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小半住進(jìn)了鐵面他們所在的這座旅店，另一大半去了附近的另一座旅店。

那些人還在搬運行李的時候，鐵面就帶著緋戚和這隊人馬中的幾個小頭目見了面，讓緋戚知道，這些人就是他所說的手下。

鐵面沒向緋戚介紹這些人，也沒把緋戚介紹給他們，只讓緋戚如侍從似的站在自己身后。

緋戚并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好。以鐵面的作派，沒把他關(guān)進(jìn)屋子里跟墻壁做伴就已經(jīng)可以算是體貼了，而且這些人都是鐵面的心腹，鐵面肯讓他聆聽他們的對話，這其實就是信賴的表現(xiàn)，他得“知足”。

緋戚一邊暗暗腹誹，一邊垂眸傾聽鐵面和這些手下交談。

這些人都是從山德拉那邊趕過來的，幾日前就已經(jīng)到了，不過一直駐扎在王之谷的管轄范圍之外，聽到鐵面抵達(dá)的消息才來到這里。

從他們的談話中，緋戚也終于知道了鷗歌的處境以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鐵面其實是山德拉氏族的鐵面將軍，統(tǒng)領(lǐng)著山德拉氏族及其附屬氏族的所有軍隊。鐵面是鷗歌封賞給他的封號而不是綽號，用于獎勵他對山德拉氏族的巨大貢獻(xiàn)。緋戚無法從他們的言語中判斷出鐵面到底為山德拉做了什么，但他能從這些人的語氣中感受到這一貢獻(xiàn)的非同小可。至少在這些人看來，鐵面本可以踹開鷗歌，自己做酋長，但他放棄了這個榮耀，將其讓給了鷗歌，而鷗歌不僅不感恩，還想過河拆橋，從鐵面手里搶奪兵權(quán)。

但鷗歌能力有限，身邊也沒有什么出色的謀士，最后只能想出以求親為名把鐵面支開這種爛招。在鷗歌看來，這個招數(shù)應(yīng)該是一石二鳥，既能試探王之谷的反應(yīng)，又能給自己創(chuàng)造奪權(quán)的時機(jī)。但鷗歌沒想到的是，鐵面和王之谷的反應(yīng)都比他想象的更加劇烈。鐵面一怒之下決定先發(fā)制人，將鷗歌想娶圣王指定王后的事捅到了王之谷。而王之谷更是怒氣沖沖地派出了軍隊，與鐵面的心腹里應(yīng)外合，踏破了山德拉氏族，捉走了鷗歌。

就像鐵面曾經(jīng)提到的，鷗歌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王之谷的階下囚，被關(guān)押在王之谷的某個地方。但在整垮鷗歌之后，鐵面卻沒有留在山德拉氏族接管那里的一切，而是帶著一群愿意追隨他的手下投奔了王之谷。

鐵面沒和這些手下談得太久，交換了彼此的情況之后，便讓他們出去休息。

當(dāng)房間里只剩下自己和鐵面的時候，緋戚好奇地問道：“為什么你不留在山德拉？”

“我又不是山德拉的族人，留在那里也沒不會有什么出息?！辫F面淡然答道，“你自己就是氏族出身，對氏族的影響力應(yīng)該再清楚不過，如果一個外族人跑到你們海彌拉做族長，你們會接受嗎？”

“當(dāng)然不會。”緋戚明白了鐵面的意思。

“山德拉那邊也一樣?！辫F面繼續(xù)說道，“雖然山德拉氏族征服了附近的幾個小氏族，成為了頗具規(guī)模的氏族部落，但本質(zhì)上還是氏族統(tǒng)治。我麾下的戰(zhàn)士也多是效忠于各自所屬的氏族，根本不會為了我和他們的氏族對立?！?/br>
“所以你才扶植了鷗歌？”緋戚問道。

“你在這種事上的領(lǐng)悟力可比我那些手下好多了。”鐵面抬手拍了拍緋戚臉頰，“沒錯，我必須借助鷗歌的名義才能掌控權(quán)力，讓那些戰(zhàn)士即使不忠于我也能服從我。這也是鷗歌敢于把我支開，從我手里謀奪權(quán)力的原因所在。同樣也是因為這一點，我才不得不向王之谷投誠，利用他們的力量收拾鷗歌?！?/br>
“跟你一起過來的這些人……不是山德拉氏族的嗎？”緋戚好奇地追問。

“大部分都是我這幾年收攏的流浪漢，不是差點當(dāng)了奴隸的孤兒就是被氏族排擠出來的可憐蟲?！辫F面答道，“當(dāng)然，他們也未必忠于我，只是離開我的話，他們也無處可去?！?/br>
“你好像不太信任他們呢！”緋戚試探地質(zhì)疑。

“沒辦法，我養(yǎng)過太多白眼狼了?！辫F面聳了聳肩，意味深長地看向緋戚，“希望你不會成為下一個。”

“那你得先‘養(yǎng)’我才行。”緋戚撇嘴回道。

兩人正說閑話，阿黛爾再次找上門來，正式提出了想要離開的要求。

鐵面沒有挽留她們，并且還告訴阿黛爾，如果她不是立刻就走，那他可以去王之谷把她派到英東和流砂身邊的兩名侍衛(wèi)叫回來。

“反正他們也用不到?！辫F面說道，“對了，那幾個奴隸也一起帶回去，別留下礙眼。”

“我們明天離開?！卑Ⅶ鞝柍读顺蹲旖牵Φ乜刂谱约旱那榫w。“還請您將我的兩個手下帶回來，讓我們能在回去的路上更安全一點。”

“用不用我再派點人手護(hù)送你們？”鐵面戲謔地問道。

“這個就不必了?！卑Ⅶ鞝栟D(zhuǎn)過頭，向緋戚說道，“緋戚閣下，還請您也做好準(zhǔn)備，我們最遲將在明天中午……”

“他要留下?！辫F面冷冷打斷。

阿黛爾頓時愣住，“什么意思？”

“他留下，你們走。”鐵面漠然說道，“或者你們誰都別走?！?/br>
“這怎么行？”阿黛爾詫異地瞪大眼睛，“不把緋戚閣下帶回去，我怎么向族長大人……”

“就說我被鐵面閣下留在身邊學(xué)習(xí)歷練?！本p戚無奈地插言，“放心吧，阿黛爾隊長，族長不會追究的?！?/br>
阿黛爾皺起眉頭，明顯在懷疑緋戚是不是受到鐵面威脅才說出這樣的話。

“其實你實話實說也沒關(guān)系的?！本p戚只好把話說得更明白一點，“阿黛爾隊長，你就算不相信我也應(yīng)該相信族長，你覺得，她把我派出來難道僅僅只是為了游玩？”

阿黛爾愣愣地看著緋戚，又瞥了一眼鐵面，終是低下頭，“我明白了，我會將您的話轉(zhuǎn)告給族長大人。”

☆、19、北谷營地

第二天上午，鐵面先帶人去了一趟王之谷，把阿黛爾的兩個手下帶了回來。

見兩個手下毫發(fā)無損，神情里除了費解和茫然并無其他，阿黛爾也沒再逗留，當(dāng)即帶著手下和五個奴隸離開南谷村，踏上了返回海彌拉的旅程。

送走阿黛爾，鐵面同樣沒有閑著，馬上把幾個小頭目召集起來，要帶他們?nèi)ド焦攘硪贿叺谋惫葼I地查看他們的新駐地。

像昨天一樣，緋戚又被鐵面帶在了身邊，只是并沒像路上那樣和鐵面同騎一匹駿馬，而是自己騎了一匹溫順的母馬。經(jīng)過鐵面一路上的調(diào)教，緋戚的騎術(shù)雖然還有待加強(qiáng)，但至少可以自己爬上馬背，也不會在正常的行進(jìn)中被顛得掉下來了。

鐵面的手下們已經(jīng)通過各種方式知道了緋戚的身份——海彌拉族長的小孫子，如今正被他們的頭目“寵愛”著。這些肌rou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的壯漢倒是沒有多想，只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