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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穿越之東宮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4

分卷閱讀204

    君遠(yuǎn)怔怔的看著眼前俊逸冷漠的少年,心中終是明白,少年所言非虛。寧家并非是愚鈍不堪,堪不破這件事情,只是身在局中,不愿亦不能堪破。

只是再不愿,眼前的少年,心中定是恨極了他們,才會如此讓他們的幻想破滅。

“是臣莽撞。”寧君遠(yuǎn)喃喃道:“可是,寧家錯,便也罷了,那么,君遲和君榆呢?君榆與你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做了你十幾年的伴讀……太子明知其心中所求,一是在疆場上施展抱負(fù),二來,則是將薛氏女重新娶回來。前者便罷了,寧家自作自受,有今日之果,寧家認(rèn)了。但是,那薛氏女呢?太子明知君榆心中仍舊惦念她,為何偏偏要為她說親,還是說了一門……”上好的親事。

雖然對方官職如今才是正五品,卻是一本正經(jīng)的拼搏上來的,原先只有一個原配,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對方性子溫和,脾氣極好,想也知道,會和薛氏女投契。

薛氏女三年前拿到合離書后,其家人一直在尋覓兩人,令她趁著年輕再嫁。然而薛氏的母親,卻意外病逝,薛氏女如今守得三年孝期后,方得再尋良人。原先按照薛氏女的條件,還有母親去世,只有嫂嫂幫忙張羅婚事的事情,這等良人,是送不到薛氏女眼前的。

偏偏太子橫插一族,令那人和薛氏女的父親相交,如此一來,才有了二人成親一事。

而婚期,恰好定在兩個半月之后。

長安城和邊境,一來一回,兩個半月的時(shí)間,恰恰足夠。

寧君遠(yuǎn)想,棠落瑾定當(dāng)真是厭惡極了寧君榆的毀約,這才要令寧君瑜趕不上痛苦,趕得上,更加痛苦。

棠落瑾聽得寧君遠(yuǎn)問他這件事,微微揚(yáng)眉:“四舅舅既敢毀約,便該知曉,孤,并非好脾性的人?!敝劣谄渌?,他沒有承認(rèn),卻也不曾否認(rèn)。

寧君遠(yuǎn)心生寒意,拳頭微微攥著,道:“那君遲呢?你既說了,收回寧家兵權(quán),乃是遲早一事,那么,君遲呢?你要至他于何地?他待你之心……”

棠落瑾打斷他道:“結(jié)果如何,二舅舅既心中有數(shù),何必再問?至于三舅舅……孤從來都以為,三舅舅才是寧家的聰明人?!?/br>
所以這些事情,寧君遠(yuǎn)想得到的,寧君遲未必想不到。

既然寧君遲想到了,卻仍舊選擇這樣做。那只能說明……

寧君遠(yuǎn)沉默良久,嘆道:“所以,太子定是恨極了寧家?非要讓寧家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jià),讓皇后和十二皇子生不如死,方能消解心中仇恨?”

棠落瑾一身杏黃色的長袍,站在桂花樹下。

桂花正是到了花落時(shí)節(jié),淡黃色的小小的花,被風(fēng)一吹,就落了許多,在棠落瑾身上。

“恨寧家?二舅舅錯了。孤心懷天下,寧家也好,皇后和十二皇子也罷,都只是這天底下,蕓蕓眾生中的一個而已。如何值得孤,花費(fèi)力氣,去記恨?”

寧君遠(yuǎn)不意棠落瑾會如此說,正在發(fā)怔之時(shí),就見棠落瑾又開了口。

“不過,錯便是錯,有大棠律法在,犯錯的人,孤,同樣不會饒恕,亦不能饒恕?!?/br>
瞧,他是真的不恨他們的。哪怕當(dāng)年換子之后,他遭遇了數(shù)次生死為難,甚至不得不裝瘋賣傻,甚至蔣寒漪致死……他都從來不恨他們。

因?yàn)樗挠浶蕴?,他會記得他們犯過的每一個錯誤,然后,等待時(shí)機(jī),一一讓那些人,為自己犯下的過錯,接受懲罰,甚至償還自己最看重的東西。

第100章求畫

寧君遠(yuǎn)離開的時(shí)候,眼睛里有些無可奈何,卻又有些釋然。

對大棠皇室來說,寧家是忠臣,卻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和不可不戒備之人;對寧家來說,疆場雖好,但世世代代都在戰(zhàn)場上生活,雖是志向所向,可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并不好過,最重要的是,這種生活,很有可能會讓家人和自己一同遭難。

寧君遠(yuǎn)尚且記得,彼時(shí)寧家被冤,父親和大哥在戰(zhàn)場上失蹤,他被當(dāng)成jian細(xì)綁在牢中嚴(yán)加拷問,九歲的三弟帶著家里平反的希望逃亡,長安城里,二姐懷著孕被幽禁,四歲的四弟和幼妹只能被關(guān)在家中,被家中仆婦和父親的妾室照看。

那個時(shí)候,饒是寧君遠(yuǎn)心志向來堅(jiān)定,亦忍不住心生退意。

想到當(dāng)年之事,寧君遠(yuǎn)心中嘆息一聲——忠心、責(zé)任和親情,他們總要一力承擔(dān)。

只是,事到如今,太子明顯半步都不肯退。既他不肯退,寧家又著實(shí)奈何不得他,寧君遠(yuǎn)還能如何?

正如太子所說,當(dāng)年寧家將二姐嫁到皇家時(shí),心中就該早早想到今日。若皇后一直無子,那也便罷了,偏偏皇后自以為聰明,弄出換子一事……寧家敗落之事,在那時(shí)就已然定下。

既一早就錯了,寧君遠(yuǎn)深深嘆息一聲,只能再不想旁的,將此事放下。

只是……

寧君遠(yuǎn)能想明白棠落瑾做這番事情的緣故,更明白棠落瑾如此作為,留下寧家上下一門的性命,在長安城里有著爵位,富貴幾代,已然算是厚道了。

但若說其他……

寧君遠(yuǎn)離開東宮時(shí),恰好看到了正帶著抱著琴的小廝,站在殿門口的寧君遲。

寧君遠(yuǎn)微微一頓,就示意為他推輪椅的小太監(jiān),把他推向?qū)幘t的方向。

寧君遲瞧見他,卻并不驚訝,微微一笑,恍若兄弟二人之前的爭吵,根本就是一場虛無而已。

寧君遠(yuǎn)一頓,道:“你何苦再來?他如此,雖是人之常情,做的也是一個太子該做的事情。但是,你對他卻……如此情分,你便不該再來。”

寧君遲不置可否,見小太監(jiān)走遠(yuǎn)了,這才慢慢道:“說來二哥,自岳家千金之后,身邊無論男女,都不曾有親近過的?!?/br>
岳家千金,正是當(dāng)初害寧家被冤的直接因素,那個前山西知府千金。

寧君遠(yuǎn)面色一僵。

寧君遲繼續(xù)道:“二哥重情,明知岳家千金害了寧家,明知岳家千金被判了斬首,可還是讓人收了她的尸首,妥善安置。甚至十七年以來,既不曾對其他人動情,更連碰都不碰其他人?!彼ǘǖ目聪?qū)幘h(yuǎn),“大哥和那人之間的感情,更是無人可以插入。大哥和二哥情深至此,君遲從未說過什么,那么,君遲要做什么,還請二哥,不要再勸?!?/br>
因?yàn)椋瑢幖易詠沓銮榉N,大哥、二哥尚且如此,寧君遲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寧君遠(yuǎn)沉默了一會,才道:“君遲,你莫要忘了,你看上的這人,是太子,是將來的君王。太子之心難測,將來,他坐了那個位置,帝王之心……是絕不會容得下你的。何況,你的心思,若是讓皇上知道……第一個饒不了你的人,不是太子,而是現(xiàn)在的皇上?!?/br>
君心難測,寧君遠(yuǎn)并不愿意寧君遲為著一個縹緲而幾乎不可能實(shí)現(xiàn)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