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了。所以你說，我們兩個誰更應(yīng)該……”

    “嘭——”

    寂靜的碼頭，這一聲槍響格外刺耳。

    “……被犧牲呢？”

    王天風(fēng)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女人，他沒有看到丁薇的槍是什么時候上膛，也沒有想到，丁薇會真的向自己開槍。

    他讀過這個女人的檔案，了解過她的很多訓(xùn)練資料，在與明家打交道的這么長時間里，他也旁敲側(cè)擊地從明家姐弟三人那里打聽著她。不論是檔案里，訓(xùn)練資料里，還是明家人的口中，丁薇，都不是一個能夠迅速出槍還擁有極高命中率的女人，但是現(xiàn)在……他趕到疼痛在自己的胸口蔓延，意識開始逐漸流失。

    “不必驚訝，”丁薇的眼神毫無閃躲地面對這王天風(fēng)，她對王天風(fēng)，不需要存在愧意，“心理學(xué)研究，話說一半的時候，人的防備是最低的時候。至于上膛，在你見到的時候，這就是一把隨時可以射擊的槍。風(fēng)險和安全，從來都是并存的?！?/br>
    王天風(fēng)的目光落在黑漆漆的槍口上，他的腦中閃過無數(shù)念頭，卻在最終只奮力吐出了兩個字：“明——鏡——”

    “明家的每個人，我都竭盡全力會保護(hù)?！?/br>
    興許是生死之間，王天風(fēng)竟生出了一種感覺，丁薇這句話，似乎說的不僅僅是明樓，她說的是明鏡？難道，難道還有明臺嗎？

    王天風(fēng)不敢相信這個閃現(xiàn)過的念頭，但他的意識已經(jīng)漸漸模糊，再也無力思考。全身的力氣都在流失，疲勞感鋪天蓋地地襲來，他還想努力睜開眼，張開嘴，看清楚，問清楚。

    罷了。

    他終究抵抗不住，闔上了眼睛。

    面前的身影，倒下了。

    丁薇握緊了手中的槍。

    她沒有動，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直到身體微微有些麻木，她才長嘆了一口氣。

    將彈夾中的子彈取走一半，她走到王天風(fēng)的尸體邊，將他手中的槍收了起來。

    王天風(fēng)的手只是虛虛地握住了槍，并不是很緊。

    察覺到這一點(diǎn)，丁薇的動作微微一滯，卻很快收斂了心神，開始布置現(xiàn)場。

    ……

    待寂靜的碼頭再次傳來汽車的聲音時，她已經(jīng)在寒風(fēng)中，又吹了三個小時。

    明樓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一個蹲在地上的身影，直到下車才發(fā)現(xiàn)，碼頭邊，丁薇衣衫單薄，雙手抱膝，蹲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他快步跑到丁薇身邊，只見地上是丁薇濕漉漉的大衣，她渾身濕透，已經(jīng)有些意識不清。察覺到有人靠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呈警覺狀態(tài)，在看到明樓的那一剎，才放松下去。

    “阿薇——”明樓把大衣裹在妻子身上，緊緊抱住她，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周佛海的秘書也很快跟上來：“明先生，明太太受傷了嗎？”

    丁薇微微搖了搖頭，身體還在寒顫著。

    明樓不由分說：“我們先回去?！?/br>
    周佛海的秘書：“明太太，王天風(fēng)呢？”

    “水，水里。”

    “他死了嗎？”

    “不，不知道?！?/br>
    周佛海的秘書聞言，一邊安排人手打撈，一邊繼續(xù)追問：“明太太，麻煩您確認(rèn)一下位置?！?/br>
    “夠了——”明樓難得地發(fā)了怒，“你沒看到她渾身濕透，凍了很久嗎？現(xiàn)在是有什么問題，連等她換一身衣服的時間都沒有？她不是你的犯人！”

    “明先生，請您諒解，這是我的工作?！?/br>
    丁薇拉了拉明樓的衣服，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而克制：“周先生的意思嗎？”

    “明太太？”

    “會游泳嗎？”

    “……會?！?/br>
    “跳下去，”丁薇指著江面，“你上來，我就回答你的問題。我們互不為難。”

    秘書看著泛著寒氣的江水：“明太太，我的工作——”

    “周先生沒讓你跳江，也沒讓你不跳吧！”

    “明太太，請您……”

    丁薇緊貼著明樓，借著他身上的體溫取暖：“去周公館?！?/br>
    “你總得換身衣服吧？”

    “不了，”丁薇費(fèi)力提高音量，話說給在場的所有人聽，“周先生不是有話要問我嗎？與其讓秘書傳話，不如親自問?！?/br>
    “明太太——”

    “還愣著干什么？發(fā)動車子吧，我們現(xiàn)在過去！”

    丁薇態(tài)度堅(jiān)決，不給秘書絲毫機(jī)會。

    一路靠著明樓，丁薇感覺都自己的身體在一點(diǎn)點(diǎn)回暖，她握著明樓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敲擊著摩斯碼。

    周公館。

    丁薇是被明樓橫抱著進(jìn)去的。

    “這是怎么了？”周太太注意到丁薇貼在臉上濕漉漉的頭發(fā)，“怎么濕成這樣？”

    “周太太，麻煩您借我一身衣服?！倍∞钡穆曇衾飵е?。

    “你這……”周太太愣了一下，忙不迭地吩咐下人，“王媽，快，去準(zhǔn)備毛巾和熱水，曉紅，你去煮點(diǎn)熱湯，給明太太暖暖身子。我找一身衣服給你，快換上。”

    周太太伸手拉丁薇進(jìn)房間，卻在觸到丁薇的手時瑟縮了一下：“你這手怎么涼成這樣了？”

    “泡了江水，又在江邊吹了會冷風(fēng)。周太太，我不礙事的，剛才一路上明樓上給我暖手，已經(jīng)好多了?！?/br>
    “這還叫好多了？”周太太握住丁薇冰冷的的手，“王媽，熱水備好了嗎——”

    用熱水擦過身子，換了身干衣服，丁薇重新回到周公館的客廳，明樓和周佛海已經(jīng)聊了不少時間。

    “怎么樣？”周佛海讓下人給丁薇拿了個手爐給丁薇暖手。

    “我撐得住?！笔譅t的溫度剛剛好，丁薇身體逐漸回暖，“明樓，讓阿誠回去幫我拿件衣服吧！”

    “我回去一趟吧，你的衣服在哪里恐怕只有我是最清楚的人?！泵鳂瞧鹕砟闷鹕嘲l(fā)上的大衣準(zhǔn)備披上。

    丁薇提醒：“衣服濕了，你小心著涼。”

    周佛海聞言，讓下人找了件他的大衣：“穿這件吧，明樓，上海的經(jīng)濟(jì)，可還指望著你呢！”

    話畢，還拍了拍明樓的肩膀。

    待明樓離開，周佛海感慨：“你們夫妻倆的感情，倒是真的不錯?！?/br>
    “明樓這么聰明，自然看出我和先生說話，外人不便在場?！?/br>
    “去書房說?！?/br>
    周公館的書房中，丁薇向周佛海講述了今晚發(fā)生的事情，從王天風(fēng)挾持她，到最后她殺了王天風(fēng)。

    周佛海表示質(zhì)疑：“王天風(fēng)的槍法會不如你？”

    “人在驚訝狀態(tài)之下，會有瞬間的反應(yīng)遲鈍，我利用了這個時間?！?/br>
    “驚訝？”

    “是，”丁薇承認(rèn)，“王天風(fēng)無處可去，唯一的去處就是回到軍統(tǒng)?？墒且粋€已經(jīng)叛變的人，沒有見面禮，軍統(tǒng)會收嗎？”

    “說下去?！?/br>
    “我告訴王天風(fēng)，我在替戴笠辦事?！?/br>
    “他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