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流清的記憶中沒有羽生的存在。

    可她的記憶中卻真真切切的存在過羽生。

    那個(gè)每次在她旁邊拍手?jǐn)?shù)著，那個(gè)每次搶著先為她拾毽子，那個(gè)每次擋著流清不能給她搗亂，氣的流清干著急的羽生。

    很長時(shí)間沒有了的那種心痛，再次翻涌而來。那個(gè)心底的傷，像是一處不能碰的禁地，一碰，就會(huì)痛不欲生。

    “錦溪，你怎么了？”流清雖然“粗糙”，但還是觀察到她的異常。表情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蘇錦溪猛地從其間驚醒，將扶著門框的手故意掩藏在身后。之后若無其事的笑了笑。

    “只是有點(diǎn)累了?！眰?cè)過臉，看向屋里。

    “翰哥還真是認(rèn)真。”

    里面的蘇辰翰正拿著一本書，神色嚴(yán)肅的仔細(xì)聽著張伯講解，不時(shí)的還會(huì)隨著念上幾句。

    小小年紀(jì)，宛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蘇錦溪突然想起之前在清黛軒，蘇辰翰說要讀書時(shí)的表情。

    心里陣陣心疼。

    可憐這么小的年紀(jì)，唉。

    “是嗎？讓我看看！”

    流清聽了，立刻快步走到了跟前，和蘇斂秋相互一擠，沒注意將蘇錦溪“撞”到了一旁。

    “你擠到四姐了，我看，讓我看看。”

    蘇錦溪好笑她倆的舉動(dòng)，干脆讓開了整個(gè)位置。不經(jīng)意的朝角落一撇，竟看到一個(gè)衣角。

    估計(jì)是以為被現(xiàn)了，那人主動(dòng)站了出來。

    是清黛軒的月姨娘。

    “四小姐?！辈患疤K錦溪開口，月姨娘先施了個(gè)福禮。

    蘇錦溪頷，面帶微笑。

    “是來看翰哥的吧。”

    雖然那日月姨娘顯的如何的淡然和不在意，可是于孩子，又有哪個(gè)母親真正做的到不關(guān)切？

    月姨娘猶豫了一下，立馬應(yīng)了。

    “嗯?！闭f話間，又恢復(fù)了之前的低眉順眼。

    蘇錦溪看著她，將目光又瞥向屋里。

    “他很用功?！?/br>
    “他一直很喜歡讀書?！痹乱棠镎f著，忍不住也看向了里面。

    哪個(gè)端坐的少年，是她唯一的希望。

    更是她能忍受這個(gè)地方，殘喘下去的唯一理由。

    突然目光落到蘇錦溪身上，再次施了個(gè)禮。

    “翰哥能有這一切，都是蒙了四小姐的恩?！?/br>
    蘇錦溪沒有回頭，微微的搖了搖。

    “他是我的弟弟，是我的親人。以后這種話不要再說了！”

    即便這么久了，她始終不能凝視月姨娘的眼睛，尤其是一雙長的如此像她娘親的眼睛。

    月姨娘微楞，繼而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雙丹鳳亮了亮，繼而暗了下去。

    這時(shí)，斂秋也注意到了她們，立刻朝著撲了過來。

    “娘親！”正跑著，里面人的也注意到了外面的“響動(dòng)”。蘇辰翰和張伯一同朝窗口看去。

    見是她們立刻朝她們揮了揮手，突然意識(shí)到面前站著的張伯，立刻扭回身，露出愧色。

    “先生，我……”

    張伯原本看他聰明就很喜歡，如今看他小小年紀(jì)還懂得尊師，更是喜然。

    “去吧?！币娝媛丢q豫，又朝他擺了擺手。

    “嗯！”蘇辰翰立刻露出喜色，朝張伯點(diǎn)了下頭，立即飛奔而去。

    “哥哥讀書太厲害了，那么半天居然一動(dòng)沒動(dòng)，今后我要讀書也要這樣?！?/br>
    聽了斂秋的話，蘇辰翰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

    “是先生教的好?！敝螅蝗慌d奮的對月姨娘說。

    “娘親您知道嗎，這位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天下似乎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從他口里一出來，再枯燥的東西都變的生動(dòng)起來?！?/br>
    月姨娘只笑著聽兒子說，不說話。心里十分的感謝蘇錦溪。

    蘇斂秋一聽也激動(dòng)了，立刻“吵向”蘇錦溪。

    “日后我讀書，四姐也要給我找這位先生。”

    正說著，蘇辰翰眼尖，看到從里面出來的張伯，立刻叫了起來。

    “斂秋，那不，那就是我的先生！”

    張伯本沒想與她們招呼，被這么一叫。只好扭過了頭。

    在與月姨娘見到的一瞬間。幾乎失口。

    可薇？可薇？！

    只是一瞬間，自己立刻否決了。

    怎么可能，她是在自己的面前咽氣的。人也是自己親自埋的。

    他真是老糊涂了。

    再看去，果然看出了不同。

    她們雖像，可舉止、表情，絕對不是一人。

    蘇錦溪一直沒有和張伯提過月姨娘，更沒有提到過和娘親相像的事，如今看到張伯的表情，只當(dāng)是認(rèn)錯(cuò)驚詫。

    主動(dòng)上前介紹道。

    “這位是翰哥、斂秋的娘親，月姨娘?！?/br>
    張伯立馬拱手施了個(gè)禮。

    “哦，見過。”雖說的平淡，但心里的波瀾卻如何也平靜不下去。

    無論如何，這兩個(gè)人實(shí)在是太像了。

    月姨娘心里說不出什么感覺，只覺的那雙眼睛讓她的心頭緊了一下下。

    什么也沒說，低頭施了個(gè)福禮。

    “我還有些事，先告退了?！碑吘鼓信袆e，又是姨娘，張伯趕忙主動(dòng)離開。

    月姨娘仍是不言語，看著他地上的影子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

    最終什么都沒有了。

    第二百零九章 “別扭”

    “翰哥這今后就托付四小姐了，妾身院里還有點(diǎn)事，就先回去了?！本o接著月姨娘也提出了告辭。說不出來的一種情緒讓她幾乎快壓抑不住了。

    多少年了，直到被賣掉再也沒有這種感覺。

    “嗯?！碧K錦溪當(dāng)即應(yīng)了。

    說實(shí)在的，她也受不住和月姨娘長時(shí)間相處。

    明明清楚與月姨娘無關(guān)。

    但心里忍不住會(huì)將她和娘親牽扯，似乎與她的“靠近”和“親切”都是對娘親的“褻瀆”。

    那種矛盾的負(fù)罪感真是不好受的。

    蘇辰翰雖不舍，但清楚自己是來這的意義，更清楚能來這的“不易”。

    故作平常的笑了笑，“孩兒一下了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