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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也非易事。只有先躲入山林深處,避開身后追兵再做打算。秦疏催馬急行,跑了小半個時辰。眼看周圍已經(jīng)看不到人煙,兩旁樹木漸漸繁密,前面再不遠處就是重重深林。誰知前面樹木簌簌而動,一行人策馬慢行,紛紛鉆了出來。領(lǐng)頭那人眉目俊挺凌厲,瞧見秦疏不由得怔了一怔,只疑心是自己看錯了。這人正是燕淄侯易縝。秦疏這幾天特許不用去石場,他沒有機會大老遠跑去山坡上偷窺,直接到營地里去他又有些不大好意思,見了秦疏也實在沒有什么話要說??蓭滋鞗]見到人,不知為何他只覺得小貓抓心似的。他本來事也多,但這日格外的心緒不寧,思來想去按捺不住。于是叫上幾名隨從,特意跑到這僻靜地方來,圖的就是回去的路上順道要經(jīng)過營里,光明正大。這時見有人縱馬過來,遠遠看去面目竟同秦疏有幾分相像,再一看身材也十二分肖似。別人只覺得這名士兵頗為無禮,但侯爺沒什么表示,也就默不作聲,倒沒有認出破軍來。自然更沒人知道易縝面上不聲色,心里卻如同小鹿亂撞,亂作一團虛作一堆,心道自己隨便見到個人都能看成是秦疏的模樣,當真是撞了邪見了鬼了。他這兒正瞎捉磨著,一面還不愿讓旁人看出異樣來。對面馬上之人抬頭見了他,猛然勒住馬韁,然后毫不遲疑的調(diào)轉(zhuǎn)馬頭,打馬照來路跑了,動作有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易縝呆了一呆,猛然回過味來——什么看著眉目像秦疏身材也像秦疏。這不明擺著他就是秦疏。這人這么會跑到這兒來?而且——他這時總算看清楚了,秦疏身后還坐著一個人,將手緊緊摟在秦疏腰上。這兩人這情形,怎么看怎么像私奔來著?私奔這個詞在腦中晃晃悠悠的一閃,然后呯然化作一團烈焰,從頭到腳將燕淄侯整個人一口吞了進去。易縝當時臉都綠了,勃然大怒:“破軍!”他遲疑這片刻的工夫,兩人早已經(jīng)跑出好大一段,他的怒吼聲隨風飄去,馬后那人似乎聽到了,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隱約是個斯文秀氣的讀書人模樣,臉色有些發(fā)白,然而神情堅毅鎮(zhèn)定,說白了就是頗有些慷慨就義的從容,似乎并不把生死放在眼里。而秦疏更是連頭都沒有回一下。秦疏好容易逃出營來,偏偏能和燕淄侯撞上,這兩人也當真是天生的冤家注定的路窄,正所謂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第32章“都愣著做什么!”易縝臉色鐵青,神情猙獰有如地獄修羅,一人一騎當先沖了出去。眾人紛紛回過神來,緊隨其后。秦疏兩人一騎畢竟比不得一人一騎輕便快捷,先前又跑了一段時間。如今無論他怎樣夾緊馬腹拼命抽打,馬也快不起來。兩撥人馬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陳復(fù)聽得身后馬蹄聲急促,回過頭去。只見易縝緊追在身后,一臉兇狠之色,看到陳復(fù)之時,眼神陰沉如同要擇人而噬的饑獸。陳復(fù)心一橫,俯在秦疏耳邊低聲道:“你自己逃吧,師兄幫不了你啦……”話音未落,松開抓著秦疏的手,任由自己落下馬去。馬背上重量一輕,頓時沖上前去。秦疏凄然大叫:“師兄!”陳復(fù)滾在一邊,易縝一人一馬轉(zhuǎn)眼就來到明前,易縝看也不看他,經(jīng)過他身邊時卻揚手一鞭抽去。他心中對此人莫名的憎恨,手下并不留情,這一鞭抽得陳復(fù)皮rou綻開血花四濺。陳復(fù)昏昏然抬起頭來,只見易縝已經(jīng)解下背上弓箭,掂箭上弦,向著前方一人一馬瞄準。駭?shù)皿@叫,掙扎著就想撲上前去:“小疏當心!”易縝聽在耳里,只覺說不出的刺耳,暗恨這兩人倒是如出一轍,心有靈犀彼此呼應(yīng)。他眼中怒意燃熾,將弓箭拉到全滿。雖恨極怒極,可到底心里還舍不得殺了這人,這一箭朝著秦疏身下坐騎飛去。這一箭來勢兇猛,整只沒入馬腹。馬兒嘶聲悲鳴,人立而起,將秦疏摔下馬來。他把韁繩繞在手上,這時半天才解開,爬起來昏昏沉沉里不辨方向的跑了兩步,一抬頭見易縝策馬繞到前面,堵在那兒看著他。“你倒是跑??!”易縝臉色冰冷陰沉,從牙縫里擠出聲音,一字字森然道。秦疏本來就頭暈眼花,硬撐著奔波了一路,這一摔更是摔得血氣翻騰,耳中嗡嗡作響,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些什么。然而看到他便本能的知道兇險,眼中流露出茫然驚恐交織的神色,緊抿著嘴向身后退去,被倒在地上的馬匹一絆,跌在地上。易縝繃著臉,沒有一絲表情。心里莫名怨恨,只巴不得把這人扒皮拆骨,整人生吞下肚,讓他再沒逃脫的機會。然而正因為恨極怒極,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一時之間臉色陰沉不定,坐在馬上一言不發(fā)。這時眾隨從也紛紛跟上前來,數(shù)團高頭大馬把秦疏連同死馬一道團團圍在當中。一人手上還拎著方才摔落馬下的陳復(fù)。這人也是沒什么眼色的。再說侯爺心里的小九九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旁人又那里看得出他的疙瘩糾結(jié)在那兒。他把陳復(fù)當東西一般隨手往地上一扔。陳復(fù)立即掙扎著向秦疏爬過去。眼看這兩人就在燕淄侯面前抱成一團了。“師兄!”秦疏看到他從臉頰起到肩頭皮開rou綻的鞭痕,一時驚駭,伸著手想去碰一碰又不敢。陳復(fù)也顧不上自己,把他上上下下胡亂摸了一圈,急問道:“你又沒有那兒傷著?”旁人只覺得這兩人患難之中相互扶持,倒也稀疏平常。誰能想到這場景看在侯爺眼中有多么不是滋味。易縝的怒火已經(jīng)變作濤天巨浪,一個浪頭又一個浪頭的拍過來,將他推在風頭浪尖上。那火焰卻是冰火交織,燒得他身上忽冷忽熱。只恨不能把眼前兩人挫骨揚灰,只當自己從沒見著這畫面。眾隨從只覺一陣冷風,無端的有幾分窒息壓抑。方才擒著陳復(fù)過來的侍衛(wèi)更是首當其沖,侯爺冷冰冰瞪了一眼過來,壓得他幾乎動彈不得。“混帳東西!”他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混然不覺那聲音有些沙啞。“侯爺?!边€是陳復(fù)先回過神來,把秦疏掩在身后,向著他跪下來央求?!岸鲙煵×耍胍娨娦∈?。我身受尊師恩德無以為報,這才強行劫持了小疏出營。這事同小疏全無關(guān)系,侯爺要責罰,就責罰我一人好了。小人絕無半句怨言。還請侯爺明鑒,不要遷怒他人……”“師兄……”秦疏在身后急道。“閉嘴!”陳復(fù)道:“我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