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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鐫刻在自己心底的容顏,到底是舍不得放開。 可她似乎沒有半分不舍,直接上手就把他往外推:“行了,我這沒什么事,你不必擔(dān)心,我也不是那等拎不清的人,你還是趕快回去辦正事兒要緊?!?/br> “經(jīng)年未見,你都不想我的嗎?” 舒墨然剛想說他是不是腦子壞掉,記錯了時間,就聽他補充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br> “......”真是油嘴滑舌,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最后,在沈熙遙的軟磨硬泡下,舒墨然只好假裝勉為其難的樣子,同意去瑞王府參觀一下。 舒墨然雖然怕冷,不喜歡雪落在身上冰涼的觸感,卻偏愛踩在雪地里的感覺,于是便有了這樣的一幕:一位玄色錦服的男子撐著一把傘,傘面上繪著的紅梅,艷麗又冷傲,與傘下的紅衣女子相映成趣。 舒墨然少有待在北方的時候,這件披風(fēng)還是昨日偶然看到才買下的,穿在她身上竟格外合適,站在人群中尤為顯眼。身邊又有一個樣貌同樣出眾的沈熙遙,還如此溫柔小意地替她打著傘,這樣兩個人并肩走在大街上,自然是惹得行人注目。 于是,沈熙遙把傘又往她那邊壓了壓,隔離了那些掃射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擋住了舒墨然的視線,嚴(yán)重引起了她的不滿。 “你干嘛打這么低,我這樣這么看路,要是摔著了你負責(zé)啊?!闭f著就要去搶過傘柄的掌控權(quán),卻被沈熙遙仗著身高優(yōu)勢給躲開了。 他握住她伸出來的手,揣進懷里:“有我在,不會叫你摔跤的,但即使沒摔,我也負責(zé)你的一輩子?!?/br> 也不知是被凍的還是羞的,舒墨然的臉紅彤彤的,掙扎著要把手縮回來,卻被他攥得更緊,仿佛是在拼命護住自己的稀世珍寶、唯恐被人搶了去似的:“別鬧,小心吹了風(fēng)著了風(fēng)寒可不是好玩的?!?/br> 說得冠冕堂皇,好像他真的只是怕她著涼一樣。舒墨然瞪了他一眼,又惡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 她分明用了巧勁,他卻恍若沒有痛覺一般,依舊是一副調(diào)笑的姿態(tài):“你再這么盯著我,我可不敢保證不會對你做點什么?!?/br> 在臉皮厚度的比拼上,她就從來沒贏過,這次也乖乖認輸,只加快了腳下的步子,盡可能地縮短行走的時間。 這次,上午那個對她義正言辭的侍衛(wèi)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對她客氣得不得了。開玩笑,這可是瑞王府未來的女主人,能不好好招待嗎?幸好,未來主母沒同他計較上午的那點不快,反而對他投以贊賞的眼神,只不過很快又被瑞王擋住了而已。 接下來,說好的要帶她參觀王府,就被沈熙遙一句“天寒路滑,沒什么好精致,倒不如屋里待著自在”給回絕了,硬是將人拘在書房里,沈熙越由于還有事情要找他參謀,便被迫在一旁當(dāng)了個不討人喜的礙眼陪襯。 “二哥,這是剛從即墨那邊傳來的密信?!?/br> 接過沈熙越遞過來的東西,待看清上面寫的內(nèi)容時,沈熙遙捏著紙條的手青筋暴起,猛地一下砸在書桌上,沈熙翼他怎么敢! 看慣了他或溫潤如玉或云淡風(fēng)輕或無賴耍滑的樣子,如今這副氣得恨不得吃人的模樣嚇了舒墨然一跳。連忙上前查看他的手,握著他的手將拳頭舒展開來,掌中散下一縷齏粉。 舒墨然看到他手上明顯的烏青,心疼地詢問:“出什么事了?是與沈熙翼有關(guān)?” 剛剛迷信已經(jīng)被他搗毀,于是他簡明扼要地把方才看到的消息陳述了一遍。難怪他那么氣憤,原來即墨爆發(fā)了瘟疫,但消息卻一直被上面壓著,直到現(xiàn)在,沈熙翼為了置他于死地,才將消息慢慢往外傳遞,而之所以暗暗找人到處散播瑞王的好名聲,只是為了將他架在火爐上烤。 屬地發(fā)生瘟疫,朝廷勢必要派官員前去,可這種一不小心就可能送命的差事,哪個會主動往自己身上攬,在百官退縮的情況下,恰巧有一個在老百姓看來是為國為民的守護神的瑞王,有何理由推辭不去?彼時,若是瑞王殿下在瘟疫橫行的災(zāi)區(qū)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也不過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沈熙遙之所以憤怒,并不是不愿意前往即墨,也不怕他在那設(shè)了多少算計等著自己,而是沈熙翼為了等他合理地跳進這個圈套,一直棄即墨的疫情于不顧,將消息壓到現(xiàn)在才傳出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也氣惱自己,之前在宛陵浪費了這么多時間。但愿沒有耽誤太多,但愿一切還來得及。 而舒墨然,在聽到即墨瘟疫的時候,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呆滯的狀態(tài),直到沈熙遙說完了臉上都是愣愣的表情,不敢置信:“你是說即墨?” 還不等他們回答轉(zhuǎn)身就要朝院中走去,被沈熙遙一把拽?。骸澳阆敫墒裁??” “我要去看看,晴晴和阿瀟他們還在那兒?!笔婺徽f著,就染上了一絲哽咽,眼中也蒙上了一層霧水,“為什么會這樣呢?為什么是瘟疫,為何是即墨呢?晴晴他們......” 雖然她此刻淚眼朦朧的樣子看得人心生憐惜,但沈熙遙還是果斷地拒絕了:“不行,這一看就是他設(shè)好的局,而且還有瘟疫,太兇險了,你不能去!” “既然你可以去,我為何不能。”舒墨然倔強地說,“即便晴晴不在那里,我也不希望你肚子涉險,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們一起面對?!?/br> “不行!” “其實我覺得,我未來嫂子說得對?!鄙蛭踉胶雎宰约叶缟溥^來的滿含警告之意的眼神,“瘟疫固然可怕,但保不齊那根本就不是瘟疫而是一場規(guī)模浩大的中毒事件呢?” “根據(jù)信上所說,保守估計,瘟疫大概是一個月前開始的,可你們想,一個月過去,還能留下多少活口?”說這話的時候,舒墨然的身體顫了顫,被一旁的沈熙遙扶住了,只聽沈熙越繼續(xù)說道,“可如若要設(shè)局引二哥你前去,必定不會只留下一座空城。況且,就目前的傷亡情況而言,并不是整個即墨都染上了所謂的瘟疫,而是集中在靠北的郊區(qū),就像是被人控制好了一樣。如果當(dāng)真不是天災(zāi)而是人禍,你們的醫(yī)術(shù)便正好可以排上用場。” 至于那些隨行的御醫(yī),還是別指望了,為這些皇親國戚、世家貴族請請平安脈看個頭疼腦熱的尚可,真要讓他們?nèi)?yīng)付這種大場面可就捉襟見肘了,就算去了,也就是撐個場面頂多打打下手罷了。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民間的游醫(yī)名醫(yī)來得靠譜呢 。 “可這也只是三弟的猜測而已,我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彪m是寒冬臘月的,可沈熙遙卻急得都快要冒汗了,他別的不怕,就怕她會有什么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