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丫頭侍候著梳洗打扮好，沈書嫻睡了一下午只覺得精神很不錯。因?yàn)樘鞖鉄崃?，雖然是晚上江氏仍把接風(fēng)席擺在后花園里，幾排大紅燈籠點(diǎn)著，把后花園照的燈火通明，沈書君已經(jīng)給江氏說了上京這一趟的經(jīng)驗(yàn)，以及裴霜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由。

    江氏聽得驚嚇之余，對裴霜十分感激，雖然說是受命于謝衡，但人家不遠(yuǎn)千里來了，沈家再好好款待也是應(yīng)該的。此時席面已經(jīng)擺開，沈書君，裴霜，江氏都到了，林姨娘倒不需要出席，冬至四個通房也盛裝在席間站著執(zhí)壺。

    沈書嫻上前見禮，裴霜是習(xí)武之人，連著這些天的趕路完全是小意思。沈書君下午休息一會，也覺得精力不錯。

    江氏怕席間無聊，又特意叫了四個歌伎彈唱，據(jù)去請的管事說，麗春院來了一個絕色新人，才開始接客不久，因?yàn)槭巧蚣医腥?，麗春院著力推薦。歌伎除了陪睡外，出臺表演也是重要收入，除了出臺費(fèi)，一般主人客人都會有打賞，這個錢也最好掙。江氏對于這些無所謂，只管到時有人就好。

    四個歌伎魚貫而入，因?yàn)橥ぷ硬淮?，只在旁邊彈唱。沈書君和裴霜說的正好，江氏也拉著沈書嫻問長問短，本以為衛(wèi)連舟是佳婿，誰想到竟然有這么一個煞星在，只是婚事已經(jīng)訂下，因此退婚確實(shí)不好。

    江氏作為嫂子，只能安慰沈書嫻幾句，女兒出嫁就是第二回投胎。本以為沈書嫻投了一個好胎，誰想到爛壞程度更可怕。極品親戚哪家都有，變態(tài)殺人狂親戚，這就……

    四個彈唱唱了好一會，沈書嫻睡了一下午精神倒是挺好，沈書君連日趕路，再加上喝了點(diǎn)酒，覺得有點(diǎn)累，裴霜便說了累了，要回到歇著。離席散場，四個彈唱要上來磕頭領(lǐng)賞，江氏早準(zhǔn)備好碎銀子，正打算打賞時，沈書嫻不自覺得驚呼出來，道：“噫？？你不是……怎么會在這里？”

    沈書君本來喝的有幾分醉了，衛(wèi)策的酒量就更好了，沒想到裴霜的更好，果然是師傅，連喝酒都這么猛。只時聽沈書嫻這么一聲驚呼，也愣了一下，問：“怎么……”

    江氏也已經(jīng)看到了，四個彈唱的歌伎中赫然有紹晚詞，紹晚詞比在沈家時清瘦許多，本來就很瘦，現(xiàn)在完全就是風(fēng)吹吹就倒，腰細(xì)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想到紹晚詞好歹侍候過沈書君一場，此時道：“當(dāng)日大爺做主不是把你賣身契歸還，還讓你去找你原來的嬤嬤，你怎么會？？”難道這就是麗春院的新來的頭牌？

    裴霜也看了過來，他雖然認(rèn)得紹清詞，那是因?yàn)橹芰值木壒?，他并不認(rèn)得紹晚詞，這種未出閣的大家閨秀，平常見人十分有限。此時只覺得此女與紹清詞有幾分相似。

    紹晚詞低頭跪著，一句話不說，臉如死灰。

    倒是旁邊歌伎插嘴道：“大奶奶認(rèn)得這位紹姑娘嗎？她是我們院里才來的姐兒，是一位姓周的男人把她賣進(jìn)來的，說是家里原來買的官奴，現(xiàn)在不要了?！?/br>
    第76章 回到淮陽

    周婆子原是紹家的引教嬤嬤，她的兒子媳婦也都是紹家的下人，后來因?yàn)橹艽笥问趾瞄e就被趕了出來，周大媳婦一直下頭跑腿的媳婦，連主子的面都沒怎么見過。在周家混的最好就是周婆子，就是后來放他們出來，周婆子還能出去當(dāng)教席，一年有五十兩銀子的年薪。

    錢都是她的爭的，周婆子在家里自然有發(fā)言權(quán)，兒媳婦再刁鉆也不敢在她面前使，就連她那不成氣的兒子也不敢在她面前大聲說話，指望她掙銀子給他花。

    直到周婆子被沈家請出來，又把周婆子干的事宣揚(yáng)出來，淮陽城并不大，能給姑娘請起教席的就沒幾家，這么一折騰周婆子就徹底失業(yè)了。周大和媳婦就是不依了，他們兩口子帶著孩子全靠著周婆子，兒子不那么聽話了，媳婦也不那么孝順了。

    周婆子回家之后的日子很不好過，她以前絕大多數(shù)時間要么是在紹家要么是在沈家，雖然是下人，但主人對引教嬤嬤一般都十分優(yōu)待，吃穿都跟主子一樣，現(xiàn)在突然回到家里，吃穿住都不如以前不說，還有鬧心的兒子和媳婦。

    就在此時，紹晚詞來了，周婆子本來很高興，但高興沒兩天問題就來了。周家并沒有下人，所有活計(jì)都是自己動手，以前家務(wù)都是周婆子和周大媳婦兩個人動手，現(xiàn)在紹晚詞來了，多了一個人多了份活不說，紹晚詞從小到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是曾經(jīng)在妓院呆過，因?yàn)殚L的好，也沒人在衣食上苛待她。

    周大媳婦可不是好相處的，就算以前是千金小姐，現(xiàn)在都是官奴了，到了她家里，自然該要好好侍候主子。都這樣了，還以為是千金小姐呢，天天家中罵的十分難聽。

    周大反而罵自己的媳婦，說不懂事云云，周婆子本來還有幾分欣慰。誰想到?jīng)]幾天周大就襯著周婆子和周大媳婦不在把紹晚詞給jian了，周婆子氣得全身發(fā)顫，抓著周大就要大。紹晚詞尋死覓活，吵著鬧著要告官，周大卻是喊著說告官都沒有用，紹晚詞現(xiàn)在是周家的奴才，主子那啥啥很正常的事。

    周大媳婦回來之后就更怒了，抓起木棍把紹晚詞打了一頓。周婆子倒是想拉，想勸，只是哪里勸得住，周大也拉著她，周大媳婦就狠打紹晚詞。

    折騰了一天，事情并沒有因此結(jié)束，周大占了一次便宜肯定沒夠。后來就成慣例似的，周大有機(jī)會就占紹晚詞的便宜，周大媳婦知道了就把紹晚詞打一頓。周婆子天天哭也是沒辦法，她就這么一個兒子，紹晚詞再是曾經(jīng)的主子，要因此告周大忤逆，她無論如何也不肯的。

    鬧了兩個月，周大也覺得紹晚詞煩了，主要是手中無錢了。周婆子不能做工，家中反添了她的花銷，周大又一直游手好閑，手里緊了，家里東西都能偷出去賣，更何況守著一個紹晚詞。紹晚詞要是平民周大真不敢賣她，官奴賣，直接把紹晚詞賣進(jìn)勾欄里。賣到其他地方出錢都少，就去這里錢最多。

    周婆子不是沒攔過，關(guān)鍵是她攔不住，周大拿了錢就出去瀟灑了。周婆子手里倒是有點(diǎn)錢，但贖紹晚詞只怕還不夠，更重要的是贖出來之后要怎么辦。家里天天吵鬧不休，兒媳婦天天指桑罵槐的罵，有時候都不給她飯吃，說她因?yàn)楹偩珌G了工作不說，還把狐貍精引到家里來，弄得家宅不寧。

    罵的多了，周婆子哭的多了，最后也無可奈何了。她都到這個年齡了，兒子媳婦這樣跟她鬧法，她手里那點(diǎn)錢她要留著養(yǎng)老。也不是她自私，她真沒辦法，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如何管得了別人。

    這是紹晚詞第二回進(jìn)勾欄了，但這回進(jìn)去跟頭一回不一樣，頭一回她是清倌人，而且京城那種地方還能有雅伎之類的。到淮陽這種小地步，對于妓女的要求就沒那么高，會陪睡，會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