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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客的丑聞無外乎那么幾樣,他可以搞地下情,可以瞞著,那立正川愿意嗎。那個清高傲慢的少年,那個始終不愿合污的少年。但時代不允許他們?nèi)绱俗鋈?,人生于世,背負不一樣的職?zé)重任。難怪立正川不回消息,估計他看到那些“曲線救國”的大道理,怕是要氣成失心瘋了。分開第四天,秋意濃稠得不行。涼風(fēng)刺骨,再來幾場秋雨,估摸就該立冬了。天兒亮地愈來愈晚,七點整時,還不見旭日躍出地平線。蒼穹呈鉛色,壓抑且沉重。季元現(xiàn)縮在教室后面,趴于課桌上背歷史。后門“哐當(dāng)”幾響,季元現(xiàn)順勢看去,然后視網(wǎng)膜一痛,是立正川。川哥穿著校服,嘴角傷口結(jié)成褐色的疤。他滿面寒氣逼人,也不管別人眼色如何,直直走向季元現(xiàn)。那氣勢宛如來挑架,兇狠得不得了。未等來者找上門,季元現(xiàn)主動迎上去。他們擦肩而過,現(xiàn)哥低聲快速道:“有話出來說,不要在教室?!?/br>氣勢洶洶地立正川驀然住腳,若說方才他怒火中燒,此刻便是悲從中來。心口兀地被人剮去一層,連皮帶rou,鮮血橫飛。他想,我就那么讓你難堪,那么讓你見不得光。立正川咬牙,轉(zhuǎn)身跟出去。兩人選了個離教室遠一點的位置,站在走廊圍欄邊。季元現(xiàn)柔了眼神,思念泛濫成災(zāi)。他伸手欲撫摸立正川臉頰,又在半途縮回來。這是在學(xué)校,季元現(xiàn)想,如今不比以前,或許還是低調(diào)點好。“你哥給我說,他打你了。你就不懂還手嗎?!奔驹F(xiàn)問,“我給你發(fā)消息,為什么不回?!?/br>立正川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怎么回?答應(yīng)你去留學(xué),還是按你說的暫時分開?”“不可能,季元現(xiàn),我不答應(yīng)!”“你能不能小聲點!”季元現(xiàn)壓著嗓子吼回去,他匆匆瞥一眼窗口,發(fā)覺好幾人盯著他倆。“立正川,我們好生說,行不行。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說的不是分手,是暫時分開?!?/br>“我們還能繼續(xù)聯(lián)系,也能繼續(xù)……繼續(xù)喜歡彼此。川哥,做人不能太固執(zhí)。至少為了家人,我們暫時退一步,好不好?!?/br>“不好?!绷⒄ň痈吲R下,冷冷睨著季元現(xiàn)。在他的字典里,沒有委曲求全,沒有識時務(wù),沒有退一步。分開就是分手,要他留學(xué)就是推他離開。立正川想不明白,季元現(xiàn)是真的要和他緩一緩,還是以此為借口,最終擺脫他。這些不安定的因素,在立正川心中盤旋爆炸,幾乎叫他無法冷靜。季元現(xiàn)也冷下臉,“那你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嗎,你能叫父母答應(yīng)嗎?!?/br>“立正川,我們都沒獨立。一切束縛,只能怪自己不夠強大。忍幾年怎么了,你到底在想什么?!?/br>立正川紅了眼,嘶啞著聲音,一把揪住季元現(xiàn)衣領(lǐng)。“你不要擅自安排,不要擅自揣測!別他媽擅自替我做決定!”“季元現(xiàn),獨不獨立是我說了算,我他媽明天就能不讀書,自己賺錢!你有問題來問我行嗎,強不強大個屁!”“大不了我不讀書,我養(yǎng)你!”“啪”!只一聲。干脆利落。一個響亮耳光,干脆利落地扇在立正川臉上。立正川懵了,不敢置信地眨眨眼。接著,他用舌頭頂了頂口腔內(nèi)壁,對上季元現(xiàn)的眼睛。“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季元現(xiàn)聲音顫抖,嘴唇顫抖,連身體也開始顫抖。他喉嚨里壓著嗚咽之聲,巨大悲涼涌上心尖。季元現(xiàn)捏住立正川下巴,死死盯著他。兩人如困斗之獸,拼命角力。“你自己想想,你干的是人事嗎。”“不讀書?說著挺好玩?你他媽知道‘讀書’這倆字兒咋寫嗎!我們走到今天,讀到今天,學(xué)到今天,數(shù)百個日日夜夜,你他媽說不要就不要?”“立正川,你他媽孬種!”“是!我是孬種!我在你季元現(xiàn)眼里從來都不懂事,從來都自視清高!我比不上秦羽會做人,也比不上顧惜穩(wěn)重?!?/br>“我多跌份兒啊,只知道撞南墻。哪怕撞到頭破血流,撞到連你都嫌棄我,我還是認準(zhǔn)了不回頭!”立正川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在清晨蒙蒙的灰暗里,在遠離教室的陰影里,在戀人恨鐵不成鋼的視線里——他的眼淚啊,驀地就下來了。立正川不知道自己哭了,淚腺宛如開閘,汩汩成河,淌著委屈與不甘。他聲音顫抖,幾乎跌到塵埃里。他抬手遮住眼睛,努力保住最后一點尊嚴(yán)。他說:“季元現(xiàn),你不能讓我喜歡你,又不要我?!?/br>“你不能?!?/br>“我沒說不要你……”季元現(xiàn)松開立正川,兩人拉出一段距離?!拔覀儯覀儾荒芑畹锰晕?,這樣是不對的……”“我真就想不明白,暫時分開一下怎么了。我沒說不要你,也沒說從此江湖不見。你出國,我們就從此不再見?不是這個道理,立正川?!?/br>“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一刻也不會放手。”立正川微昂頭,抬著下巴。他眼神落到遠處的cao場上,落到主席臺上。須臾間,他想起兩年前,他們第一次相遇。那時少年生氣蓬勃,看誰都不入眼。獨獨季元現(xiàn),在他視網(wǎng)膜上死命灼燒一下,然后鉆進了他骨髓之里。人生若只如初見。若只如初見。季元現(xiàn)嘆口氣,埋下頭。他轉(zhuǎn)身打算回教室,聲音里透著疲憊。他想,有什么辦法呢,這貨就這性格。“算了,我跟你說不通?!?/br>“回去上課了?!?/br>立正川既悲且憤,他紅著眼眶,突然朝季元現(xiàn)的背影大吼。“你他媽別想丟下我!”“老子從來就沒想跟你做兄弟,從來也不跟你做朋友!”季元現(xiàn)腳下一踉蹌,心頭猛然一悸。他忽覺自己像被扒了衣衫,扔在大庭廣眾下。天色漸明,東方透著光。教室窗口不斷投來探究的眼光,也幸得老師一向不管早自習(xí)。這感覺,真不好。季元現(xiàn)回頭,立正川似要啖其血rou那般,兇狠地盯著他。暴烈又卑微。我的少年,我高傲的少年哪去了。季元現(xiàn)遽然有些悲傷地想,我的立正川。第五十一章再次冷戰(zhàn)。因兩人都不回學(xué)區(qū)房,顯得格外認真且嚴(yán)峻。季元現(xiàn)不在學(xué)校上晚自習(xí),晚餐時間提上書包就回家。立正川看著他的背影,抿唇,一言不發(fā)。他們已五天沒說話,抬頭不見低頭見,卻比陌生人更冷漠。立正川周身低氣壓,這感覺似回到橫行霸道的高一。他出現(xiàn)在教室時,明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