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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別而已,最多五六日。明早送姒昊渡江后,虞蘇會回去尋丘。“蘇,過來,該入睡了。”姒昊坐在席上,用手拍了拍被褥。虞蘇將袍子放進(jìn)衣箱,關(guān)上蓋子,笑盈盈朝姒昊走去。他剛挨近席被,便被姒昊一把抱住,虞蘇只能順從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就這么低頭紅著臉,由姒昊幫他寬衣解帶,摘去發(fā)冠,披下長發(fā)。受傷這些日子,姒昊對虞蘇照顧得無微不至。虞蘇覺得自己像他失而復(fù)得的寶貝,姒昊越是這樣,虞蘇越是心疼。他因中箭毒昏睡兩日,難以去想象姒昊這兩日的心情。姒昊攬住虞蘇躺臥,虞蘇貼他懷里,把玩他的帝族玉佩,喃語:“夏日快到,麥也要熟了,等你們過江后,子蠶那邊能運(yùn)來糧食。就差雒溪太遠(yuǎn),不過就近也可以運(yùn)芒川和夷城的糧?!辨﹃宦犞脑捳Z,用大手撫摸虞蘇的頭發(fā),低語:“這些事有人去代勞,你好好養(yǎng)傷?!?/br>虞蘇趴在姒昊胸口,乖乖應(yīng)道:“嗯?!奔齻屗眢w虛弱,時不時會頭暈。他怕姒昊擔(dān)心他,他不能讓姒昊一邊打仗,一邊還要擔(dān)心他的傷情。在戰(zhàn)場上,分心很容易會丟掉性命。姒昊低頭,親了下虞蘇,虞蘇微微笑著,他捧住姒昊臉,將唇送上。他們好些時日沒有親昵舉止,姒昊在意他的傷。這夜也是,只是擁吻。清早,虞蘇幫姒昊穿皮甲,為他戴上頭盔,佩劍。虞蘇身上有傷,行動本不便,卻還是要樣樣經(jīng)由他的手。姒昊知道虞蘇在意,就由著他來,這能讓虞蘇安心。虞蘇擁抱姒昊:“阿昊,務(wù)必保重,我等你回來?!?/br>姒昊咬著虞蘇耳朵說:“等我回來,我們……”虞蘇紅著臉,點(diǎn)了點(diǎn)頭。姒昊辭別虞蘇,他掀開帳幕,邁著剛健的腳步,走出大帳。晨光頗刺眼,跟隨出大帳的虞蘇,不竟將眼睛瞇起。晨光下的大營,沿著濰水岸分布,連綿一片。濰水泛金光,水畔黑壓壓全是士兵,如同一條長龍。他們身穿皮甲,手執(zhí)青銅武器,意氣風(fēng)發(fā)。他們等候已久,只待統(tǒng)帥一聲“渡河”令下。二十年前,晉朋率領(lǐng)大軍渡過濰水,擊敗了帝向的帝軍,并最終結(jié)束了帝向的統(tǒng)治。二十年后,帝向之子姒昊,率領(lǐng)大軍,同樣將渡過濰水。這次,他要劍指帝邑,奪回本該屬于自己的一切。姒昊步向河畔的高地,他拔出寶劍,高舉過頭,一聲喝令:“渡河!”瞬間,無數(shù)的聲響彼此起伏,從河畔的一邊,傳至另一邊,一聲聲“渡河”,撼動天地。虞蘇的心嗵嗵直響,他的手掌拳起,臉色刷白,額上滲出冷汗。他以為自己只是因?yàn)轶w虛和激動,但很快,他眼前爭渡的大軍模糊了。他身子搖搖晃晃,他屈膝跪在了地上,他最后看一眼姒昊率領(lǐng)的帝軍,在大軍中,已分辨不出他的身影。“唔……”虞蘇倒在了地上,他失去意識前,最后看到的一眼,是白茫茫一片的芒草。水濱的晨風(fēng)拂弄芒草,金色的晨光耀眼,虞蘇緩緩合上眼睛。醒來時,虞蘇躺在大帳里,身邊看護(hù)他的是吉芳。吉芳留守后方,她留下,也有個原因,姒昊不放心虞蘇。虞蘇平躺在席上,眼神有點(diǎn)發(fā)呆,他聽吉芳說:“壺去煎藥,你箭毒發(fā)作,昏倒在河畔?!?/br>虞蘇喉嚨滑動,聲音縹緲:“戰(zhàn)事怎樣了?”“已經(jīng)渡河成功,前方還在作戰(zhàn)?!奔脊蜃谝慌?,心情亦是沉重,哪怕前方傳來了捷報(bào)。“別告訴阿昊……”虞蘇知道會有信使往來,絕不能讓姒昊分心。“蘇卿,都聽你的?!奔贾荒茳c(diǎn)頭。壺端藥進(jìn)來,見虞蘇醒來,他示意吉芳將他攙起。坐起身時,虞蘇感到頭暈?zāi)垦#€有些反胃,他皺了下眉頭。吉芳手搭他背,扶住他,壺喂湯藥。一碗湯藥,虞蘇大口喝下,一滴不剩。他想恢復(fù)健康,他不想再病倒。“壺,我身上的箭毒還有殘留嗎?”虞蘇不得不問,哪怕他如此害怕。“還有,之前大意了,以為已經(jīng)解毒。不過無妨,調(diào)養(yǎng)些時日會好?!眽厝鐚?shí)告知。他醫(yī)治過多人,刀箭傷容易,若是中毒卻很麻煩。虞蘇望向帳外,看見濰水畔,他不得不想起覡庚的預(yù)言。巫覡真是可怕之人。覡庚告訴他,他渡不過濰水,他渡不過去。“濰水?!庇萏K喃語,他似有所領(lǐng)悟。想將他隔離在濰水東岸的,實(shí)則是命運(yùn)。過河而去的姒昊,他將在帝邑登基,而自己確實(shí)最好,若為姒昊好,便該止步于此。他很自私,他放不開姒昊,他也清楚,姒昊無法失去他。無論是何種方式的失去,是死亡,還是永遠(yuǎn)的別離。五天后,在濰水西岸安營扎寨,處理好各種事務(wù)的姒昊,渡船過東岸來。他來看望虞蘇,他將捷報(bào)親口傳達(dá):晉夷國力虛空,士兵已不堪一擊,抵達(dá)帝邑指日可待。是夜,虞蘇和姒昊酌酒,唯有兩人。在昏暗的大帳里,姒昊將虞蘇壓制在席上,他們纏綿一夜。天快亮?xí)r,虞蘇躺在姒昊懷里,把箭毒的事告訴了他。“壺說調(diào)養(yǎng)下會好,沒有性命之憂?!迸骆﹃粨?dān)心,虞蘇言語平淡。“你昏迷了?”姒昊喃語,他摟住虞蘇腰的手在顫抖。“一會兒,很快又醒來了?!庇萏K安撫他,他知道姒昊無法再接受他昏迷不醒。“蘇,你不該瞞我?!辨﹃槐Ьo懷里人,他聽到虞蘇說箭毒,昏迷,他心跳差點(diǎn)停止。“我怕你擔(dān)心,你正在打仗。阿昊,無論是我受傷,還是你受傷,我們都不會好過?!庇萏K是想明白了,他們就是這樣,改不了。“阿昊,我想回虞城去?!庇萏K想這件事,想了五天了。“是因?yàn)橐牳脑??”姒昊不知道,如果再見到覡庚,他是否會有想殺他的沖動。他對虞蘇的預(yù)言,就像一個詛咒。“不是,我要我們好好活下去?!庇萏K搖頭,他思考許多,這些時日,對他們兩人而言太苦了。傷病虛弱的自己,因?yàn)樗麄《鴳n愁,且還要打仗的姒昊,兩人都很憔悴。姒昊沉默許久,他知道這或許是一個好方法,他也在提防有人趁他打仗時,傷害虞蘇。上次弓射的事,讓他心有余悸。虞蘇回到虞城去,回到他父母的身邊,那里最是安全,他可以在那里安心養(yǎng)病。“蘇,等我有能力保你周全,我去找你?!辨﹃毁澩恕5鹊侥且惶?,他成為帝邦君王,可以睥睨天下。“嗯,阿昊,我等你。”虞蘇抱住姒昊寬厚的背,他迷戀他,舍不得他。哪怕再舍不得,短暫的分離,總比生死永別好。“我們還沒去過花草坡。”姒昊癡癡地說,“蘇,到那時,我要把花草坡的閑雜人等清走,只留我們兩人。”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