎片。所以吃飯時他故意露出手串,目的就是要看段無量的反應(yīng),果不其然,他眼中的震驚雖掩飾得很好,卻躲不過許持剎那間開啟的透世眼。透世眼一直看不清段無量的心中所想,卻能感知到他的情緒,他越是震驚和欣喜,許持心中就越冷。想不到自己一路說著要誅滅魔教,助身邊這個男人報滅門之仇,信他,依賴他,別人指出他的真面目自己也從不相信,結(jié)果到頭來只是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第77章掙扎深夜嘈雜,屋外冷雨滴答,屋內(nèi)的人卻睡得十分平靜,一點都不曾被打擾。至少是看起來。段無量在黑暗中屏氣斂聲注視著許持平靜的睡顏,一時不知該不該動手將他手臂上的玉石摘下來,唯恐打破了片刻的寧靜。許持睡著時顯得比平時還要多上幾分英俊,高挺的鼻梁顯出斧鑿刀刻般的側(cè)臉,長長的睫毛卻溫順低垂,如同一個不設(shè)防的孩童。段無量看了許久,最終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屋子。許持在他關(guān)上門的下一刻緩緩睜開眼。對方的呼吸聲還仿佛在耳畔,許持不覺溫柔,只覺陰冷。他掀開被子,已然是穿戴整齊上床演戲的,一身緊貼的夜行衣是自己臨時拼湊出的,為的就是今晚能順利逃脫。他想到唐遠騰還在這群人手上就焦灼不安,想了一晚,若是人前威望頗高的無量佛就是白孔雀,那唐門一事中的蹊蹺便更多了,偷聽他們談話中得知唐遠騰現(xiàn)在神志不清,那他便有可能不是出于本意背叛唐門。可是自己都自身難保,實在沒有把握能找出唐遠騰再把人帶走。許持咬咬牙,小心地將包裹系在背上,打開窗戶,面對淅瀝冬雨傾盆灑落,深深吸進一口氣——原本只是覺得二人相知了心意,再同處一間屋子會生出尷尬,這下倒好,直接方便了持哥跑路。他苦笑一下,踮腳輕盈地躍出屋子,剛落地時差點滑了一跤。雨下的大且急,妥妥一副天被捅穿了的架勢,許持知道附近一定有孔雀教的人在看守,所以要小心更小心,他循著白天的記憶找到馬廄,極力溫和地遷出馬來,生怕馬蹄落地聲太響驚擾了守衛(wèi)。奈何他還是低估了一向做隱匿暗殺的魔教,他剛跨上馬背便瞥見背后寒芒一閃。“呵!”持哥臉色煞白地拔劍揮去,險險躲開暗箭,同時雙腿夾緊狠狠朝馬屁股上抽下去!一定得逃出去!遠方的樹林中颯颯落下無數(shù)道身影,詭異的像異種在月光下冉冉升起,那些藏在暗處的殺手如閃電般朝許持襲來,許持繃著臉舉劍相向,被十幾個人黑衣人緊緊圍住。剎那間刀光劍影,兵器碰撞之聲在淅瀝雨聲中被掩蓋,奏出一曲混亂的交響,許持硬著臉沉著應(yīng)對,奈何□□之馬卻受了驚,這次許持有經(jīng)驗了,緊緊抱住馬背以防被甩出去,卻不料迎面刀片揮來,活生生讓他做了一個高難度的下腰姿勢墜落下馬。頓時氣勢就低了一大截。“你們是何人!”許持舉劍低吼,警惕地環(huán)視他們,縱使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卻仍想得到一個能安慰自己的答案。其中一人回到:“還請許少俠回客棧?!?/br>許持被淋得渾身濕透,冷不丁打了個冷顫,冷笑道:“我是來是去自有自己做主,你們這些連身份都不敢報的人哪兒來的資格命令我?”眾人面面相覷,卻終是不曾讓路,許持怒火中燒于滿天大雨中甩出擎云劍法,當(dāng)然,他是個半吊子劍客,這劍法不過是由沈祿學(xué)過之后教他的幾招精簡版,威力也大不如原版。饒是如此,黑衣人們?nèi)耘f被許持逼得連連后退,許持發(fā)現(xiàn),這些人束手束腳并不是因為打不過自己,而是每當(dāng)?shù)度幸鞯阶约核麄兙蜁皶r收手,似乎并不想傷到自己。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許持心中絕望更甚。果然……是段無量的人吧。人一旦絕望的深了,做事也會無所顧忌起來,許持咬緊牙關(guān)怒吼著妄圖突破重圍,饒是黑衣人們注意又注意,也不免傷到他幾處,為了離開許持幾乎成了一個血人。前面是一個看似領(lǐng)頭的人在做最后防線,許持心中一狠,麒麟之力猛灌入長劍,朝著那人的半邊身體狠狠劈下!“鏘——!”那人手中用來抵擋的長劍瞬間崩碎,金屬碎開一瞬濺入許持肩膀,頓時把他痛的大叫一聲。可是他沒空心疼自己,身后追上來的人越來越多,許持疼的眼淚都要落下,握緊手中劍垂死掙扎般朝前奔跑,卻不想跑到最后再次被圍住。這次他徹底絕望了,因為他前面站著的是舉著傘的段無量。段無量依舊含著溫和的笑,一身潔白的長袍在電閃雷鳴中發(fā)散著幾欲妖魔化的光暈,這個男人有無數(shù)張臉,此刻他向許持展露的是他最無害、最溫柔的樣子。“阿持,你跑什么?”段無量慢慢走過來,揮手散去了周圍的一群人,可許持毫不懷疑,只要自己轉(zhuǎn)身想換個方向跑,立即會有人出現(xiàn)攔住自己。他跑不掉了已經(jīng)。段無量走到他身前,伸手替他擦了擦臉上的雨和血,皺眉道:“這么冷,你若是想出來大可和我說,一個人又不打傘,著涼了怎么辦?”許持吸進肺腑的都是涼氣,連帶著心臟也是涼的,他看著段無量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