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沒離開。

“你還愿意愛我嗎？”他有絲忐忑地問，沒等我仔細(xì)思索番，他下一刻又開始蠻橫起來，“不管怎樣，反正我不會放手的！”膠著的目光緊緊鎖著我的。

我不知該微笑還是該嘆氣，怎么他就是改不了他那獨斷的毛??？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么？

“東方，你想清楚了？”我認(rèn)真地望進(jìn)他眼底靈魂深處，“這不會又是你的一時興起吧？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這句話你問了我不止一遍。我已經(jīng)知道了……雪兒說我很遲鈍，也許是吧！可你看我像無頭蒼蠅一樣橫沖直撞，把我自己弄得灰頭土臉，你明明知道原因的吧？為什么不提醒我？”

我?guī)缀跻Τ鰜恚尤粫阉约罕茸鳠o頭蒼蠅，可是我的注意力更放在了其他地方。

“提醒你？”呵！我笑。

我怎么能提醒你？我說過我不會給你機會來責(zé)怪我，把一切責(zé)任都推到我身上，所以，我不會說什么，也不能說，你自己去想，想通了愿意了，那我們再說，如果你就這樣退縮了放棄了，那我也不會說什么。

我不想你后悔，更不想你以后有理由恨我。如果只是你自己的選擇，那么你怨不得誰，我也不用再多背負(fù)一層罪孽，說是我引誘你——我也承受不起。

說我狡猾也好膽小也好無情也好，這一步必須你自己走出去，自己去挖掘，不管結(jié)局如何，我不會逼你。我等著你最終的選擇。

那么，現(xiàn)在的是你最終抉擇么？

你愛我，你也怨我，因為你覺得是我網(wǎng)住了你，可你又何嘗不是也網(wǎng)住了我？

我對你無情，對我自己也同樣無情。

你矛盾掙扎的時候，你以為我就好過么？

但這些，我都不能對你說。我的籌碼并不多。

這一路走來，我們都傷痕累累了吧？那么以后還會怎樣？你真的想清楚了么？以前我沒能逃得開，現(xiàn)在我不想再逃開。我也渴望幸福。但我又害怕幸福不過是泡影。你是否明白一個人傷到極點后，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

“風(fēng)，有時我真不懂你是怎么想的?！?/br>
我抬眼看他。

“就像現(xiàn)在你這樣的表情……讓我有點寒……”

……

“一般人都會在對方表白的時候表現(xiàn)得欣喜若狂，要不索求承諾，要不熱情擁吻，要不相互表白吧！你倒好，一開始給我吼，然后昏倒，現(xiàn)在還煞風(fēng)景地幾次三番露出這種……冷靜得有點不正常的樣子……”他開始細(xì)細(xì)數(shù)落，聽得我黑線一排一排地增多。

“寧風(fēng)，有時我真的恨你?！彼^續(xù)說，“不是因為我愛上了你，而是因為你明明什么都清楚卻什么都不說，情愿悶在肚子里爛死。這一點你倒一直沒變，真懂得明哲保身的真髓！你折磨我又折磨你自己，原因是你沒有自信，所以你自己獨善其身，看我焦頭爛額。如果我早點明白自己的感情，我們也不必這么累。你倒是沉得住氣……現(xiàn)在仔細(xì)回想我真懷疑是不是被你設(shè)計了？感覺你就是在等著我開口??！我都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呵！這一切都是我自己搞出來的，你還真說對了?！?/br>
“你是不是沒見我穿孔很不甘心？”等他終于住嘴后我平靜地問。心里的一絲絲被說中的赧然忐忑掩飾得絕對很完美。

“啥？”

“不然你還可以繼續(xù)氣我?！?/br>
“……”

對視、沉默，然后他正經(jīng)嚴(yán)肅地說：“我想說的其實是，我只對你有感覺，我會盡力保護(hù)我們的愛情，不惜一切。所以請你也繼續(xù)愛我吧！”

我不說話，看著他，面無表情。

“我不愛別人，真的，你信我！除了你，我也不會再吻別人，更不會跟別人有親密行為。真的！”

“你昨天不還因為愛上我而惱怒？怎么突然變這么快？”我淡淡地問。

“我不是因為這個而憤怒，而是當(dāng)我發(fā)覺自己愛上了你，你卻那么云淡風(fēng)清地說再也不要，甚至……”說到這里，他臉色又開始陰沉，靜了會才繼續(xù)道，“你自己設(shè)身處地想想，換作你的話，你會怎么樣？”

我無言。

如果真是我誤解了，那也是你的態(tài)度造成的……

“難道你沒有盡力避免這事的發(fā)生？難道你真沒有一點猶豫？如果不是我決定徹底放手，難道你會下這樣的決定？你真想和我在一起？”

“寧風(fēng)，你還是不相信我……”他皺眉，神情抑郁地說，“沒錯，我是掙扎過，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我動情的人居然是一個同性別的人，我無法無動于衷，坦然而迅速的接受，我必須有個適應(yīng)的過程。但這不是我猶豫的主因，不管如何，最終我都會順從自己的心意，而是——”

而是？而是什么？他突然閉嘴不說了。

再開口時他已經(jīng)換了話題：“原本我打算等一切穩(wěn)定下來后再說我們的事的，可你居然在這個時候想退出，為了不失去你，我不得不改變計劃——”

“什么計劃？”

“……那些我會處理，你就安心養(yǎng)病，然后記著我們會永遠(yuǎn)在一起就行了?！?/br>
東方，我不是女人，不需要你把我像深閨小姐似的保護(hù)著養(yǎng)著！

我的反對還沒說出來，他又說：“風(fēng)，你一定要記住我是愛你的，真的愛你！”

看他那么認(rèn)真的樣子，也許煞風(fēng)景的話就不要再說了吧！

這次我是不是可以得到幸福了？我還是想再嘗試一次……就放任情感戰(zhàn)勝一切理智吧！順著心意來，然后看這條路的盡頭是什么。來個徹底吧。

我伸出沒有吊點滴的手，輕輕握住了他的。剎那間我看見了他眼底豁然飛揚的神采，璀璨甚似晴朗夏夜最奪目的星宿。原來他還是不安的，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還愿意去愛他。

“其實你說得對，我們間這么多不愉快，還有我曾經(jīng)那么矛盾痛苦得失眠，我是自找的，哎！”過了會，他嘆氣著說。

“我沒那么說過?！?/br>
“你話里就是這個意思，還瞞什么瞞！什么‘都是我搞出來的’，還有很多很多，我不想一一列舉出來。其實這也是事實，我又沒怪你?！?/br>
我又無語。

“……有時發(fā)覺自己還真是挺混的?！彼D了會看著我苦笑。

?。∧憬K于有這個自覺了？我真該大放炮竹以茲慶祝。

“……風(fēng)，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么久，受了這么多苦……”

呃？咳！咳咳！他突然的感性讓我一下子不自在起來，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拜托！不要這么rou麻好不好？我瞪他。

“哪！不要這么看我??！我真受不了！”

??？我就瞪！怎樣？別以為我接受你了你就可以命令我了！還敢嫌？我加大火力繼續(xù)瞪拼命瞪。

我正怒煞煞，他卻湊近我，曖昧地：“你知不知