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斤重,又或是在桌上生了根,卻是紋絲未動。秦疏心下還有些茫然,一時尚且不能理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在這時,腹中猛然竄起一股劇痛,這不同于方才不真切的感覺,就像是被一道閃電劈中了身體,那電光化為guntang的利刃,剮入五臟六腑之中,仿佛要將肚腹絞作兩半。猝不及防的劇痛之下,秦疏難以自禁的哼了一聲,然而那呻吟聲竟低弱得連他自己都幾乎聽不到。力氣像在一瞬間被抽走,知覺卻全回來了,腹中絞痛難忍,他本能的想蜷起身子抵抗,卻沒有半分力氣,就連抬手抱住肚子都不能夠。他意識還是很清醒,也知道這情形大約是有些不對勁,想張口喚人,覺得自己是拼盡全力,聲音卻細若游絲一般。屋外其實一直有人候著,只是他語音輕不可聞,又兼著雨聲,竟是無人發(fā)覺。這兒水深火熱痛苦難當,然而門外只聞得雨聲簌簌,甚至能聽到下人輕聲的一兩句交談,此外別無動靜。秦疏傾盡全力,終于將那個杯子從桌上推落下去,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他也無法坐穩(wěn),身子軟綿綿的順著椅子滑了下去,幾乎和杯子同時摔在地上。第75章下人終于被這響動驚動,進來看到眼前景象,都是吃了一驚,登時忙亂起來。易縝搶在了太醫(yī)之前進來。別人也不敢胡亂挪動,只是把秦疏就近搬到了榻上。易縝奔到面前,眼見這不過一轉身的工夫,方才還笑語嫣然的人,此時臉上已是血色盡退。他才瞧上一眼,心里就狠狠一疼,明明急得跟什么似的,偏又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未了只能小心地握著他一只手,輕聲問道:“很痛么?是不是很難受?”腹中疼痛連綿不斷,連半分喘息的間隙都沒有。秦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勉強睜眼看了易縝一眼,又閉上眼忍耐。只覺得握著自己的手緊了緊,不一會兒手心里便濕漉漉的全是汗,也不知道是誰流的。耳邊聽易縝輕聲道:“再忍一會兒,大夫馬上就到了?!币幻婊仡^讓人再去催促。他話音里頗為焦急,卻還要強作鎮(zhèn)定的安撫著秦疏,一手放在他肚子上摸了摸,孩子正焦躁不安,能覺出明顯的翻騰來,甚至能清晰的看出肚子上被手腳頂出的小包,其余部分相對來說卻還是較為柔軟的。易縝到底也不是大夫,也弄不明白這情形意味的是什么。只是無甚效果的想給秦疏一些安慰。秦疏身上無力,感覺卻分明清晰。被他亂摸,反而越發(fā)疼的厲害。拼盡了全力,這才捉住了他在肚子上摸來摸去的那只手。只輕輕拉了一下,眼望著易縝,再也說不出話來。好在易縝也怕他疼得厲害之下,胡亂掙扎傷到自己。反過手握著他,只一味輕聲道:“你忍一忍,大夫到了就不疼了,乖。”秦疏卻那有力氣掙扎,此時呻吟也是無用,再者也不肯當著易縝的面示弱喊疼,光是要忍住幾乎脫口而出的低弱痛呼,便要耗盡僅余的力氣。只是淺淺喘了兩口氣,又再度抿緊了唇角。易縝眼睜睜看著他緊蹙的眉心,不知不覺身上也跟著是冷汗淋淋,只覺每一分每一秒針都分外難捱,太醫(yī)更是姍姍來遲。其實太醫(yī)就住在府中別院里,也就片刻工夫的路程。太醫(yī)聽聞仆從報信,更是分毫不敢耽擱,取了藥箱便急匆匆趕來。只是侯爺心焦如焚,眼見秦疏腹痛難忍,偏偏自己無計可施,心里也跟著揪成一團,險險就要透不過氣來。他自然不會認為這是自己關心則亂,便全都怪在大夫遲遲不至這上頭。太醫(yī)趕到之時,先挨了燕淄侯一記冷冰冰的眼刀,一身熱汗登時化作冷汗津津。易縝雖則不滿,并不會在這時候和大夫過不去,一面瞪人的同時,卻隨即往一旁挪開,給大夫讓出位子:“你快過來看看他。”大夫聽他口氣嚴厲,連忙往秦疏看去。見秦疏軟倒在榻上,臉色白得嚇人,頭發(fā)已被汗水浸濕,都有些像是水里撈出來的,神色痛楚,手放在身側,卻連抬起來捂著肚子的力氣都沒了。太醫(yī)在府中住了也有一段時日,察言觀色之下,早知道侯爺待這小公子分外著緊,更不敢怠慢。他還算鎮(zhèn)定,先給易侯告一聲失禮,急忙近前給秦疏診脈,只覺脈像虛滑,浮而無力,甚至若有若無,竟是個五內虧損之像。相較之下,胎息卻要強健得多,好似并沒有因為母體虛弱而受太大影響。太醫(yī)神色不由得凝重,略一想,先從藥箱中取了一片參片給秦疏含了。這才探手往秦疏腹上摸去,先在腹部兩側輕輕壓了壓,再移到腹底,稍稍施力按去。腹底絞痛驟起,饒是秦疏慣能忍耐,此時也不禁低低一聲痛呼,身子微微動了動,像是想要蜷起身來,卻最終不能夠。易縝聽他呻吟,頓時大怒,幾乎恨不能上前將大夫揪開,勉強按捺下來,臉色已然鐵青,瞧向太醫(yī)的眼神已是不悅之極:“你手腳輕一些?!鞭D過頭對秦疏柔聲道:“很疼么?我一會兒幫你教訓他?!?/br>太醫(yī)心中暗暗叫苦,卻又不能不診斷清楚了。好在秦疏神志尚且清醒,又有了心理準備,太醫(yī)再次觸壓腹中大痛之時,也總算忍住了沒有再叫出來。易縝等得不耐煩,圍著軟榻團團轉了兩個圈圈,心里暗暗算了算時日,再看秦疏痛苦神色,不由得有些驚慌:“這才七個月不足,該不會……不會是就要生了吧?”秦疏也十分緊張,吃力地朝他看了一眼,顯得極為驚慌無措。太醫(yī)搖頭不語,又在他下腹處按了按:“此處可有墜痛?近來可曾腰酸?”他一連問了數(shù)個問題,易縝等他話音一落,連忙又問秦疏:“有沒有?”秦疏無力開口,只能輕輕搖頭。易縝于是又轉眼看著太醫(yī),老老實實的復述:“沒有?!?/br>“這倒不像,僅是勞累思慮太甚,動了胎氣而已,小公子身子又太過虛弱,以至于一時虛脫。”易縝這番舉止大為失態(tài),太醫(yī)去不敢對此有所微詞,聞言稍稍松了口氣,他心里也是極為惶惑。他也是混老了的,卻不把神色寫在臉上,只是自己一味深思。從脈像上看,母體雖然虛弱不堪,胎息卻還算健旺,附著得十分穩(wěn)固,并沒有下行之勢,全無早產(chǎn)之兆。再者說胎兒尚未轉身,母體收縮無力,縱然真是眼下生產(chǎn),也是險惡之事。他當差多年,醫(yī)術在太醫(yī)院中頗有名氣,也見過不少達官貴人的家眷分娩。但這男子懷孕尚屬首見,只能依一般孕婦常理推斷??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