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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醉死當(dāng)涂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

分卷閱讀3

    這個名字。

在講究“人脈就是生產(chǎn)力”的文藝圈,老娘皮與我如遭雷劈,四處奔走,終于找著八丈遠(yuǎn)的一點關(guān)系,如愿見到了主辦方的一位領(lǐng)導(dǎo)。

我聽著老娘皮跟那人爭執(zhí),她說,你也看見觀眾反應(yīng)了,他跳得多好??!她反反復(fù)復(fù)就一句話,他跳得多好啊!

那人回答說,是,是跳得好。不止跳得好,長得也好,這孩子是為舞臺生的,一上臺就光芒萬丈。可是不行啊,冠軍已經(jīng)內(nèi)定了,有人砸了一筆錢,要捧一個也參加比賽的女孩子。

前三。按理說老娘皮是個特別頂真的人,非第一入不了她的法眼,可她這回居然破天荒地服了軟,對那人說,這孩子真挺困難的,一直堅持跳舞不容易,給他個機(jī)會吧,就算不拿第一,我們拿前三也是可以的。

那人搖頭,你不能當(dāng)全國的觀眾都是瞎的啊,這孩子一跳舞,誰還看別的選手啊。播出以后一定會有人說是黑幕,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么。反正他還年輕,一屆比賽也就等兩年,兩年后再來吧。

老娘皮與那人相爭不下,卻且爭且讓,一直低進(jìn)了塵埃里。

最后那人被磨得實在受不了,以憐憫又厭惡的眼神看我一眼,說,決賽名單已經(jīng)出來了,再改是不可能的。這樣吧,我去跟那個出資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補(bǔ)償這孩子一筆錢。

眼見一切無可挽回,老娘皮順了一下旗袍上淺淺的褶皺,她眼里淚光浮動,卻笑如傾城名媛,艷烈逼人,她說,比賽不讓我們上,那錢我們也不要了。

連陪跑都算不上,才熱身完就打道回府了。

我和老娘皮窩在火車站附近的小賣部里,在一臺六寸電視機(jī)前看完了正式比賽前的花絮回放,還真的,鏡頭剪得干干凈凈,連一個我的側(cè)臉也沒有。

去的時候我們意氣風(fēng)發(fā),出手特闊綽地買了機(jī)票,回程就只剩下買硬座的錢。超過三十個小時的硬座差點坐出我的痔瘡來,我終于按耐不住,開嗓就罵,你個敗家老娘們,你不要錢我要?。☆^發(fā)長見識短的,難怪一直沒男人肯收了你!現(xiàn)在好了,把屁眼子洗得比陶潛的菊花還水靈,結(jié)果被人一棒槌捅進(jìn)直腸,白嫖!

老娘皮也不看我,闔著眼睛,擺出一臉的“唯道是爭,何悔之有”。待我聒噪夠了,她才開口問我,還跳舞嗎?

恍惚以為我聽錯了,她的聲音帶著怯意,極不自信,聞所未聞。

不跳了,我爸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我等不了兩年。我回答得特別坦然,笑著跟老娘皮說,這一次也不算兩手空空,至少我覺得自己明白了兩個道理,一是男生跳舞太娘炮;二是吃得苦中苦,不一定就能成為人上人。

四十歲的老娘皮突然就哭開了,眼淚吧嗒吧嗒,跟個小姑娘似的。

她一哭我就懵了,不知怎么勸她,只得裝聾作啞,把臉轉(zhuǎn)向車窗外。

外頭的天色很快黑透,月光明明暗暗,車廂里也就斑斑駁駁,老娘皮哭著哭著就累了,一歪頭枕向我的肩膀,慢慢睡過去。為免她著涼又為免將她弄醒,我小心翼翼地把外套脫下來給她蓋上,自己在座位上佝成一團(tuán),瑟瑟發(fā)抖。

一片起伏的鼾聲里我摸了摸心口,里頭一只冰坨子,凍得結(jié)結(jié)實實。

我把橫空出世的夢想留在了廣州,隨著火車一路向北。

北方好冷啊。

話扯遠(yuǎn)了,現(xiàn)在說回顧遙。

如前所述,我吃百家飯,也干百樣活。因為我爸突然又犯了病,我頂替他給幾個學(xué)生送外賣。那是我頭一次進(jìn)入大學(xué)校園,還是鼎鼎有名的戲劇學(xué)院,混跡在一眾同氣聚首又互看不慣的漂亮男孩女孩之間,我昂首挺胸大步向前,看靜物,無論花草樹木都覺新鮮,看活物,不管雌雄老少都不入眼。

大學(xué)就是大學(xué),空氣里都透著好聞的書香味兒。我在校園里亂晃,正逢秋光晴暖落葉簌簌,忍不住便sao性大發(fā),扔下手里的外賣,騰空跨步,在連串的大跳之后作了個展臂飛行的舞蹈動作——

IbelieveIfly.

有些不善的眼光瞥過來。管他們是不是把我當(dāng)神經(jīng)病。

腳尖剛剛著地,迎面便來了一個男人——

高出我半頭,長相非常英俊。我鉚在原地動彈不得,以目光與之短兵相接,來者溫和,去者不善,十幾秒鐘后我招架不力,在他如春風(fēng)化雨的眼神里徹底陣亡。

我當(dāng)然認(rèn)出了這張家喻戶曉的臉,他是職場精英,也是民國闊少,是劫富濟(jì)貧的綠林英雄,還是刀口舔血的黑幫臥底——那角色我尤其喜歡,經(jīng)常光著膀子秀肌rou,專門就是給我們基佬意yin的。

我從娛樂新聞里知道,這個人是顧遙,而他不止自己會演戲,研究生畢業(yè)后還留校任教了。

“行啊,功底不錯??!”顧遙露出白牙,沖我笑。那笑容不同凡響,如一豆火于一片黑,又暖又亮,大殺四方。

“還……行吧。”一顆心莫名趔趔趄趄,在腔膛里亂撞,一雙手都無措地不知往哪兒放。

“想演戲嗎?”

“有錢拿嗎?”

面對我問出的不合時宜的蠢話,顧遙又要人老命地笑了,這個男人這么英俊還敢笑得這么混賬,簡直如同欲望的淵藪,搖搖沖你招手。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前兩天在小區(qū)里看見的一對公狗——它們陽物怒脹,呼哧喘氣,互相追咬滾爬半晌,其中一只忽然就趴到了另一只的背上——我覺得那其中一只跟我很像,換言之,我也想趴到顧遙的背上。

“我的一部新戲還缺個角色,就要你這樣會跳舞的人?!彼χ鴨栁遥霸趺礃?,想演戲嗎?”

“我不會演戲。我沒學(xué)過表演?!?/br>
“這不是問題,我可以在我的課上給你安排個旁聽的座位?!?/br>
我天生愛占便宜,見對方和善,難免就要得寸進(jìn)尺,說我答應(yīng)你前,你能不能也答應(yīng)我一件事?

顧遙不解:“什么?”

“我想跟你……合個影?!睆囊煌ɑㄉ诘母∠肜锞忂^神,我盡量好看地沖他笑,笑彎了一雙月牙眼,一臉純良。

“拿你手機(jī),來?!鳖欉b一把樓過我的肩膀,主動與我臉貼臉,拍了一張相當(dāng)親密的合影。然后他就低頭擺弄我的手機(jī),輸入一個號碼,囑咐我有時間一定去聯(lián)系他的經(jīng)紀(jì)人。

“我還有事,得先走了?!鳖欉b已經(jīng)轉(zhuǎn)身了,可沒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朝我伸出了小拇指。一米八幾的大男人,隔空對我做了個“拉鉤鉤”的手勢,又笑笑說,一定要來,我等你。

當(dāng)天我就把顧遙與我的合影打印出來,到家后扎進(jìn)我那不足六平方米的房間,立馬放胯下虎歸于山林,躺在床上看著他的照片手yin。

把顧遙的相片擒定在眼前,我一手摸于牛仔褲的前門處,不輕不重捻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