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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在一個極隱蔽的地方,要等一個月后才有機(jī)會出來。原來每年五月初五,龍君都要北上狩獵祭祖,他不愿帶鳳君出行,卻又怕鳳君逃走,因而總會事先將鳳君禁錮起來。看那信鳥身上的羽毛濕漉漉的,精神極其萎靡,還斷了一只爪子,我頓時明白恐怕鳳君待的地方并非他信中所說那般閑適。我恨自己幫不了鳳君,對龍君的怨氣便又深一層。五月頭上,龍君果然帶了孔雀等人北巡,我因為有孕的緣故被留在宮中。我知道龍君不在便沒有人能保護(hù)我,行事也就格外小心翼翼起來。我從來不碰那些安胎藥和補(bǔ)藥,平日飲食也吃得極少。雖然明知這樣下去不行,卻是無可奈何。我在宮中孤立無援,萬一出了事,連個求救的人都找不到。吃的少些,總比被人毒死好。好在腹中的胎兒并不怎么鬧我,也許是營養(yǎng)不良的緣故,我的小腹至今也只是微微隆起,不像是已經(jīng)有了四個多月身孕的樣子。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會拿出鳳君給我的那片鳳羽,將它貼在心口,一遍遍回想鳳君的樣子。鳳君待我極盡溫柔,我不清楚這是不是因為我是唯一能靠近他的羽族,明明知道不應(yīng)該,內(nèi)心深處卻在期盼著在他眼里我和其他人能有所不同。也不知鳳君現(xiàn)在怎樣,他一身功力不亞于龍君,到底是什么地方,竟能讓龍君安心將他囚禁其中?夜里想得多了,白天精神便不由有些萎靡。一針扎在指尖,我皺了皺眉,放下針線,去吮傷口。門外突然一陣喧鬧。“錦王爺,錦王爺,你不能進(jìn)去!”“閃開!”我一抬眼,見一個人氣勢洶洶朝我走來。他相貌清秀,留了三捋胡須,身上的袍子繡有龍紋,應(yīng)當(dāng)是個皇族。只是龍君早就嚴(yán)令九位王爺非召不得入宮,這又是哪位王爺?“居豐,你說的擾亂皇室血脈的妖人可是此人?”我向后望去,只見老太醫(yī)居豐也跟著進(jìn)了屋子,慢慢吞吞走到那人身后。“啟稟錦王爺,正是此人”。此刻景陽宮里的宮女太監(jiān)已經(jīng)亂作一團(tuán)。我知道來者不善,抬頭微笑道:“老太醫(yī)有禮了,不知這位王爺是?”老太醫(yī)干咳兩聲:“這位錦王爺乃是先帝第五子,先帝特命其居住宮中?!?/br>我看著那錦王爺,心中突然閃過一個人。若真是他,倒也有趣。“墨宵見過錦王爺。不知錦王爺說墨宵擾亂皇室血脈又是怎么回事?”錦王爺大約是沒想到我會如此鎮(zhèn)定,上下掃了我?guī)籽?,才冷笑道:“你這羽族妖人,入宮之前便不清白,入宮之后更是和獸族有染,鱗羽兩族產(chǎn)子之事聞所未聞,如今你有孕怕也不是我皇兄的吧?”我笑道:“錦王爺此言差矣,墨宵入宮之后方才有孕,和之前清不清白毫無關(guān)系,鱗羽兩族無法產(chǎn)子,獸羽兩族難道就有過產(chǎn)子的先例嗎?龍君既然認(rèn)了這個孩子,錦王爺又怎能空口無憑質(zhì)疑他的血統(tǒng)?”錦王爺一聽登時柳眉倒豎:“皇兄沒驗過就說這個孩子是他的,一定是被你迷惑!”他本就生得漂亮,生起氣來也有一種獨(dú)特的氣質(zhì)。“那錦王爺?shù)囊馑际窍胍炓或瀲D?”“不錯!”“若驗出來真的是龍君血脈又當(dāng)如何?”“不可能!”“既然沒有驗過又怎么知道不可能?”“少給我逞口舌之利!居豐,還不快去驗明血脈!等本王有了證據(jù),便叫人挖出你腹中的孽種,再把你五馬分尸!”一旁早有兩個健壯的宮女按住我的手腳,我只好冷眼看著老太醫(yī)顫顫巍巍朝我走來。老太醫(yī)像是早有準(zhǔn)備,取出一排瓶瓶罐罐在桌上放好,一會兒讓我喝這個,一會兒讓我喝那個,一會兒又取我的鮮血。我起初反抗了幾次,被抽了好幾個耳光,只好默默禱告孩子千萬不要就這么被他們害死。嘴里是淡淡的血腥味,我恨恨地看著老太醫(yī)忙碌。腹中有些墜痛,我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錦王爺像是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來回踱了幾步,忍不住問道:“怎么那么慢?到底驗明白了沒有?”老太醫(y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錦王爺稍安勿躁,馬上、馬上就好?!?/br>又過一會兒,老太醫(yī)出汗如漿,緩緩放下手中的物事。“啟稟錦王爺,驗、驗完了?!?/br>“怎么樣?”“奇哉怪哉,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到底怎么樣?”“他腹中的胎兒并非鱗族?!?/br>錦王爺面露喜色,剛想說話,老太醫(yī)喘了口氣,又道——“但的的確確是皇族血脈?!?/br>“怎么可能?!”“這正是讓老朽感到奇怪的地方,也有可能是兩族混血之后就驗不出鱗族的特征?!?/br>“難道這孩子真是皇兄的?”“這……此子非鱗非羽,亦非獸族,雖然驗出皇族血脈,但針對混血是否可以沿用過去的檢驗方法,老朽也不清楚。請恕老朽無能,實在是不能做出判斷啊!”錦王爺聞言氣得跺了跺腳。老太醫(yī)又道:“不過……”“不過甚么?”“也許有一個人可以驗出胎兒是不是龍君骨rou?!?/br>“什么人?”“老朽師從真元仙子,她老人家醫(yī)術(shù)天下無雙,興許可以辦到。只是龍君早就有言,不許她老人家進(jìn)宮,這事有些難辦啊!”“真元仙子……”錦王爺面露猶豫。我想起真元仙子是三王爺螭吻的母親,龍君驅(qū)逐后宮,她也在被逐者之列。她本是蚌族醫(yī)仙,出宮之后入道修行,經(jīng)常布施醫(yī)藥,在鱗族中頗得人心。錦王爺要是請她來檢驗我腹中的胎兒,就是違抗龍君的旨意,龍君回來之后多半要嚴(yán)懲他的。錦王爺思索了一會兒,咬牙道:“此事事關(guān)皇室血脈,便是要被皇兄責(zé)罰,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居豐,你這就去請真元仙子入宮!”“老朽遵命?!?/br>老太醫(yī)走后,我因為被人制住,動彈不得,腹中又墜痛不止,便請錦王爺將我松開。豈料他竟然反而讓那兩個宮女將我架下矮榻,要我跪在他面前,跟他一起等。我痛苦萬分,卻不愿在他面前示弱,只好一只手捂住腹部,默默祈求那孩子一定要堅持住。直到太陽西垂,才聽到有人走進(jìn)景陽宮。我勉強(qiáng)抬起頭,見來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