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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李代桃僵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7

分卷閱讀87

    卻一直很有精神,不時在腹中翻騰,也沒什么精力和易縝說話,晚飯沒吃就睡了。任由易縝守在一旁生悶氣。

原本想讓秦疏高興些,誰知反而將人弄到如此萎頓。倒是嘗足了疼惜與悔恨的滋味。一會兒嗔怪秦疏太過死心眼,叫人罵了幾句能在意成這樣。又恨定澤公實在不知好歹,虧自己還看在秦疏面子上,替他在周貴那兒打點。就連青帝那兒也有些埋怨。也不知他怎么跟定澤公提起小疏一事。若是他那兒談妥了,定澤公今天也不至于能給小疏氣受。

想這想哪的工夫,把一顆心揪得七上八下,全系在秦疏身上,混然不覺其它。

易縝覺得還是讓大夫過來看看的好。反正秦疏睡著了也不知道。這般想著,便有下人進(jìn)來通報,宮里來了人。

如意還帶一名太醫(yī)隨行,見面寒喧幾句。如意也不拐彎抹角。朝易縝笑道:“宋太醫(yī)既然來了,侯爺就讓他給瞧瞧?”

易縝正有此意,如今也不必顧忌青帝。令人帶大夫過去。臨了又板著臉吩咐宋太醫(yī):“小疏睡著了,你手腳輕些不要吵醒了他,不要……”他本想說不要亂看亂摸,可轉(zhuǎn)念一想大夫看診那能不看不摸,再說了那也不能叫做亂看亂摸,因此訕訕的把后半截話咽下去了。

宋太醫(yī)見他,又隱約知道這人將來的身份,也不敢大意,連連應(yīng)著出門。

如意就在旁一團(tuán)和氣的笑著。見宋太醫(yī)走遠(yuǎn)了,而易縝還盯著那個方向出神,是幾乎恨不得立即跟去的樣子。如意干咳一聲,引得易縝回過頭來,這才笑道:“陛下說,秦小公子性情端正,這一去難免要受些委屈?!?/br>
易縝哼了一聲:“那老匹夫!”宮人不敢明言,他這時就揪著如意追問。

如意料當(dāng)真說給他定,不過要惹他再生一場氣,賠笑道:“這種話奴才那里會知道?!币娨卓b面露悻色,接著道:“不過陛下說,定澤公從前曾待秦小公子如兄如父,誰家養(yǎng)了個好端端兒子卻得嫁人,那有不責(zé)罵的道理,沒動手都是好事?!彼麑W(xué)著青帝語氣。“誰教侯爺這般心急,不等人家想上幾天消消氣,忙不迭的送上門去討好。”

易縝著惱,恨不能上前掐他脖子:“別總拿陛下說當(dāng)擋箭牌?!?/br>
“陛下就是這么說的,奴才可半點也沒撒謊,知道的都告訴侯爺了?!比缫忸欁笥叶运?。

正不依不饒的工夫,宋太醫(yī)回來了。

易縝丟下如意,連忙問他:“我看小疏沒什么精神,沒什么事吧?!?/br>
“只是積慮太重,平時又過于勞神,今天受了些激,一時承受不住?!碧t(yī)微笑?!昂顮敳槐靥^擔(dān)心,只是日后,那些極耗精力的事是不能再做了?!?/br>
易縝微微一怔。入京以來一直就沒見秦疏有多少真正高興的時候。說是思慮郁結(jié)還有理。至于勞神又是從何處說起。秦疏每日至多也不過看幾本書。難道是看看書也能累著。

太醫(yī)也不在意。又要了之前的藥方來看。

易縝只道有什么不妥,險些驚出一身冷汗。好不容易等放了方子,連忙問:“如何?!?/br>
“這方子論安胎養(yǎng)胎原本也是不錯的。只不過太過注重于休養(yǎng)胎兒生息,未曾顧及母體。如今子強(qiáng)母弱的局面,這般用藥未免有些不妥?!?/br>
易縝聞言,不禁恨恨:“難怪小疏怎么養(yǎng)也養(yǎng)不胖,原來是這方子作怪。”

太醫(yī)見他一付要找人算賬的嘴臉,連忙賠笑攔下:“侯爺子息金貴,別人自然要與世子為重。這人的方子下得其實極巧,縱然當(dāng)日老夫開方,也不會比這好上多少,如今也不是什么大礙,增改幾味便是。若有機(jī)會,下官倒想見見下方之人。”

易縝這才作罷,侯著太醫(yī)生開了一個方子,還不忘在一旁仔細(xì)叮囑:“你好好寫,大人和孩子我都要?!?/br>
不一會方子寫好,交由下人拿去料理。

太醫(yī)又叮囑了些安心靜養(yǎng),忌情緒起伏之類的話。如意趕著進(jìn)宮向青帝回話,就此告辭而去。

藥是重新煎治了一副,只是秦疏未醒,一直放在暖爐上溫著。

易縝等著喂他吃藥一直等到半夜。床上的人漸漸有了些動靜,卻是微微的囈語掙扎起來。

易縝探手去摸,只覺得他頭上微微有些冷汗。吃了一驚,連忙喚他。

秦疏閉著眼醒不過來,眉心緊蹙,似是陷在惡夢里,神色惶恐而悲傷。他掙扎并不劇烈,然而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哭泣也很小聲。

他怕秦疏掙扎間傷到自己,小心翼翼摟在懷里。拍著背只是一味地哄;“不怕不怕。我在這,我在這?!?/br>
秦疏似乎有所感應(yīng),睡夢中伸手摟住他脖頸,在他懷中竭力的蜷縮著身體,將臉埋在他肩上,淚水從眼角不斷滾下來。

易縝替他擦了幾次,卻總像擦不盡似的。瞧在眼里,跟叫人揪著心肝一般,跟著六神無主起來??v然秦疏安穩(wěn)下來,他也舍不得把人放回去,于是抱著人足足坐了一夜。

秦疏不是輕易就退卻放棄的人。然而再強(qiáng)韌的堅持也會有軟弱的時候。這一次是真的委屈之極。

敬文帝的話一遍遍在耳邊響起。字字句句罵他無恥下作,罵那孩子是孽種,他從未想到過那樣的詞句會出自敬文帝之口,然后加之于自身。

他想辯解不是那樣,想說自己并非貪生怕死,并未投敵賣國。然而張了口卻發(fā)覺自己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他向前膝行了幾步想去抓住敬文帝的袍角。手中卻空空如已。帶眼見敬文帝退開了一步,冷冷看著他,那目光中的鄙視嫌惡刺得人不寒而粟。仿佛如兩柄尖刀,將要狠狠刺穿他的身體,生生把肚中的孩子拖出來罷休。

“不要……”秦疏喃喃掙出聲音來,忍不住伸手要去護(hù)著肚子。才略略一動,卻被人抓住了。

“你醒了?”一人帶著驚喜的聲音道,又小心翼翼問他?!安灰裁??”

秦疏睜開眼,易縝拉了張椅子趴在床邊,臉上還有些睡意,然而卻警覺得很。

夢里刻骨的悲傷還未退去,昨夜似乎有人一直陪在身邊安慰的情景也還隱約記得,秦疏怔怔看著他,一時不曾說話。胎兒大約是被餓了一夜而十分的不滿,剛剛又踢了他兩腳,肚子是真的在隱隱悶疼,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心。

易縝看出端倪來。將手探入被里,在他肚子上輕輕揉了揉,輕聲道:“寶寶最乖,不要踢爹爹,以后讓你騎大馬?!蹦呛⒆涌刹辉趺促I他的財,往他掌心里又踢了一腳,易縝失笑,又似模似樣的哄了兩句,回頭對秦疏柔聲道:“你也餓了吧,起來吃點東西再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