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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漩渦 測試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再看老板則是端著杯子悠閑的喝起茶來,一副有恃則無恐的姿態(tài)。

    白露回醫(yī)院路上走得腳步生風,她命令自己不要想,不要給自己一絲猶豫的機會。她越走越快,回到病房時,后背已經(jīng)濕了一片。

    里面吵吵嚷嚷,父親病床前圍了一群人,其中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醫(yī)生正以公事公辦的語氣說著“到期”“騰地方”等字眼,身后還站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這架勢是要往外趕人了。

    母親和大姐還在央求,說馬上就籌到錢把費用補上,那男的嗤笑道:“那就等有錢了再來住唄,醫(yī)院又不是收容所。”

    一向溫和的大姐也動了氣:“你怎么說話呢?”

    床上的父親掀開被子就要下地,咳嗽著說:“走走走,我就說回家,死了也比在這花錢打水漂強……”

    一時間母親大姐又去安撫他,男人的咳嗽,女人的勸阻,還有臨床的議論聲,交織成一張巨大又密實的網(wǎng),朝白露兜頭罩上來,勒得她幾欲窒息,紛亂之中,腦海里清晰的浮現(xiàn)出那張卡,二十萬。

    有了這二十萬,父親就可以立刻做手術。

    沒有這二十萬……

    短暫僵持過后,母親已經(jīng)含著淚認命地收拾東西了,大姐在門外給姐夫打電話,先是爭吵,然后嚶嚶抽泣,看來最后的指望也破滅了。

    白露長這么大從沒這么矛盾過,視線也不由得投向角落里自己那只旅行袋,可那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而且可能事關人命……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那個一直在冷漠的監(jiān)督他們搬走的男醫(yī)生接起電話,嗯啊幾聲后,臉色變了變,生硬的說:“你們不用收拾了。”

    ?。克腥硕俭@訝的看向他。

    他擺擺手說:“有人把住院費交了?!彪S即一轉(zhuǎn),“不過,其他費用你們還得繼續(xù)籌措,醫(yī)院資源很緊張,你們也要體諒我們?!闭f完他就歪歪腦袋示意兩個保安跟他一起離開。

    突如其來的好事讓母親和大姐又驚又喜,忙扶著父親重新躺好,白露追出門外,“請問,是誰交的住院費?”

    男醫(yī)生沒好氣的轉(zhuǎn)過頭,“只知道是個姓程的大人物,直接跟院長打的招呼,你說你們既然認識那么有來頭的人,早干什么了?真是浪費我時間?!闭f完氣呼呼的走了。

    猜想被證實,白露無力的靠在墻上。

    這是什么意思?逼她就范嗎?

    正在她虛弱的靠著墻承受著內(nèi)心的天人交戰(zhàn)時,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了,嚇得她猛的一抖,連經(jīng)過的護士都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她掏出手機,陌生的號碼,這一次她沒給自己猶豫機會,立即接起。那邊一道男音溫和的問:“白小姐,您考慮好了嗎?”

    淚水在眼里打轉(zhuǎn),白露聽見自己干涸的聲音說:“考慮好了?!?/br>
    房間里茶香裊裊,卷毛和中年男人依然垂手而立。那個男人則是站在窗邊打電話,背對著門方向,一手閑適地插在褲袋里,旁邊桌上多了一部打開的手提電腦。

    白露進門后沒再往里走一步,卷毛上前沖她伸手要東西,她沒理會,對他的吹胡子瞪眼視而不見。直到那人講完電話轉(zhuǎn)過身,眼神淡淡的看過來,她才走過去,把信封放在桌上,卷毛過去拿起,對著燈光仔細檢驗。

    男人沒看那個,而是問她:“看過里面么?”

    白露垂著眼搖頭。

    他把卡遞到她面前,語氣平靜道:“密碼是你身份證后六位,另外五萬是前幾天對你有所冒犯的補償?!?/br>
    白露沉默著接過,緊緊的握著,硬質(zhì)的棱角嵌入手掌心,卻感覺不到一點疼。

    卷毛將信封遞給自己老板,同時向他點了點頭。男人已經(jīng)坐回座位,拿起信封看了一眼上面的收信人及地址,幾不可聞的哼了一聲。

    白露聽到,不禁抬頭望過去。

    看到他利落的撕開信封,把光盤送入光驅(qū)。她還看到他冷硬的側(cè)臉,微微勾起的嘴角,那是嘲諷和自得的神態(tài)。他一邊等待文件讀出來,一邊曲著手指在桌面輕輕叩擊,無名指上有一枚戒指,在陽光下散發(fā)著幽冷的光芒。

    白露垂下視線,看著自己腳前的一塊地板,靜靜地等待。

    過了五六分鐘,男人大概是瀏覽完了里面的內(nèi)容,起身走到她面前,還是那副平淡的口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等你走出這扇門,之前見過的聽過的一切……”他用指頭敲敲她腦袋一側(cè),“都要統(tǒng)統(tǒng)從這里刪除?!?/br>
    白露點頭,男人看不到她的眼睛,似乎覺得交流有障礙,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仰頭與自己對視,然后滿意的繼續(xù),“千萬別?;觾海瑒e給自己和家人惹麻煩?!?/br>
    家人二字,他咬得格外清晰。

    白露看著他幽深的眼,有瞬間的恍惚,隨即也清晰的答:“我知道?!?/br>
    男人視線在她臉上梭巡一圈,像是辨認那里面有沒有謊話的成分,然后松開手,“你可以走了?!?/br>
    白露轉(zhuǎn)身沒有一絲遲疑的推門出去。

    門一關上,卷毛就問:“老大,你真打算放了她?”

    男人閑適的靠著椅背,手里端著茶杯,視線落在那枝桃花上,像是沒聽到他的問題,自言自語道:“他們應該把這個換成臘梅?!闭f完抿了一口茶水,問道:“你覺得呢?”

    卷毛一愣,他覺得?他覺得桃花梅花都是花根本沒差別,下一秒就換成一臉冷漠:“我只知道,只有死人最可靠。”

    男人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問:“殺人好玩么?”

    呃,卷毛一滯,當然不。

    男人低頭飲了一口茶,慢條斯理道:“記住,我們是來解決問題,不是制造問題的。不然我整天跟你們身后救火,不用干正事了?!?/br>
    淡淡的語氣卻讓卷毛臉上浮現(xiàn)一層慚色,他隨即語氣鄭重道:“我會繼續(xù)盯著她,如果發(fā)現(xiàn)她敢打歪主意就……”他悄悄比了個決絕的手勢。

    男人卻仿佛沒聽到,拿起茶壺又續(xù)了一杯,仿佛這才是此刻最重要的事。

    白露揣著存有二十五萬的銀行卡,沒有解決了難題的如釋重負,反而更加沉重了。心中卻空落落,仿佛有什么東西被摘除了。

    像是一個重要器官。

    她抬手撫上胸口。

    難受。

    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到醫(yī)院大門,她頓了一下卻越過它,走進旁邊兩棟樓之間的胡同。這里沒人經(jīng)過,十幾公分厚的雪層完好如初,晶瑩剔透,她忽地頓住腳步,然后慢慢蹲下。這雪可真干凈,干凈得讓她自慚形穢……

    她把十指按進雪里,絲毫不顧那絲絲涼意沁入肌膚,仿佛這樣能洗去她手上的骯臟罪惡。許久,才感覺刺骨的寒,鼻子一酸,眼淚滴下來,然后一發(fā)不可收拾,最后兩手捂住臉失聲痛哭。

    白露七歲那年,有天傍晚跟小伙伴捉迷藏。玩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