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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他沒打死你?” 黎嘉駿毫不心虛:“大哥都是給我好酒好菜伺候著,哪像你那么不靠譜,給個烙餅完事兒,我沒蹲墻邊吃就已經(jīng)很對得起你了好吧!” “有烙餅?zāi)氵€嫌?不知道何方神圣半夜餓得爬出去覓食,誰要是娶了你簡直倒血霉了,眼一閉,一睜,相公餓死了?!?/br> “那我就找個餓不死的,能自力更生頑強(qiáng)生存的!” “看樣子是有目標(biāo)?”二哥挑眉,“說真的這么兩年你就一點(diǎn)桃花都沒?這不像我們黎家的妹子啊?!?/br> “你有幾個meimei啊我怎么就不像黎家的妹子了?!崩杓悟E氣不過,“沒目標(biāo)!倒霉催的,逃命還來不及,哪有什么目標(biāo)。” “恩。”二哥摸摸下巴,“要不哥給你介紹個?人雖然還在歐洲,但是要錢有錢,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會下廚,還餓不死。” “人還在歐洲你說成天仙都沒用!”黎嘉駿還是氣哼哼的,“我要睡覺了!” 二哥就地一躺:“我懶得動了,就這么睡吧!” “我的床誒!” “我抖的被褥!” “我擦的床板!” “我睡著了?!?/br> “……”感覺二哥去國外轉(zhuǎn)了一趟戰(zhàn)斗力好像有點(diǎn)超出正常人水平,黎嘉駿也懶得跑到隔壁去,干脆也睡上去,把二哥推進(jìn)里頭,自己縮在了床尾。 ……睡得心滿意足。 加上腰酸背痛。 第二天中午,黎嘉駿正做著自己被人上刑的噩夢,轉(zhuǎn)眼就被一陣劇痛驚醒,她捂著耳朵哀嚎著坐起來,聽到另一頭二哥也發(fā)出一聲痛呼,床邊大哥一手一個提著弟妹的耳朵,一臉黑氣的瞪著兩人,一字一頓的:“全車站,都看到,我?guī)е鴐eimei,去接人,結(jié)果,人沒接著,meimei跟人跑了?!?/br> “……”被舊事重提黎嘉駿也是毫無辦法,她只能嚶嚶嚶的吊著脖子作懺悔狀。 “哥不關(guān)我的事啊為什么揪我!”二哥在一邊喊疼。 大哥理都不理,瞪著黎嘉駿:“我都想挖開你腦子看看,怎么想的?上過戰(zhàn)場了不起了?愚兄不才,比你多當(dāng)兩年兵,怎么沒聽教官教過扒火車,你是多條命還是多個膽?我要是你長官手里有槍就崩了你!” “哥你訓(xùn)她吧你把我放開??!”二哥背景音。 “回了上海一切聽我安排,如果違反你以后哪都別想去,聽到?jīng)]有。” “聽到聽到!”黎嘉駿忍著痛點(diǎn)頭,“我一定乖!” “如果……” “如果……如果不乖……斷我零花錢!” “對對對斷零花錢,哥放手我疼死了!”二哥背景音。 “就這樣?”大哥還是無視二哥,不滿的盯著黎嘉駿。 “……把我嫁出去?” “噗對對對把她嫁出去禍害別人去!哥放放放放放手!”二哥慘叫。 大哥終于放開二哥,空出的手卻抓住黎嘉駿另一只耳朵,把她提起來,這簡直就是酷刑,黎嘉駿嗷嗷嗷的喊著,自己個兒乖乖的跪在床上和大哥平視,淚眼婆娑。 “自己說的自己記住,你在外面跑過,家里對你怎么樣,你心里清楚。”大哥忽然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不要讓我失望?!?/br> 黎嘉駿的哭聲驟然一停,隨后咽著口水苦逼的點(diǎn)點(diǎn)頭。 大哥的說法總覺得帶了點(diǎn)別的意思,可是她不敢也不愿往深處想,仿佛知道大哥若不是逼到極處也不會這樣說話似的。 大概二哥聽到了大哥的話,他的表現(xiàn)比黎嘉駿還慫,摸下床倒了杯涼茶就雙手遞過來:“來來,老大,不要上火!喝水喝水,上火不好,為了自家人上火更不好!你看,任打任罵的跑不了是吧?!?/br> 有人這樣從中調(diào)解,大哥終于大發(fā)慈悲的放過黎嘉駿,伸手接過了茶,卻沒喝,只是坐到了桌子邊,冷聲道:“給我準(zhǔn)備個房,休息一晚,明日一道回上海?!彼驯优镜姆旁谧郎希骸安辉S再出岔子,老二你出去買吃的,闖禍精一步都別想出去!” “得令!”二哥套上外套,他沒有穿軍裝,身上是不知道哪里打撈來的不合身的舊西服,此時就像梅干菜一樣。 “闖禍精”還想將功贖罪:“大哥,北平我比你倆都熟啊,買吃的什么我來就可以了!” 大哥冷眼一掃:“以為沒回上海就不用聽話了?” 黎嘉駿雙手抱頭蹲在床上:“二哥,出了巷子右拐沿著城墻走大概五分鐘有個小道兒,進(jìn)去不少賣小吃的,這陣子大概就剩下一兩家了,但是他們賣的都實誠,可能現(xiàn)在會貴不過都是好人啊不容易的……” “知道了知道了?!倍缱吡顺鋈?。 黎嘉駿摸摸索索的下床:“那……我去理個床?” “不用了,燒點(diǎn)熱水吧?!贝蟾缈攘藘陕暎袄隙姆块g不就現(xiàn)成的,你們不是喜歡相互抱著臭腳睡么,我睡他的屋?!?/br> “……”黎嘉駿默默的出去燒熱水。 這一趟出來,大哥真是立了大功,雖說略有曲折,但他一個人出來,回去時帶了倆,讓全家都笑得停不下來。 相反,兩個小的卻都很沉默。 剛回到上海,進(jìn)入車水馬龍的都市,看著周圍喜笑顏開匆忙奔走的人,黎嘉駿真的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一個月前她還把炮火聲當(dāng)鬧鈴,吃硝煙喝血水,灰頭土臉的看不出人樣,大棉褲穿得屁股像個孕婦,而轉(zhuǎn)頭她就穿著小旗袍,沒有長褲,踏著小皮鞋,吃著冰激凌,拿著小皮包……去買項鏈。 誰能相信這是同一個國家發(fā)生的事情?! 而在一個月前還可以確定是同時發(fā)生! “又嘆氣!好好的嘆什么氣!”章姨太昂首挺胸的坐在一邊,“回了家就沒見你有過好臉,誰對不起你了?!?/br> 黎嘉駿聞言,真的嘆了口氣,看了一眼章姨太:“娘,不是我說,您真的有點(diǎn)抽太多了,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樣了,我要是再出去,等下回回來您是不是鬼樣了?” “什么人樣鬼樣的,你還是不是我親生的?” “是不是親生的這得問您啊,您說是就是說不是我也沒話講誒?!?/br> 章姨太瞪了她一眼,反駁:“最近我在用益雅堂的回春香,聽說可好了,我用著也是,上妝可舒服,一點(diǎn)都不掉,薄薄一層就成,你別想誆我,我出門能沒人樣么?” 黎嘉駿無奈了:“您以為您以為的就是您以為的了嗎?娘,我還是喜歡看您珠圓玉潤的樣子,瞧瞧您現(xiàn)在,顴骨都凸出來了,眼睛倒是大了,但眼袋遮不住您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